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吹沙石飞扬,黄沙漫漫遮望眼。谢挚带着一支18人的小队已经在大漠里徒步三天了,他们带的水和食物几乎耗尽,身体也马上要到达极限。
“将军。”谢挚最得力的副将王振向谢挚行了个礼,艰难道:“咱们的水和干粮顶多再撑两天了,咱们还要向前吗?”
谢挚望着自己身后的十几人,这些人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现在都口唇干裂疲惫不堪,不由的有些沉默了:“阿振,让我想想。”
现在对于谢挚的情况是如果回去,他们只有三万士兵,将要对战外族十万大兵,人数的绝对碾压,饶是被封为百胜将军的谢挚也不能保证绝对的以少胜多;而向前他们虽然有一线机会找到敌人的大本营,放火烧粮食和军备给敌军造成重创,可以目前的情况看,他们似乎是不能够到那一线生机了。
谢挚终于下了决心:“阿振,你传话给兄弟们,匀出一个人的水和干粮给我,你带他们回去和大部队集合。”
“将军!”王振瞬间就明白了谢挚的意思:“你什么意思,难道叫我们回去,你一个去吗!”
“对,就是这个意思!”谢挚面色冷峻:“不必再多说了,这是军令!”
“阿挚!”王振一个身高九尺的汉子急的眼圈都红了:“我自己回去你让我怎么有脸面对谢伯伯!”
“够了!”谢挚也有些动容,但还是强忍着情绪:“我父亲是军中主帅,他会懂我的!我们退回去不是退到了边城的军营,而是退让了大晋的国土和百姓!”
“好!阿挚我答应你,你一定要活着!”王振的眼泪落了下来,两人用力的碰了一下拳,就像他们无数次分头行动一样,只是这一次王振觉得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了。
王振带着其余人踏上返程,而谢挚带着两个人的粮食和水源继续踏上了前路,大漠荒凉,一片苍茫,漫无边际的沙海,似要将人吞没。谢挚凭借着在沙漠中行走丰富的经验和常识,避开一次次风暴和流沙坑,又走了两天,谢挚终于看到了希望,就在目所能及之处,谢挚看到了敌军的旗帜和营地,那片绿洲应该就是他找了这么久的敌军大本营了。
谢挚在沙漠中行军经验丰富,他知道看到和走到是两回事,因此不敢有丝毫懈怠。可似乎天要亡他,就在谢挚又走了没有多远之际,起风了。
这场风暴起的毫无来头,就连十分熟悉沙漠天气的他也没有提前预测出来,谢挚拼尽全力跑到一颗相对较大的石头背面匍匐起来,但愿他能平安度过这次风暴吧。
风沙呼啸,谢挚感觉自己的身上都被埋了起来,但他还是尽量露出口鼻让自己不至于窒息而死,只是恍惚间他似乎听到一个女子在骂什么不省心的熊孩子,再打架就扒了你俩的皮做坎肩之类的话,谢挚只当自己的身体到达了极限,出现了幻觉。
“你醒了?”谢挚再次醒来,映入他眼帘的就是一副让他呼吸一滞的脸。
之所以呼吸一滞当然不是因为这张脸太丑了,而是因为太美了,女子的长相稍有些异域的风情,却也不失柔美,长发并未做过多的修饰,只是用一根树枝松松的挽了起来,面上虽不施粉黛,可配上身上的红裙,却有一种极致的美感。
谢挚从小长在国都,见多了满楼红袖招,也见惯了衣香丽影如花美眷,可不知为什么,只需一眼,谢挚就确认这个女子与他之前见过的都不一样。
“喂?不会是傻了吧?”女子探究般伸出五指在谢挚眼前晃了晃,自言自语道:“明明睁开眼了啊?可眼珠子咋直了呢?”
谢挚终于回过神来,刚想开口:“姑……”话还没出口,就见面前的女子气冲冲的转身,一边咆哮一边对着床下的什么东西拳打脚踢:“你们两个小王八蛋,说了不要打架!不要打架!现在倒好殃及了人家无辜路人!要是傻了,咱们是不是得养人家一辈子啊!”
“姑娘……咳咳……”谢挚不得不提高了声音:“咳咳……我没傻。”
“嗷呜~”床下被被殴打的东西发出了一声委屈巴巴的叫声,谢挚听着这声音心道不对,强撑着身体的不适翻身做了起来,立马就傻了眼,他床下不远处分明并排卧着一只巨大的雄狮,和一只与雄狮大小相当的白额吊睛猛虎!
“额……你没傻啊哈哈……”女子尴尬的笑了两声,分别给了一狮一虎一脚,将两个大型猛兽赶了出去,转身对谢挚笑道:“没有吓到你吧?”
“没有。”谢挚的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很快控制住了情绪,抱拳行礼:“在下谢挚,敢问姑娘是何人?这里是何处?以及现在什么时辰了?”
“我名单字一个嬴,这里是泽川绿洲我的住处,以及现在距离救了你已经过去三个时辰了。”女子一一道来之后又向谢挚鞠了一个躬:“针对今天我那两个顽劣的儿子在沙漠里打闹,一不小心引发沙暴,差点将你害死这件事,我先代他两给你道个歉,一会儿我让他两亲自给你道歉,如果你要什么补偿就直说,我们能满足你的尽量满足。”
“道歉就不必了,我还要感谢姑娘救了我一命呢!”谢挚连忙伸手虚扶女子,对于女子将狮子和老虎当做儿子的事,谢挚也没有太过在意,就像他们晋国女子也会将小猫小狗当做儿女,可能边塞女子性格豪迈,便是如此吧。至于引发沙暴之说,谢挚只当女子不懂常识,便也没有反驳。
“总之,事情是我们不对,许诺补偿你我就不会收回承诺,你还是赶紧想想要什么补偿吧?”女子对谢挚的话不以为意,她能给出的补偿是这个愚蠢的人类所想象不到的,这个人类为什么要拒绝她啊?
“那这样,你知道乌丹的驻军大营在哪吗?你告诉我就当给我补偿了。”谢挚并不确定女子是不是乌丹族人,因此也没有说破自己身份,只是试探着打探些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