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也是有依据的好吧。”吴归揉了揉脖子,继而又重新看向周戾。
周戾嗤笑一声,“别人是有依据,你是纯脑补。”
“想象力太丰富也不是什么好处。”说着,看了一眼前面正在开车的吴晟。
吴归这哪能还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心虚的从座椅的缝隙瞄了一眼自家亲哥,发现他面色还算正常,倒是松了口气。
应该是不记得了吧,毕竟是几年前的事了。
一想起,他的膝盖就隐隐泛疼,像是旧伤复发了似的。
那年他双手插兜,不知道吴晟的威力,横冲直撞就进了公司,做了那件事。
谴责他哥包养情人他是心高气傲,回到家里跪祠堂他是生死难料。
就连他爸妈都不拦着点,任由吴晟罚自己跪了三天三夜的祠堂,虽然中途他又偷偷休息,但是被抓包了,还罚了一个月的零花钱,那时候,他都饿瘦了。
还是戾哥接济的自己,让自己在那一个月的温饱能够解决。
“那你倒是跟我说说,到底是谁啊?”他不死心,就是想知道还有谁能这么得周爷爷的宠爱。
“以后你会知道的。”
车子停在了公寓楼下,周戾下车时就丢了一句话,随后,又看向吴晟,道了声谢,“多谢了,吴大哥。”
吴晟还是点头应下了。
什么嘛,现在知道还不行了?
说了跟没说一样,烦死了。
吴归看着已经走进公寓大门的身影,一脸郁闷。
今天要不是他哥亲自来接他,他就能跟着戾哥进去了,然后死皮赖脸的问出到底是谁。
吴晟:所以怪我咯?
“想去找周戾?”吴晟见他幽怨的小眼神正看向自己。
吴归都来不及收回眼神,被抓了个正着,“没,没有。”
“在学校打球打了多久,回去给我把作业写完在谈其他的。”吴晟哪能不知道他这个弟弟是什么小心思。
在学校不是打球就是睡觉,在外面不是旅游就是找周戾,学习是一点都不沾,以后苦都送上门来给他吃。
怎么跟周戾混这么久了,人家是各种比赛冠军,金奖拿到手软,他是各种保证书,承诺书还有检讨书拿到手软,还有身边的那个苟砚安,人虽没有周戾优秀,那也是衡川的年级前十,在这些人中间混的,好的没学到,坏的也学不明白,拉倒吧。
“哦。”吴归听到他哥的这句话,就知道彻底没戏了。
作业,那是他一个人能独立完成的吗,戾哥和那个狗东西从来都不拿作业回家写,只有他这个有哥疼的得拿这作业回家写,还不让手机帮助自己,累了,世界毁灭吧。
周戾回到自己的公寓,随手抓了一把校服外套的后衣领,扯了下来,露出里面白色的短T,手臂的肌肉线条很漂亮,还显着青筋。
而后,短T也被脱了下来,一大片充男性性荷尔蒙气息的身体就这么暴露在了空气中,宽肩窄腰,薄肌隐隐没入裤腰,在侧腰的位置,若隐若现的显着几个英文字母的纹身,有一半落尽了更加私密的位置,让人忍不住想要去窥探。
看着阳台上种植的几盆白玫瑰,他轻轻的勾起了嘴角,所以,他等到了不是嘛。
看了些许分钟,又给它们浇了些水,便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进了浴室。
空荡的客厅响了门铃,浴室的门把被轻轻按压。
在坐电梯的时候,周戾已经把今天的晚饭点好了。
想来应该是外卖到了。
随意拢了件黑色的汗衫,头上盖了条白色的毛巾,额前湿了的碎发还有微微滴水,便单手毫无章法的擦拭着。
几颗水滴从额前的碎发下滑落,滴在了锁骨上,在偷偷溜进微低的领口,欲意横生。
他边走边擦的走到客厅门前,滴了一下指纹,抬眼的一瞬,愣了一下。
这两个家伙怎么来了?
苟砚安手提着周戾点的外卖,还多拎了一打啤酒,看到周戾的样子,不禁打趣道:“哟~,阿戾想勾引谁呢?”
这声音连旁边的男生也忍不住笑了下。
“勾引你*。”周戾笑骂了一句,懒得跟他计较,转身走回卧室里。
门就这么敞着,苟砚安先走了进去,旁边的男生也跟着走了进去。
换好鞋后,男生把换下来的鞋摆放好,再把苟砚安的鞋一样摆放好,最后,再把周戾的鞋摆放好,这才满意的直起身子,走进客厅。
已经躺坐下来的苟砚安也见怪不怪,但还是忍不住调笑。
“这要是去了个陌生人家里,你也帮他们把所有的鞋摆好?”
男生温柔开口,“也许。”
声音清润似泉水,在配上他脸上永远不变的温润笑容,真就能暖了人心。
“司容这习惯从小就有,你还指望他改不成。”这时,周戾已然吹干头发出来,脸上是兴味的笑。
“那倒指望不上。”苟砚安坐直了身子,回了一句。
“怎么想着来我这了?”周戾坐到了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屈身往前,拿了一罐他们带来的啤酒,单手打开,喝一口问道。
“以为你今天不回来,是想过来给你浇花的,但是阿砚说你今天在,问我要不要一起过来聚聚,我就过来了。”同坐在大沙发的司容温和开口。
一般周戾回周家大院住的时候,都是司容过来给他的白玫瑰浇水的,今天是个例外,碰到了周戾在家。
他和周戾是在高一的时候认识的,因为他,周戾被那一群混混划伤了手臂,去医院处理伤口的时候,他没钱给周戾支付医药费,最后是周戾自己付了。
但事情是因他而起,他欠周戾一个人情,他说会把医药费补上给他,可周戾说不需要,要是真想还他人情,可以在他不在公寓的时候,过来帮他照看他种的玫瑰花。
他有周戾公寓的密码,但都会先按一下门铃,确认人不在的时候,才会用密码进入。
周戾轻微挑眉,吴归这消息传播的倒是迅速。
“我们跟司容都多久没见了,来你这聚聚也是好的。”苟砚安跟着拿起一罐啤酒。
随后看向司容,“现在还是不会喝酒?”
