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幻想着美好未来,潇嬷嬷就走了过来,递上来一盘洗干净的林檎子和橙子。
“侧妃,不是老奴多嘴,你留着那么多票子在身边,终归是不稳妥,还是不如存去钱庄的好,就连鹤鸣院那两老婆子,都存去了钱庄呢。”
慕清欢笑着摇头。
“多谢你的好意,我之前的嫁妆银子,都存去了钱庄,剩下的这五万两,我想带在身边,每天看着,夜里也能睡得踏实。”
潇嬷嬷和玉露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慕清欢又去枕头底下,拿出了一袋碎银子来,给两位嬷嬷,还有玉露桃蛋,也各发了二两。
“我今儿高兴,你们也跟着沾沾喜气。”
四人高兴的接过去,又谢了一回,慕清欢就朝她们摆了摆手。
“你们也累了,都出去歇着吧,我这里没什么事儿了。”
她不喜欢老有人在旁边看着她,简直是浑身不自在,想抠个眼屎都只能偷偷摸摸的。
高兴了一阵儿后,她突然想起顾景洲今晚要过来,又开始愁了起来,思索良久后,她恶从胆边生。
顾景洲正是精力充沛的年纪,不如给他下点药?只要能让他萎靡不振,她也就安全了。
……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顾景洲思前想后,都走到藕香院门口了,还是折道回了鹤鸣院儿。
顾九跟在后面问:“王爷,怎么又不去藕香院儿了?”
顾景洲冷冷瞥了他一眼。
“要你多嘴。”
顾九挠了挠头,恍然大悟道。
“呃,属下知道了,王爷今日在公主府用过膳了,自然不必再去藕香院了。”
顾景洲冷哼了一声,吩咐顾九。
“你去藕香院走一趟,就说本王今日喝多了酒,现在头痛难忍,不能过去看她了,最好,能请她过来一趟。”
“是。”顾九虽想不通王爷为何撒谎,还是老老实实去了藕香院。
顾景洲回了鹤鸣院,沐浴更衣后,就躺在床榻上,等着慕清欢过去看他,毕竟,他现在是病人,慕清欢是大夫,一切都合情合理。
他等了许久,慕清欢都没有过去,就连顾九也没了影子。
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顾九终于回去了,他提着个食盒。
“王爷,这是侧妃为你煮的醒酒汤,是她亲手煮的,属下刚喝了一碗,味道特别好,你快趁热匆冲。”
顾景洲冷着脸接过去。
“你去了这么久,就为了熬这个?”
顾九还在那傻乐:“侧妃自己去了小厨房,还把属下和潇嬷嬷也叫了去,亲自教了我们一遍,就耽误了些时辰。”
顾景洲尝了尝,味道还不错,想着是慕清欢亲自为他熬的,咕噜咕噜几口就喝光了,不过,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望,便问顾九。
“她可还说了什么?”
顾九说:“侧妃让王爷早些歇息,还说熬夜伤身。”
顾景洲没再说什么,倒头就睡了,今日在马车上,她能那样主动,现在又亲手为他熬醒酒汤,和以往比,已经算是有很大转变了。
……
一眨眼,就是除夕了,王府里的下人们也越来越忙,将整个王府打扮的喜气洋洋,红红火火。
午后,顾景洲就来了藕香院,要带着她进宫参加宫宴,她本不太想去,但想着别人都是成双成对,或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就顾景洲独自一人,又觉得不太厚道,便答应了一起去。
顾景洲拉着她的手,一起朝临华宫走去,一边走,还和过往的熟人微笑颔首,看着心情好极了。
慕清欢忍不住打趣道。
“马上就要见到贤妃娘娘了,王爷是真高兴啊!”
她一想到要见贤妃,心气儿都有些不顺了,看见顾景洲喜笑颜开的样子,就更烦闷了。
顾景洲看了她一眼道。
“你也不用紧张,有本王在,母妃为难不了你,最多就是过几句嘴瘾,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等会儿要真说了什么让你生气的话,本王给你赔罪可好?”
慕清欢默默抽出手。
“妾身不紧张。”
“你……”顾景洲不知自己哪句话又说错了,让她瞬间就翻脸了。“算本王瞎操心了。”
而此时的临华宫里,贤妃正和樊家母女几人聊的火热,赵嬷嬷进去传话,说景王爷和慕侧妃到了,谈笑声戛然而止,众人忙整理了一下衣裳珠钗。
贤妃笑的很是和蔼可亲。
“天儿这么冷,还不快些请进来。”
顾景洲走在前面,慕清欢落后一步,两人给贤妃见了礼后,慕清欢就听到又有女眷,给顾景洲行礼。
“见过王爷。”
“见过表哥。”
顾景洲抬了抬手。
“舅母和表妹快免礼。”
贤妃见慕清欢不冷不热的杵在一旁,有些不悦,但碍于顾景洲在,还是笑着跟她介绍。
“慕侧妃,这是景儿大舅母,这是二舅母,算起来,也是你的长辈。这两个孩子,是大舅母家的婼婼,和二舅母家的媛媛。”
慕清欢看了两眼,才发现樊婼婼也在,正笑眯眯的看着她。
按理说,这樊家的夫人小姐见了她,也是该行礼的,慕清欢也不在乎那些礼节,便冲几人点了点头。
“两位夫人好,两位表小姐好。”
樊大夫人长得干瘦,脸上颧骨又高,看着有些刻薄相,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慕清欢半晌,大笑了起来。
“你父亲慕大人我也是见过的,和我们家三老爷还在同一个衙门共事呢,没想到慕大人那样的人,竟能生出你这般模样整齐的闺女来……”
樊二夫人身材圆润,眉目也极温和,她看了慕清欢两眼,也觉得慕清欢不像慕家的人,说不出哪里不像,总之一看就不像一家人。
她暗叹,还真是歹竹出好笋,慕淮安那样的人,还能养出这么厉害的女儿,连太子和皇后都笼络住了,要是她能有一个这样的女儿,她睡着都能笑醒。
慕清欢没接话,沉着脸就坐到顾景洲身边去了,慕淮安再不济,也轮不到这些妇道人家说嘴。
樊大夫人碰了一鼻子灰,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也讪讪的坐了下来。
顾景洲勾唇暗笑,慕清欢还真是有胆量,不管面对谁,永远都是那副宠辱不惊,气定神闲的模样,仿佛天塌下来都不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