锵!锵!锵!
金鸣炸响,星火迸溅。
两股浪潮撞在一起,短兵相接,丛枪乱刀,往来呼啸,鲜血一阵阵的迸发出来,宛如一团团怒放的烟花,甚至有薄薄的血雾激荡。
于禁率领的兵马接连攻破黄巾数支小队,惨死在他手上的黄巾将校,至少也有十数余人,简直恐怖至极。
彷佛仅仅只是一刹,于禁率领的兵马便成功吸引了黄巾主力的注意,绝大多数的兵力全部集中在于禁的这一侧。
不过......
这便给另一侧的于振提供了绝佳的作战机会,他引兵疯狂冲杀,不过片刻,便诛杀向前突进了七、八步远。
若是在旷野之上,这样的距离根本不算什么,但现在却是在林间小路之上,七、八步远的距离,绝对是极其致命的。
“该死!”
黄巾主将吓得眼珠子都快瞪爆了,忙不迭厉声呼喊:“快,来人,给我拦住这些贼子,莫要让他们冲过来。”
“杀—!”
众黄巾精锐齐声怒吼。
炸雷般的喊杀声激荡在空寂的密林上空,此起彼伏,接连不断,经久不息。
不过......
这些喊杀声只能唬得住酒囊饭袋,却唬不住真正的英雄豪杰,黄巾精锐提刀反向直扑于振兵马,却是分毫撼动不了对方的兵锋,反倒被于振再次向前突进两、三步远。
这一幕,令黄巾主将愈加懵逼,吓得魂飞魄散,面色激变,再次猛地招手呼喝:“上!全都给我冲上去!拦住他们!”
“杀—!”
乌泱泱的黄巾士卒纷纷涌向于振,丛枪乱刀,往来呼啸,前赴后继,悍不畏死,这才将接连不断突进的于振,勉强压制在原地,不得动弹。
可是......
如此一来,于禁的兵马却再次爆发神威,一波箭矢骤然间打向黄巾队伍,顷刻间便有一茬士卒,如同割麦一般倒下。
于禁这头猛虎杀得更是兴起,接连斩杀了五、六个黄巾精锐,率领本部兵马,再次向前突进了五、六步远。
近一点!
更近一点!
又近一点!
......
狭窄的林间小路,被于禁、于振不断的压缩,距离黄巾主将仅剩二十余步远,眼瞅着就要将此贼合围诛杀,却见黄巾主将把手一招:
“弟兄们,快撤,切莫恋战,先逃出去再说!”
“想走?”
于禁的目光快速扫过战场,一下子锁定了黄潮中的贼将,当即铿锵下令:“尔等顶上,取我弓弩来。”
当即,于禁从最前线退向二线,收起寰首刀,接过身旁士卒递过来的长弓,随即抽出羽翎箭,搭在弦上。
嗡—!
弓拉满月。
嗖的一声震响,箭矢如星,呼啸而出。
不远处,一个准备补位的黄巾应声倒地,于禁本部兵马趁机突进,又向前冲了两步。
于禁则是暗自咬紧了钢牙,气得差点把眼珠子都瞪爆了,他本来瞄准的是黄潮中的黄巾主将,好不容易抓到的空隙,却被补位的黄巾顶包。
可恨!
如果黄巾主将是骑马而战,这样的距离,于禁可以保证一箭将其诛杀,但现在对方只是个步将而已,又混在黄潮之中,弓弩着实难以一击毙命。
不过......
于禁却没有放肆,他继续穿梭在人群之中,努力寻找最合适的狙杀点,抬手捻弓搭箭,快速一箭呼啸,几乎是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滞阻。
嗖!嗖!嗖!
于禁接连射出了五、六箭,却总是将黄巾士卒诛杀,没能伤到黄巾主将分毫,不过他却丝毫不气馁,仍在继续寻找机会。
战线不断在逼近,压力越来越大,即便是黄巾军主将,也不由地为之紧张起来,他不停地呼喊,指挥兵马作战,完全顾不上暗中正有双眼睛,一直在盯着他。
忽然。
于禁视线内,一个足有两尺余的空挡出现,而黄巾主将恰好高举着寰首刀,在不停地山呼呐喊,指挥战斗。
于禁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捻弓搭箭,仅仅只是瞟了一眼,便下意识地松开了勾住弓弦的双手,箭矢呼啸而出,打着旋转,穿越两尺宽的缝隙,直扑向正在指挥战斗的黄巾主将。
噗!
