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都陪着她,要么在府里下棋看书,要么就回娘家小住几日,总之一切都随着她,只要她开心就好。
期间,她还见到了家里的所有人,乐然有了身孕,江云与张盛已经外派去了别的地方,偶尔还能收到她的书信。
生活,仿佛回到了她最美好的时候。
也是她最眷恋的时候。
“琉殇,等我们的孩子出生了,你说圣山的人会来抢夺吗?”
“圣山?圣山为何要抢夺?”
凤琉殇古怪的道。
“他们不是素来都会找资质好的孩子吗?只怕我们的孩子……”沈淳然忧虑的道。
“不会的,你若不放心,等生产的时候,我们离开京城?”凤琉殇安慰。
沈淳然点头,但心上总是不踏实,后来她寻了微娘,微娘好像与之前没有什么分别,还说她这一胎是男孩,顺顺利利的,她会与凤琉殇和和美美。
“是吗?”
“是啊。”
“两年后,我们不会有麻烦吗?”
“如今你们是周朝最尊贵的夫妇了,还能有什么麻烦?那圣山纵然有不讲理的地方,但是也不至于单单来为难你们啊。”
后来,随着时间流逝,沈淳然的肚子很快就鼓起来了,后来她果然顺利生下了一个男孩。
也没有人来寻他们的麻烦,转眼的功夫,孩子已经长到了两岁,这两年之间,她与凤琉殇过的都十分开心。
周朝也是国泰民安。
一切都是沈淳然梦想中的样子,她很安逸,也很快乐,但是,每每在清晨苏醒的时候,她都觉的,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琉殇,你说我所看见的一切,是真的吗?”
“你在说什么?”
沈淳然缓缓拔出了桌案上的佩剑,那是凤琉殇后来亲手送给她的,他专门托萧家的人打造。
此剑名为,离梦。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取这样的名字。
“仿佛一直有一种感觉在提醒我,要离开了。”
一旁的凤琉殇一脸的迷惑,“淳然,你又怎么了?”
“是不是觉的我疯了,我像个神经质,总是再说一些你听不懂的话,你是不是已经不再爱我了?”沈淳然诡异的问。
凤琉殇的表情更奇怪了。
“我们是一家人,我们在一起的日子这么开心快乐,我怎么会不爱你呢?淳然……”
“琉殇。”
沈淳然落下泪来,她终于还是将离梦剑放下,扑入了凤琉殇的怀里,道:“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总觉的……”
“没什么,我不怪你。”
“你不怪我妈?”
“不会,我们是夫妻,啊……”
凤琉殇话不及说完,已经僵硬的低下头,就见沈淳然不知何时又拿起了离梦剑,趁着二人拥抱的时候,插入了他的腹部。
鲜血点点滴滴的落下,凤琉殇先是不敢置信,后又露出释然的表情,问:“这就是你一直想做的事情,对吗?你自从与我从天圣回来,你就病了,变的多疑,生下孩子后,你的病情就更重了,但是我不怪你,我知道,你是病了,你只是病了……”
沈淳然也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我做了什么?我病了吗?可是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我觉的这一切都是假的……”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呢?”
“那我多半是疯了。”
迎着一片此起彼伏的惊叫,和各种的不理解,沈淳然冲出了周王府,她要继续去寻找她认为真实的东西。
……
与此同时的周朝。
凤琉殇已经‘死去’整整一年了,但尸体从未腐坏过,世子都从开始的嗷嗷待哺,变的嗷嗷会叫,满地跑了。
明太妃日日都会过来给他输送内力,这一年的时间,明太妃原本乌黑的头发,已经变的雪白,只夹杂着零星的几许黑发。
原本看着比她要苍老的听雪居士,反而没那么憔悴了,屋里屋外的奴婢,每每看见这样的明太妃,都会默默垂泪。
太妃的命太苦了。
她一天的时间,要么去看小世子,要么就去守着昏迷的风天业,要么就去看‘死去’的凤琉殇。
很多人还以为,凤琉殇是因为明太妃的内力,才会没有腐败,却是没有人知道,他其实没死。
青禾一次次想哭着求太妃,别这样了,不然只怕最后谁都救不了,自己反而折进去了。
明太妃却笑了笑说:“没关系,这反而是我最开心的日子,所有最亲的人,都在我身边,哪怕,他们都不会跟我说话。”
“太妃……”
已经有人控制不住的大哭了起来。
“王妃也一年没有回来了,也不知如今怎么样了?”红袖难过的道,她的孩子都出生了。
阿铮在一旁也是一脸的难过。
“是啊,淳然也不知怎么样了,依旧派人打探着,说不定过几天就回来了,”但是大家隐约的猜到了。
只怕沈淳然也早已在圣山上凶多吉少了。
他们周王府何时把自己过成了这样?要不是小世子还健健康康的,不然真是没有半点希望了。
如今来周王府来的最勤快的,还要数景文帝了,可惜欢欢喜喜的来,每次都是悲悲切切的走。
外面的人也是各种风言风语。
说景文帝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只怕也没几年好活了,太子几乎时常被辰王一派的人打压,储君之位也是摇摇欲坠。
若是有一天太子被废了,辰王登基,只怕整个周朝都要陷入一场不可想象的变化。
好在这个时候,荣王忽然站出来,力挺太子,言说,有荣王府一日,便就有周王府,区区辰王,他还没看在眼里。
早先的风言风语才烟消云散。
转眼又是一个风雪连天的冬日,只是待一夜风雪过后,天气难得的晴朗了起来,明媚的阳光照在王府的屋顶的瓦砾上,混着碎雪,发出阵阵刺眼的白光。
几只麻雀落在枝头上,叽叽喳喳了许久,又成群结队的飞走了。
府里各处的奴婢,依旧各司其职,扫雪的扫雪,清理梅枝的清理梅枝,往日厚厚的棉袄,一大早干活还干出了一身的汗。
“这是快过春天了吗?雪化的真快,”院子里的奴婢问。
“早着呢。”
有人回答。
这时,不远处的一个房间,咯吱一声,门开了,走出了一个年轻的男子,他走到院子的最中央,看了看刺目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