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破脸!却撕的不是沈淳然的脸。
沈淳然倒要好好想想,下一局,她该怎么玩。
“去,红袖,去翠竹轩看看,将所有需要修缮的地方,都继续下来,按照一个新标准,列个单子,让老夫人修缮……钱,她出,不修好,我是不会回去的,也不会掌家。”
不孝子孙的债,总要有人还的,江氏终究要替自己的纵容付出代价。
下午的时候,何氏才探头探脑的来寻沈淳然,一进门,就跪在了地上,“夫人,求你救救我。”
“嫂嫂快起来,有什么话好好说,”沈淳然立刻将人扶起。
何氏惨然一笑,“我算什么嫂嫂,不过是他们禁锢的一条狗,随意的喊打喊杀,若非这次我说京城有个靠的上的亲戚,他们才带我来,否则我连出门的机会都没有。”
“到底怎么回事呢?”
何氏望着沈淳然,原本她也是不敢指望沈淳然的,不过发生了昨日的事,她与沈淳然倒也同命相连,不同的是,自己不争气,没有尊容,母家也不敢指望。
便只能打落牙往肚子里咽。
“还能怎么回事,宠妾灭妻,我人老珠黄了,不及那些年轻的妾室,原我也认命的,可那些妾室的气焰却逐渐嚣张,甚至欺辱到我头上了,婆母不管,江令更是与他们一同欺辱我,我气不过要和离,他们便将我打的半死,说纳妾告不到他们,还说我若继续闹,便休了我,还要诋毁散播我的丑事,让我家中姐妹都不得安生,夫人不知,在云州地界,我家不过寻常富户,他们家京城有人做侯爵,我们惹不得,我兄长为了怕我被打死,还要月月送上银子来讨好江令,呜呜呜……”
沈淳然听完,只觉指尖发冷。
江家在京城是土包子,但是在云州却是小有势力,竟如此的猖狂,欺凌一个女子。
沈淳然与她比,不过是多了一个安国侯府的母家罢了,若是没有这个母家,她是什么下场,病死在床上都没人理。
“夫人,其实我来,主要还是想劝你……”
何氏话锋一转,小心翼翼的道:“我知夫人身份尊贵,已得了诰命,还有贵人照拂,与我不同,但和离这种事,没有万全把握,千万不要撕破脸,我便是与他们硬闹,撕破脸,如今连尊严都没了……若是当初不撕破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青灯古佛的躲出去,或许也能得一些清净。”
何氏是怕沈淳然最后也落得尴尬的境地吗?她虽不至于挨打,但是若撕破脸还和离不成,便是青灯古佛等着她了。
“我明白,你都这般了,还在劝我。”
“是我不自量力了,”何氏道。
“不,说明你心中还是有些纯善的,说说吧,我要如何帮你,”沈淳然直入主题的道。
“或者我说的直接点,你有什么绝对能和离的把握?”
不然何氏不会冒险来找沈淳然的。
果然,何氏的眼底闪过一抹坚毅之色道:“我有证据,证明江令杀人的证据。”
沈淳然一惊,“杀了谁?什么证据?”
何氏想起这个,双手都开始微微抖颤了,道:“杀了云州州府家三房的嫡次女,我亲耳听到的。”
“亲耳?”
沈淳然皱眉,听到未必是证据,必须有实证。
何氏继续道:“江令此人,外人面前人模狗样的,很是君子,但其实他就是个薄情冷性的好色之徒,他极其好色……”
说起这个,何氏恨的目眦欲裂。
不过从他出门都带着两个妾室上看,的确是好色的。
“然后呢。”
何氏冷笑:“他不光好色,还胆大包天,他对云州州府大人家的嫡次女,一见钟情,奈何他有家室,还有妾室,那嫡次女怎会瞧上他,他却几次纠缠,最后知道那嫡次女根本无意他以后,他便起了歹心。”
“求爱不成,就杀人?”沈淳然听的心惊肉跳。
何氏摇头:“他也不是全为杀人,他有一种药,可令女子失去本性,那种脏药……他原本想以此毁了那嫡次女的清白,让她嫁不出去,最后低就于他。”
“无耻。”
沈淳然听到这,气的简直恨不得操刀子杀了那江令。
何氏叹息道:“那嫡次女也是可怜,好像是因为他用那种药,用的量多了,那嫡次女竟是……死在了床上……”
说到这,沈淳然已经一佛升天,二佛出墙了。
“简直禽兽不如。”
何氏凄惨道:“他本就连禽兽都不如的,不然又怎会这么对我?他手上还有一些江湖势力,族中京城又有人,简直就是个穿着君子外皮的恶霸,禽兽。”
“族中京城有人?”
沈淳然冷笑,有个屁人,忠勇侯府算什么。
但是外人不知,云州那地方的人也不知,只知侯爵就很厉害,便惧怕,才助长了江令的气焰。
“那你说了这么多,还是没有证据啊?”月牙趴在窗户上,懒懒的补充了一句。
是啊,没证据。
何氏摇头:“不,有证据,我知道那脏药,其实是婆母给他的,他用那药做没做过别的缺德事,我便不知道了,但我知道,用过那药的女子,第二日脸颊是红的,像是喝醉了一样,据说那州府的嫡次女,死的时候,脸上便是微红的,这事很多人都是知道的。”
“那药还是你婆母给的?”
沈淳然简直被震裂了三观,江令不是个东西,他母亲也不是个东西,她算看明白了。
大房的马氏,虽刁钻叽歪,整日小心思没完,可再坏也是明面上的坏,明明白白。
但那二房高氏,却是真真的面善心狠,甚至是阴毒。
“只是这些事,他们知道,你知道吗?”沈淳然问。
何氏摇头:“我怎么敢让他们知道,我知道,我还有命在吗?夫人方才一直问我证据,那药就是证据,我知道,此番来京城,我婆母一定带了那药……”
“她来京城,带那药干嘛?”
何氏冷笑:“他们来京城,可不单单只是走亲戚这么简单,江家在云州多年,已经没什么发展的了,江令便有了来京的想法,而他想要来京城,便需要一个叩门砖,他想让她妹妹,江夏,嫁入京城的豪门,靠的便是那药……我说我京城有个亲戚,他们才让我来京城,其实,我那亲戚也是靠不上的,我来,主要是为了寻个机会,我想状告他们。”
何氏说的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