箭矢如星,从黄巾主将的脖颈侧向,贯穿而过,巨大的巨量顿时将其带飞,足足摔出了三、四步远,方才重重摔在地上。
刹那间,黄巾士卒巨震,一个悲惨的嚎叫声如同惊雷般乍响:
“李将军死了,李将军被汉军射杀了!”
“该死!快跑啊,大家快跑,切莫恋战。”
“李将军死了,大家快跑!”
“......”
彷佛仅仅只是一瞬,溃败的情绪如同瘟疫一般,快速传遍黄巾全军,原本还在苦苦鏖战的黄巾,彷佛决堤的洪水般,转身便走,没有丝毫犹豫。
于振没有丝毫犹豫,趁势率领兵马掩杀,大军全部压了上去,将这股溃败的浪潮,掀得更高,如同秋风扫落叶般,只剩下了单方面的碾压。
噗!噗!噗......
于禁率领济北军士卒,足足追杀了十里有余,沿途尸体根本没有间断过,虽然没有将其全军覆没,但也绝对不可能组织兵马,再次偷袭侧翼。
嗤呼!
嗤呼!
于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遥望着零星溃逃的青州黄巾,终于长舒了口气,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轻声道:
“于振何在?”
“末将在。”
“速速安排斥候,传报中军,侧翼兵马已被歼灭。”
“诺。”
******
正面战场。
汉军士卒正在收降俘虏。
身穿粗布麻衣的黄巾士卒,点头哈腰,试探性地询问:“这位老兄,你们发布的劝降令是真的吗?兖州牧当真会给我们盖新房?”
汉军士卒面带微笑,轻声道:“实不相瞒,俺便是当年收编的黑山军士卒,现在全家都在东郡落户,俺家承包了二十亩田,而且收成不错哩。”
“哦?”
黄巾士卒满目惊诧,一脸的不敢置信:“你当真是黑山军士卒?”
汉军士卒极其肯定地点点头:“当然!俺有骗你的必要吗?听说你们要攻打兖州,俺们这才跟你们拼命的。”
“兄弟!”
汉军士卒拍了拍黄巾肩膀,朗声言道:“放心吧,咱们虽然全都是黄巾出身,但在刘使君的眼里,咱们全都是汉民,他必定会一视同仁的。”
“真的吗?”
黄巾士卒显然不敢相信。
“当然是真的。”
汉军士卒极其肯定,拍着胸脯道:“如果我猜的不错,你们今天当了俘虏,最晚至明日清晨,便可饱餐一顿,如果快的话,今夜即可。”
“这......”
黄巾士卒万分激动,眼眶不由地红润起来。
“你小子,怎么还哭了呢?”
汉军士卒不由地微笑,皱了皱眉:“不应该高兴吗?”
黄巾士卒挥袖抹去了泪水,声音呜咽地道:“实不相瞒,我等已经许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我都快忘了粟米是何味道了。”
身旁的黄巾士卒纷纷点头,跟着附和道:
“是啊,我最近吃的全都是树皮、树根,而且还不敢多吃,怕拉不出来憋死!”
“自从参加了黄巾以后,我便没有吃过一顿饱饭,我们的粮食全都被当兵的抢走了。”
“归顺兖州,只要能给口饭吃即可,我也不奢求什么新房了。”
“对!我们来兖州,也只是听说兖州有粮食。”
“我们只想吃一顿饱饭而已。”
“......”
正当黄巾士卒纷纷降低自己的标准时。
忽然。
不远处奔来一匹快马,大声呼喊道:“刘使君有令,速速收敛俘虏,赶往中军登记造册,完成登记造册的俘虏,可以领取一张麦饼吃。”
“麦饼?竟然有麦饼吃?赶紧带我等去,我等已经是俘虏了。”
“这位军爷,赶紧带我们去吧,我们要登记造册。”
“您瞧,我们没有兵器,赶紧带我们去登记吧。”
“求求您带我等去登记吧。”
“别急,排好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