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好,那便就舍了慕容鸢这条线索,我倒要看看,这小小的忠勇侯府背后,究竟是何人在关注,又是为何关注,这京城里的秘密呀,太多了,若是不小心抓住一条,说不定便可引起滔天巨浪。”
屋内的人,喃喃自语的说着,有些略微的兴奋。
然后他抬手,让人将一件信物交到了莲说夫人的面前,莲说夫人拿到信物后,深深的看了眼屋里的人,转身就走了。
转眼天明。
沈淳然倒是难得睡了一个好觉,只是一睁开眼就得了个消息,昨夜有人来救慕容鸢,但是没得手。
“是她那个师父吗?”
“应该是吧,”月牙道。
沈淳然一笑:“那便多谢王爷了,我就知道,留着慕容鸢一条命,肯定是能引出她这个师父的,似乎有些厉害,与其将来日日提防来报复,不如直接都料理了的好,月牙,你告诉周王府的暗卫,不必留手……”
“可是王爷刚才传了密令,说让留住慕容鸢的命,她那个师父也不让杀,”谁知月牙道。
“为何?”
沈淳然不理解。
月牙一耸肩,“反正是这么说的,我就这么传达的,他说,你要是想知道具体的原因,就去周王府亲自找他问,我猜他就是想见你,哼,好生臭不要脸,我都不稀罕戳破她。”
月牙一脸嫌弃。
沈淳然却忍不住翻了翻眼皮,她去周王府,不是羊入虎口吗?
不过她也着实好奇凤琉殇为什么忽然要这么做。
“啊,啊,别打了,求求你了呜呜……”
“什么声音?”
沈淳然忽然被外面传来的声音,给打断了思路,然后忍不住寻着声音就找了过去。
也亏得江云的院子比较隐蔽,不然还瞧不见这般事情。
走到拐角的时候,隐约看到一个男人在打一个女人。
男人她认识,是云州亲戚二老爷家的长子,叫江令,而他此刻气急败坏殴打的女人,竟是他的嫡妻,何氏。
“贱人,别喊了,鬼哭狼嚎的,你是三天不打就皮痒是不是,别以为在京城我就不敢动你,敢阳奉阴违,我京城杀不了你,回去的路上我也让你死在半路……”
“啊……”
何氏隐忍着惨叫,但是男人却毫不留情的,捏着她的脖子往一旁的墙上去撞。
“别打我了,求求你了,呜呜……”
“红袖,红袖……”
沈淳然故作找人一般,扬声大喊了几句,那江令听到是沈淳然来了,到底是顾及着的,立刻就不打了,拖着他何氏就要走。
但是何氏已经被打的两腿发软,拖不走。
而沈淳然已经出来了,还问了一句:“这是怎么了?”
“妾身,妾身不小心摔了一跤……”何氏立刻小心翼翼的解释了一句,显然这是长期被殴打,已经被打怕了。
沈淳然却愈发的紧蹙起了眉头,原以为江烨的行为已经是很渣了,没想到江家还有这样的事。
“摔的可重?我那刚好有一些伤药,我帮你看看吧,”沈淳然又说。
“不用。”
何氏赶忙摇头,不安的去看江令,而江令见她这么听话,便也就放心,行了一礼便走了。
何氏也要跟上,沈淳然反手拉住她的衣袖,小声道:“你若需要帮忙,可以来找我。”
说完,她也走了。
何氏原本绝望的眼底,登时透露出一丝的希望,不过也紧紧只是一丝罢了,匆忙又转身走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红袖奇怪的问,就是嫡妻在不对,也不能这么打啊,简直……不似大家族能干出的事来。
沈淳然默默没说话,之后江老夫人就来了。
她还是第一次来江云的院子,显得有些陌生,但如今沈淳然在这,她也只能满面带着笑容,又可怜兮兮的道。
“淳然啊,你可消气了,莫要伤了身子。”
沈淳然是因为何氏的事情,心情有些郁郁,江老夫人还以为是因为昨日的事。
她早不气了,本就是她的算计,气也气过了。
“老夫人怎么来了,这院子偏僻,也没个下脚的地方……”
“是啊,我今日便命人修缮翠竹轩了,定要修缮的比之前还好,迎你回去,淳然,如今慕容鸢与元哥儿,已经都被打成了贱籍,生死就在你手上,我绝不管,还有,以后咱们这侯府大大小小的事情,你若说一,绝没有敢说二,只求你留下来,烨哥儿也会改的,他经过此番,也必定是痛定思痛……”
好话说了一箩筐。
沈淳然就这么静静的听着,心头却浮出一抹讽刺,道:“我想想吧,此事于我冲击太大,原来他们当年就在一起啊,元哥儿竟是他们的孩子,过继在我的名下,好深的心机,我到此刻都没反应过来,是不是,等我死了,慕容鸢会以续弦进门,彼时他们就三口团聚了。”
虽说,这的确就是江烨的计划。
但江老夫人也不敢承认,只脸色一变道:“有我老婆子在一日,这种事,绝无可能……再说,慕容鸢都快病死了,也就这几天的事情了,何必跟一个死人计较呢,你身份何等尊贵,犯不着的。”
说来说去,沈淳然还是那句话,她要想想。
“过几日,我家中妹妹出嫁,祖母寿辰,待忙完这些事,我在想我自己的事情吧。”
江老夫人点头,猜测沈淳然是怕这个档口,惊扰了安国候府那边的长辈,她便忍下了。
昨日气头上没有走,那以后也应该不会走了,她猜的一点没错。
只需在忍沈淳然个一年半载,她天大的脾气大约也消了,到时候就好了。
送走江老夫人,红月讽刺道:“老夫人说话惯是好听,整个侯府都听夫人的,好像以前不听似的……”
“这不一样。”
沈淳然似笑非笑,“以前的听,是场面上听,以后的听,才是真听。”
如今她就是忠勇侯府的定时炸弹,他们为了她不爆炸,一定是各种小心翼翼,不敢怠慢,哪怕她提出过分的要求。
越过分越好,步步紧逼,非逼到他们做出如前世一般,杀妻的行为,便是她彻底反手将他们碾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