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是个长假,作为仅次于寒暑两假的假期顶流,给喜来眠带来了不少客流量。吴峫被迫从持续了好几个月的摆烂生活之中起身。在后厨刷着顾客吃完的石锅。
几步远的地方就是他的怨种员工。钱恒系着围裙,胸口是一只可爱的猫猫头。
这玩意儿是胖子上次回杭州的时候给钱恒带回来的,钱恒这几年反骨更甚,三十好几的人了,拿着每个月三千块的工资过着让王盟羡慕的生活。
听胖子的话听小哥的话,就是不听吴峫这个老板的话。
钱恒现在正在偷吃胖子给顾客准备的水果小蛋糕,突然感觉后背一凉,看见了自己身后正在刷锅的老板。
钱恒的味觉是一年前治好的,刚治好的时候只能尝见比较重的味道,几个人没看住的时候钱恒瞒着众人干掉了将近一公斤的方糖。
把那玩意儿当饭吃,结果人到中年智齿加蛀牙,拔了之后一个月吴峫都觉得这人说话漏风。
钱恒努力咽下一口蛋糕,然后睁着一双圆碌碌的大眼睛看着吴峫。
钱恒:“干嘛?”
吴峫一下子就想起来自己之前听胖子讲过的一个笑话。说你刚养了一只猫,软萌可爱,委委屈屈,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你,被带回来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好像在问:“这是你家吗?”
养两年之后嚣张跋扈,把你踢出家门问:“这是你家吗?”
不是和现在的钱恒一模一样。
吴峫把最后一个刷干净的石锅放在一边:“一会儿和我去买东西。”
钱恒白了他一眼,吴峫这话里所指的买东西,特指调料,因为钱恒的嗅觉灵敏,吴峫每次采购调料就带着钱恒当狗使。
五分钟之后,吴峫倚在自己那破金杯的车门上看着穿着灰色卫衣的钱恒从胖子手里接过他的零花钱。
三十好几的人了,还没有花钱自由。
“走啊!”钱恒看着吴峫,吴峫看着他那件衣服越看越眼熟。上车之后就开口问。
“衣服谁的?”
钱恒的耳朵一下子就红了。
“小蔟的。”
钱恒在抢救过来之后就一直住在雨村,他胖哥看得紧,看黎蔟是那那都不顺眼,每个月只允许黎蔟来住几天,吴峫没想到现在黎蔟那小子倒不是木头了,哄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多掉价,看着像是我没给你工资似的。”
于是钱恒喜提他老板掏腰包买的两大兜衣服。钱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王蛊曾经寄生的原因,整个人生长地格外缓慢。
于是有三个导购对吴峫说:“你们父子感情真好。”
钱恒笑得停不下来,吴峫在镜子面前看了一眼,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长了白头发。
他指尖挑起那根白头发。
破案了,他说小哥最近几天早上总在他头上揪什么。
是老了。
钱恒给吴峫挑了几身衣服,让吴峫去试,趁着吴峫试衣服的时候走出了店铺,看着马路对面的黎蔟。
黎蔟穿着一件风衣,看上去高大帅气的模样。看见钱恒出来就大步走过来把人揽到怀里。
“你被我胖哥发现把腿打断。”钱恒无奈地说。
“我……这边有个生意。”黎蔟的声音有些沙哑稀碎的吻隐秘地落在怀中人的发顶。
他真的是中了钱恒的毒,一段时间不见就想得不行,巴不得一遍遍确定这人没有死,还好好活在世上。还愿意要他。
“恒哥,我爱你。”
吴峫从试衣间出来就看见店外拥抱在一起的两人,顿时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于是黎七爷为了封住吴小三爷的口,含泪个这人刷了卡。
“就那么喜欢,弄得跟要私奔似的。”回去的路上,吴峫忍不住问钱恒。
钱恒看着他开口:“就那么喜欢,弄得自己像个疯子一样?”
吴峫一下子哑然失笑。回想起那人如画的眉眼,温柔地点头:“就那么喜欢。”喜欢到骨子里,喜欢到失去理智。
前面到了喜来眠,喜来眠现在已经打烊了,吴峫远远看见有一个高挑的身影站在院子门口等他,刚下车就被张启灵揽到了怀里。
“怎么天黑了。”
为什么,坑了黎七爷一顿饭呗。
钱恒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他不用看了,自己乖乖回屋睡觉。
次日,钱恒看见小哥站在收银台后面,偶尔转身的时候后背露出抓痕的尾端。
看来他老板是起不来了。
今天偷吃蛋糕就不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