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淳然处理完手指的烫伤,就马不停蹄的去了江老夫人的安堂,去拿昨日江烨许诺说送给母亲的翡翠佛像。
看到江老夫人那打断骨头般的肉疼表情,沈淳然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自己前世今生的悲剧,都是拜她的假慈悲所赐啊。
佛像不过是利息,忠勇侯府这样的蛇鼠窝,也实在不适合安放佛像。
“淳然,你,你路上可要小心,莫要磕碰的呀。”
江老夫人颤着声,就差将佛像再抢回来。
可若抢回来,便办不成事,办不成事,指不定江烨如何埋怨她,当年逼他娶了沈淳然,已经是祖孙离了心。
沈淳然笑吟吟的回眸道:“祖母放心吧,若是办不成,我也没脸回来了。”
“是啊。”
沈淳然是扬眉吐气的离开忠勇侯府。
安国侯那边,林氏自然早已将事情的关节打通,看见那玉佛,他们的计划也就正式开始了。
“长姐,你当真要给咱们家收个义妹?”
嫡次女沈乐然匆匆跑来,她虽人小,可也觉的这事不妥,虽说是报恩,但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没见过这么报恩的,那女子莫不是痴心妄想。”
连沈乐然都瞧出对方的野心,沈淳然竟是一叶障目,不过如今她笑道:“放心吧,她入不了族谱,顶多就是个名头,她想要,许她一个就是了,过几日是乐然的生辰吧,邀几个京中好友,隆隆种种的办一场,到时候我让她来瞧瞧,她自然就不敢生出别的心思了。”
沈淳然爱怜的摸了摸妹妹的鬓角,妹妹前世原本的好人生,也被她这个长姐给连累了的。
今生绝对不会了。
沈乐然点头,“好主意,这泼天的富贵可不是随便什么人能享的,一个乡野女子只怕别生出怨尤来,长姐可要多提点一些。”
“这是自然。”
与家人又聊了一会儿,沈淳然知道忠勇侯府那边还等着消息,就不耽搁了,起身回府了,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
忽然一个脸生的护卫过来道:“夫人,老夫人有请。”
沈淳然一愣,祖母多年礼佛,极少见人了,怎会突然来唤,而且虽然她出嫁了,但府中的下人一般都唤她大小姐。
不过是在自家,沈淳然也没多想,就跟着去了,只是走了没两步,忽然顿住道:“不对,这是不是寿喜堂的路,你是何人?为何叫我夫人?”
沈淳然一怒,才察觉出几分不对,关键,这护卫怎么好像在哪见过。
然而不等沈淳然反应,忽然从一侧伸出一只手掌,将她整个人拉入了暗巷,身后传来红袖的声音,但马上也没了。
沈淳然想尖叫,但也被捂住了口鼻。
“闭嘴,否则杀了你,”耳边传来不耐的声音,还带着几分熟悉。
沈淳然微微瞪大眼,才意识到,眼前这个给她巨大压力的男人,竟是昨日才有过半面之缘的周王凤琉殇!
自己不过冲撞了他几分,不会寻仇都寻到家里了吧。
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此刻就是让她叫她也不敢了,招来人,只怕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了。
凤琉殇见沈淳然这么快安静,满意的松开手掌,才仔仔细细看清楚她的脸,精致的五官,修长的睫羽,挺翘的鼻头,加上这吹弹可破的白皙肌肤,上面隐约出现的掌痕。
莫名给人一种血脉喷张的感觉。
凤琉殇觉的天下女子都生的一副模样,此刻竟忽觉眼前女子有些不同。
“周王,寻妾身不知何事?”
沈淳然则强自镇定,浅声问了一句,这男人她实在招惹不起。
光这压死人的气势不说,只那双暗潮汹涌的凤眸,也像是关了无数猛兽一般,令人生畏。
凤琉殇则仔仔细细的端详着沈淳然,指尖不自觉的摩擦着她白皙的下颚,竟莫名有种心痒难耐之感。
“周王还请自……”
“来找你帮忙,求证一件事,”凤琉殇收起玩味,淡淡一语。
“什,什么事?啊……”
下一刻,凤琉殇执起沈淳然的手指,指尖瞬间被划出一道血口子,而当血口子出现时,凤琉殇那种俊美的脸孔,也陷入了无以复加的黑沉。
因为没有人知道,他隐藏在袖袍下的手指,也破了。
在看这个女人的指尖,上面果然红了一些。
“怎么伤的?”
他阴郁的问,仿佛要将那个伤她的人,碎尸万段一般。
沈淳然虽然看不懂,但还是飞快的道:“早上喝茶不小心……烫的。”
“以后要小心一些,若是喝茶总这么不小心,那本王不介意派个人,天天喂给你喝,”凤琉殇咬牙切齿的道。
沈淳然不知说什么了,估计心里在想,这人有病吧!
“周王想求证什么?”
不想凤琉殇竟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活像要吃了她似的,一只手掌已经无意识的摸上了她的咽喉。
这是想要人命的举动,沈淳然吓的额头冒汗,此刻的她,正如那饿狼口中的小兽,哪里敢有半分挣扎。
凤琉殇也是挣扎冷静的许久,才又低头去看沈淳然。
他现在都不知道该恨眼前这女人,还是该恨自己那死鬼母亲,竟给他留下这么个东西,什么命定之人?
简直荒谬至极,他方才的确想杀了沈淳然的,但后果他怕承担不起。
只好气呼呼的松开了手,移开了眼。
“滚。”
沈淳然虽然莫名其妙,但收到可以走的话,自然是嗖的一下就跑了,身后像是有鬼撵着似的。
“夫人。”
红袖在外面扑上来,主仆确认没事后才放心,沈淳然警告道:“今日之事,我们都要烂在肚子里。”
“奴婢明白。”
红袖决然的点头,虽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待主仆二人走后,凤琉殇才缓慢的从角落走出,阿铮小心翼翼又无比的好奇的问:“王爷,如何了?”
一记眼刀袭来,吓的阿铮身子一抖,有情况啊……虽然他并不知道所谓的命定是什么,但从之前的一样,阿铮还是隐约猜到了什么。
而越是猜到,越是感到心惊,这样,他岂不是知道了王爷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