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恒和黎蔟回到了他在北京租的房子，钱恒本来以为开门会看见满屋的灰尘和蛛网。但是当黎蔟打开门，钱恒看见一束阳光洒在套着向日葵套子的沙发上。
钱恒眸色微微一变，转头看着黎蔟。
“我回到北京的时候就一直住在这里。”黎蔟把钱恒抱起来放到了沙发上。
“之前去云南找你，昨天刚回来收拾了一下。恒哥，我会永远陪着你。”
钱恒抓着身体底下的沙发套子，一下子有些愣神。
“恒哥，晚上吃什么？”黎蔟问钱恒，钱恒一下子生出了戳黎蔟心窝子的念头。转头看着黎蔟在手机上打下一行字：西红柿炖牛腩。
黎蔟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住。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头单膝跪在钱恒面前，抬头看着钱恒。
他知道钱恒的痛苦，他恒哥现在是想把所有的痛苦一点点全部还给他。
钱恒在抗拒自己的靠近，黎蔟知道。但是他现在没有办法，没有资格去怪罪钱恒。
现在是他在求着钱恒留在他的身边。求他的恒哥不要放弃他。
钱恒最后还是没有心软，转过头不看黎蔟。
黎蔟打电话让黎七把菜买回来。他不敢自己出门，他害怕钱恒再次消失，就像之前自己离开那样。
黎蔟知道钱恒现在就想把自己的伤疤一次次揭开让他疼，但是黎蔟不愿意钱恒这样。他恒哥这样报复他的同时，也在伤害自己。
黎蔟在厨房里炖着西红柿炖牛腩，温暖的食物香气似乎可以抚慰所有的伤痛，但是黎蔟有些心不在焉，为了能够照顾钱恒，他自己学了很多菜，现在也算是驾轻就熟，但是他这次还是糊锅了。
钱恒闻到糊味自己推着轮椅进了厨房，看见黎蔟站在厨台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黎蔟看见钱恒的时候才清醒过来。看着钱恒又看看已经糊掉的西红柿炖牛腩，觉得自己的生活现在简直是一团糟。
以前也就算了，反正从沙漠里面回来之后就自己一个人，钱恒下落不明他也没有闲心好好生活，最多的时候是自己一个人在凑合。但是现在恒哥已经回来了，自己还是这样。
钱恒觉得是自己刚才一番话吓到黎蔟了，自己现在连饭都吃不上了。
“恒哥，我们出去。”黎蔟收拾完碗筷，给钱恒穿了一件大衣，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两个人到了楼下。黎蔟熟练地把钱恒抱到副驾驶上，将钱恒的轮椅放在后备箱里面。
黎蔟一路上很沉默，最后还是钱恒起了话茬。
钱恒在手机上捣鼓了一会儿，黎蔟看见一行字：苏万和杨好呢？
“苏万现在在浙大学医，好哥在家里照顾奶奶。”
钱恒想着这样就非常好了，黎蔟的朋友们都没有事。都好好的生活着。
钱恒又在手机上打出一行字：那就好。
黎蔟像是一下子被人用最尖利的刺戳中了心脏。把车缓缓停在了路边的停车位上。
钱恒看着身边的青年大口喘着粗气，他不知道黎蔟是因为心脏的剧痛痛苦，他以为黎蔟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有些慌乱地抚上青年的胸膛。结果被青年整个人拉进了怀里。
“恒哥，我想吻你。”
青年很认真地提着要求，钱恒微微点头放纵了这个人。
后来他知道不能随意放纵一个人。黎蔟颤抖着亲吻钱恒的眉眼，一个个湿漉漉的吻落在钱恒的眉心 慢慢往下，直到怀里的人发出难耐的气音，黎蔟也没有停下。而是直接放下了座椅，把钱恒压在了上面。
钱恒瘫痪之后整个人越发消瘦，钱恒的脊椎上面因为手术去掉了一节脊椎骨，黎蔟大手就按在那里，以前的钱恒到了这会儿就会红着眼睛颤着声音喊他的名字。
但是现在他的恒哥双腿没有知觉，不会再被情欲控制着失控。
“恒哥，恒哥，恒哥！”黎蔟喃喃叫着钱恒的名字，想把这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面。
是他的恒哥，是他爱的人，是他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黎蔟没有再做过分的事，带钱恒去了一家很有名的粥店，在里面给钱恒点了海鲜粥，一勺一勺喂给钱恒。
钱恒胃口：不好，吃了几口就不想吃了。在手机上打字告诉黎蔟自己想回家。
黎蔟看着还剩着大半碗的粥有些心疼地看着钱恒，他恒哥以前是像猫，现在吃饭也像吃猫食。
“恒哥，再吃几口好不好？”黎蔟商量着说。
钱恒固执地再次表达了自己想回家的愿望。
钱恒：小蔟，回家吧。你不想吗？
黎蔟知道钱恒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不敢。
钱恒这样一说，黎蔟知道自己的坚持没有意义，打包了一份海鲜粥带钱恒回了家。一进家门就被怀里的人吻住了。
黎蔟把人放在床上，看着钱恒乌黑的眸子摇头。
“恒哥，不可以。”
钱恒听见他的拒绝先是愣住，然后就笑了一声，无声地笑显得讽刺十足。
“恒哥。”
钱恒在手机上打出一行字递到黎蔟面前：黎蔟，你不图这个，图我现在残废一身伤病吗？
黎蔟瞳孔骤缩，直接按住钱恒的脖子把人狠狠吻住。
“钱恒，你怎么敢？”黎蔟的嗓音嘶哑，整个人濒临崩溃。看着身下人那双眸子。
怎么敢这么作贱自己？
黎蔟现在看着钱恒，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救不回来这个人了。
“恒哥，想要可以，但是以后不许这样说。不许……”黎蔟解开钱恒的扣子。
“不许再这样伤害自己。”
钱恒的眼前蒙上一层水雾，被层层堆积的快感逼到失去理智，紧咬着自己的嘴唇，但是很快被黎蔟入侵，舌尖被引导着旋转，没有一点点反抗的余地。钱恒觉得自己就像一条在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
黎蔟在钱恒腰底下垫上一个枕头，看着这人失神的眸子，钱恒的一只手被黎蔟按在枕头上，一只手在黎蔟的脊背上划下一道道红痕。被黎蔟一只手按着后背半抱在怀里。
“恒哥，阿恒，别哭。”黎蔟温柔地替钱恒拭去泪水，在这人身上落下轻轻的吻。抱着人去洗澡。
黎蔟不知道，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钱恒最后还是凋落在他的眼前，没有走到那个期待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