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芝太岁这个东西其实是比较迷的。”钱恒倚在阿朱身上开口。
“在第二层的墓室之中有一具棺材,那里面是乌海的妻子,前面就有一棵灵芝太岁。但是他不是母树。我现在就害怕一件事……”
“什么事?”吴峫问。
“母树群生。”张启灵淡淡的说。
“灵芝太岁的母树有可能就是一棵普通蘑菇的样子,还在一大片蘑菇之中。”钱恒叹了口气。
“做好准备吧,我们可能要背着几麻袋蘑菇出去。”
钱恒往前走了几步,这个殉葬坑整体设计是个倾斜的,为了区划等级。进入下一层的洞口就在最上面,现在还没有被水淹到。几个人挖了一会儿就挖开了。
黑眼镜上前拽开门,迎面就是一具缠满菌丝的的尸体。这人的眼眶之中全部是白色的菌丝,表情惊恐。手往前伸着,看样子是想挣扎着逃出来。
“这是上一次和我一起来的人。”黎蔟说。
“我因为有些事情先回到北京,之后和他们就没有联系了。”
“看样子下面出事了。”钱恒上前一脚把尸体踹了下去,发现下面的布满了白色的菌丝。
“这是个盘丝洞啊!”胖子往里面瞅了瞅说。
“走啊,看看下面有没有漂亮的蜘蛛精。”吴峫拍了一下胖子的肩膀调笑着说。
“走啊!”胖子拉住吴峫就要往下面跳。吴峫被人猛地一扯差点掉了下去,钱恒一脚把他踹了回去。
张启灵长臂一伸,把吴峫捞到了怀里。
钱恒想上前从洞口里扯一把菌丝,然后就被黎蔟握住了手腕。
“恒哥,小心有毒。”
“没事。”钱恒心想着还有比自己更毒的东西?放心地揪了一把菌丝在手里捏了捏。然后转头看着吴峫开口:
“就该把你拴在外面。”
“怎么说?”吴峫问了一句。
“这些菌丝是最近两个小时长起来的,明白了吗?”
也就是如果他们昨天晚上跑来,就没有这些菌丝什么事了。
钱恒不知道吴峫已经邪门到在外面就能影响下墓了。
恐怖如斯。
吴峫有些丢脸地往后退,却被张启灵紧紧揽住腰身。
“没事,我保护你。”
吴峫四十年练就的老脸突然一红。
黎蔟上前把钱恒手里的菌丝抠出来,看见钱恒的手没有变化才松了一口气。
“这种湿度是不能点着的。墓里的空气含量也不够。”钱恒任由黎蔟抓着他的手腕,有些头疼地看着面前的几人。
“你们也动动脑子呗,我头疼。”
吴峫他们围成一圈开始讨论,钱恒有些疲倦地摇晃了两下被黎蔟揽进怀里。
怀中人抬头看着自己,黎蔟低头在钱恒唇上啄了一下,没有深入。就是为了让这人安心。
可是钱恒好像不满意。揪住黎蔟的领子回吻过去,像一只勾人的小猫咪一样,舌尖轻轻地点,黎蔟本来想拒绝的,但是实在招架不住钱恒的主动,又害怕钱恒摔到自己,于是揽住了钱恒的腰。大手放在爱人腰际,想要扣紧,但是又害怕伤到钱恒,最后只能指节难耐地蜷缩着。
“恒哥,不能再这样闹下去了,恒哥。听话。”青年声音低沉,里面满是压抑的情欲。
抱在怀里拼命撩人的猫猫快要击碎黎蔟的理智。但是黎蔟知道自己不可以,只能无奈地叫着钱恒的名字。
“不听话又怎么样?把我丢了吗?”钱恒抬头看着黎蔟。
黎蔟一下子把人抱紧,害怕地整个人都在发抖。
“恒哥,我不会,恒哥……”
青年的紧张害怕钱恒都看在眼里,他的下巴搭在黎蔟的肩头。
“嗯。”
钱恒轻轻的一个嗯,黎蔟像是溺水的人一下子冒出了水面。稀碎的吻落在钱恒的眉眼之间,万分珍重。
“那就我和哑巴下去探路,钱恒就算了,你和他就待在一起。”黑眼镜指指张启灵又指指吴峫。
然后他发现吴峫的眼神在往自己身后瞟,一只手捂着张启灵的眼睛。
“你在看什么呢?”黑眼镜准备转头。却被吴峫阻止了。
“别看,会长针眼。”
“哑巴也会长针眼?”黑眼镜问。
吴峫笑了一下:“我怕他照着学。”
钱恒放开黎蔟,就看见吴峫在那边支棱着个脑袋,看见钱恒看他的时候还冲他眨了一下眼睛。
最后几个人决定由张启灵和黑眼镜打头阵,钱恒和黎蔟殿后的组合进入下一层墓室。阿朱早就游到水下了。
钱恒走路的时候就有些后悔刚才毫无顾忌的撩拨。虽然一直是他在主动,但是还是有些气喘。
钱恒想着,觉得有些可笑和讽刺,以前自己小心翼翼,半夜偷偷亲一下都不敢,现在是黎蔟不敢了。
这算什么?风水轮流转?
黎蔟在钱恒后面觉得心跳快得过分。身上的热度几乎要把他烧着。目光落在钱恒的腰肢上,又红着脸把目光移开。
他恒哥,真的是……
黎蔟觉得自己需要个冷水澡。
黑瞎子在最前面用洛阳铲拨开如蛛网一般的菌丝,在下面又看见了几具尸体,腹腔之中全部填满了菌丝。
“这一看就不是菌丝撑开的。”黑瞎子用洛阳铲拨开一个人的肚子,指着破口边缘。
钱恒上前看了一眼,发现边缘非常平滑。
“他自己剖开的。”黎蔟在钱恒身后说了一声:“你们看他身上的衣服,袖口的地方已经变成布条了,手臂上还有刀痕。他应该是被菌丝寄生发疯自己切开了肚子。就和我们在沙漠里一样。”黎蔟说着握住了钱恒的手把人拉到怀里,给人把口罩整理好。
“恒哥。”
钱恒看着黎蔟,青年分析的时候非常冷静,不像在古潼京那样兴高采烈,也不看吴峫,一颗心好像满满地系在钱恒身上。
钱恒曾经喜欢黎蔟喜欢到失去理智,甚至一度放下仇恨和过去只想要一个安稳。
想要一个两个人一日三餐的安稳。但是黎蔟没有给他。现在黎蔟的喜欢和在意他也看在眼里。
他只是个胆子很小的普通人,偏偏从小到大都没有记性,被人一遍遍踹开还要哭着喊着扑上去。
别人有一点点的好就犯贱着往上贴。
钱恒转身看着黎蔟,叹了一口气。
幸好,无论结果如何,这都是最后一次了。
“你舍不得的吧?还喜欢?”一个清脆的少年音传入钱恒的脑海。钱恒转头,看见一个身穿华丽苗服的少年站在自己身后,浅浅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