司容缓缓点头,“我喝水就好。”
司容也是高三,但不在衡川,而是在隔壁的三中,因为所以的初中是镇上的初中,教育资源有限,能考上隔壁的三中已经是他花了最大的努力了。
来到城里读高中,竞争力更大,他几乎拼了命的学,才挤进了前十的行列。
一般周末他还要去打工,没什么时间跟他们聚会,今天也算是凑巧,才有机会在周戾的公寓聚了一聚。
他们能把自己当朋友,已经是他最大的幸运了。
“冰箱里有其他的饮料,去看看喜欢哪个拿哪个。”周戾示意他自己过去拿。
“好。”司容说着就站起身进了厨房。
“性子还是这么温吞。”苟砚安朝他举了举酒罐。
认识司容是在医院,没想到他们的周小少爷英雄救美,救了个小俊男,温柔得很,性格温柔,笑容温柔,说话也温柔。
相处下来,就没见过他发火的样子。
清贫的家庭并没有磨坏他纯良的本性,自己过得都不算如意,也看不得人间疾苦,他以为他跟他们这伙人接触不会太深,毕竟不是一路人,他很难融得近他们的圈子。
他确实现实,却不是瞧不上他,可接触久了,发现,他可以为了路边摆摊的老奶奶花光自己身上仅剩的零钱,买下那一些看着卖相就不好的菜;明明是别人撞到了他,他都会先说对不起;善良得有些发蠢,有一次,好心去扶起摔倒在地上的老人,却被人碰瓷说是他推的,老人咬定了就是他推的,他就算在解释也没人相信。
周戾说那就报警,他竟然还阻止了,说老人应该是有苦衷的,要不然也不会出来坑蒙拐骗,还问他们借了一些钱,拿去给老人。
简直蠢得发慌,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就了司容的这个烂好人性格,但他知道,这么傻的一个人,他要是不跟好他,这人被卖了还笑着给人数钱。
那天,周戾把钱借给了他,但是最后,他带着司容跟着老人来到了老人的住所,不说有多豪华,是一个普通住所,还有一个年轻的小伙。
老人见到年轻小伙,哪还有刚才在大马路上那副虚弱的样子,整个就像变了个人,身子骨都变硬朗了,嘴里还在嘲笑司容是个没有脑子的,上赶着给他送钱。
听到这,司容也深知自己被骗了,红了脸的向他和周戾道歉。
这人吧,就得吃了一些亏,才能记得住教训。
他想,周戾愿意借钱给他,也是打着这个主意。
后来,他报了警,老人和年轻小伙都被带走了,查了一下,都是有案底的,以前是街边的小偷,后来就靠这些街边碰瓷来赚取钱财。
专门骗像司容这种的单纯冤大头。
“我可以拿瓶酸奶吗?”司容从厨房门口探出一个小脑袋,小声的询问。
周戾和苟砚安都齐刷刷的看过去。
周戾有些好笑,这性子确实一直没变。
他点头应了一声,“可以。”
司容这才放心的出了厨房,他刚才打开冰箱,都是一些他没见过的饮料牌子,只有这个酸奶是里面最便宜的。
“一瓶就够了,要不再拿些别的?”苟砚安看着他手里那瓶小小的酸奶,两口就没了,确定够喝?
司容点头,“够了的。”
苟砚安干脆也随他去了,要是不够后面他在帮他拿。
“听小乌龟说,你是被周爷爷赶出来的?”话题又聊到周戾身上。
他也实在好奇,阿戾到底是不是真的是被赶出来的,虽然可能性不大,也只有小乌龟那个神经大条的才会真信了阿戾的鬼话。
但是回了周家大院,又回公寓,这其中肯定有问题,他猜,是因为苏玫。
戾哥被赶出来了?!
司容喝着酸奶,眼睛突然微微瞪大,闪着惊讶。
“不是。”
听到这一声回答,他又放下心来,还好不是。
周戾咽下一口米饭,挑挑拣拣的在饭盒里找着自己喜欢吃的菜,顺便回了苟砚安一句。
“是因为苏玫吧。”苟砚安一副我就知道不是的表情,然后很肯定的说。
“下午不是跟着你走了吗,怎么回到家,生气了?”他又好奇的问。
“她在和我撇清关系,也不需要我以后等她一起放学了。”周戾放下筷子,往后靠了靠,没什么胃口了。
“才刚重逢就要被扼杀在摇篮里了?”
“想想,也是,以你和她关系,她对你生疏也是应该的,谁家小孩不受待见以后还舔着脸上赶着被侮辱,再加上,后面,你这还搞起了暗恋,人都被你造没了。”苟砚安循循的说着实话,也不怕周戾生气。
周戾脸色不怎么好,可这狗东西说的又都是事实。
见周戾不说话,苟砚安又问,“就这样放弃了?”
“永远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