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蔟听见钱恒的声音,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恒哥,你在家要好好的。”
“好!”钱恒回答。
挂了电话,钱恒手上挂的液也输完了。进来一个小护士给钱恒换了瓶药水。钱恒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眸子里闪过一抹偏执。
“姚大夫,医药费还请您帮我缴一下,我回了家还你。”
“回家?你现在还想回家,我和你说你想都不要想。你现在的情况要是没人看着随时会心脏骤停,大罗神仙都救不回来。”姚大夫一听就不乐意了。钱恒昨天送过来的时候确诊只是神经毒素中毒。但是昨天晚上突然心脏骤停。
好好一个年轻人,怎么就一副筛子身体。还和死驴一样犟。
“就你那个房子,就你一个人。在医院我还可以陪你说说话。”
姚春风的话好像刺到了年轻人,钱恒微微笑了一下,然后不说话了。
黎蔟跑到吴山居去了,那个地方。确实不能称之为家。
黎蔟在张日山那里拿到了吴峫答应他的尾款,然后和吴奶奶坐了一会儿。和老人家一起去看了吴峫的房间。
吴峫的秘密好像是一本厚厚的书,正在被他慢慢翻开。
“所以奶奶,你觉得吴峫还会回来?”
“当然了,吴山居是他的家,他让你替他回家来了。”精神抖擞的老太太笑着对黎蔟说。
姚春风晚上回来的时候发现钱恒不见了,床上放着几千块钱。
钱恒戴着鸭舌帽进了机场,心口还是有些不舒服,但是钱恒不怎么在意。他现在只想去吴山居把黎蔟抓回来锁在屋子里。
站在吴山居的门前,钱恒长出了一口气。
吴山居的古董市场比潘家园要小一些,青年背着包往里面走,路过的人想拦他,但是都被有眼色的同行拉走了。
钱恒直接走向最里面,蹲在一个年轻人摊子前面丢下了几百块钱。
“你问什……”白蛇抬头看着面前的人,却一下子被青年脖子上的一块玉佩吸引住了视线。
那是一块长方形的玉佩,最上面挂绳的地方刻着一只虎爪人首的怪物,栩栩如生。下面的玉牌上没有刻东西,但是有丝丝缕缕的红色印记蜿蜒而上。
地下的东西。白蛇心想。
钱恒拿出自己的手机,调出黎蔟的照片举到白蛇面前:“我找他。”
黎蔟看着面前的张日山和周围大大小小的黑毛蛇罐子。
“我现在是完全脱不了身了吗?”黎蔟消化着自己刚刚听到的事情。
“我们会竭尽全力保护你的安全,直到消灭汪家。”张日山看着黎蔟:“你要记住,从这里出去以后,不要相信任何人。记住,我说的是任何人。”
吴山居客堂。
“小峫这孩子,也不是第一天欠人钱,没有密码。”吴老太太看着对面的年轻人。将一张银行卡退了过去。钱恒一言不发接过。等着老太太的人把黎蔟给他带过来。
青年看上去脸色有些不太好,在桌子上一下下敲着手指。这是一种焦虑的表现。直到黎蔟出现在钱恒面前。
看见黎蔟的一瞬间,钱恒咬住自己的下嘴唇。
“恒哥!”黎蔟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快步走上来想拉住钱恒的手,但是碍于吴奶奶在一边又停住了动作。
“我来带你回去。”钱恒的声音有些冷,乌黑的眼眸中隐着一股杀意。黎蔟转身,看见自己身后的张日山。
“开明兽牌,钱家人。”张日山看着钱恒慢慢说。
钱恒起身拉住黎蔟的手,把少年整个人都拉到身后。
“张副官,南北派向来没有什么牵扯,非要把手伸到一个孩子身上吗?”青年看上去笑盈盈的样子,张日山却看到了这人隐在骨子里的凶狠。
“他不是北派的人。”张日山笑着说:“他的位置总要有人补。”
“这件事情我和他已经谈好了,就不劳副官费心了。这孩子,我先带走了。”
张日山没有说话,看着钱恒拉着黎蔟离开了吴山居。
“恒哥,你生气了!”直到飞机落地北京,两人走进双柳胡同的时候黎蔟才敢和钱恒说一句话。钱恒在前面背着包,手里提着一兜在外面水果店买的橘子。听见黎蔟的话默不作声给了少年一个。
“小蔟,你爸爸是不是不在。先去我家吧。”钱恒转身露出一个微笑。
“好,好啊!”黎蔟心想他恒哥怎么这么好看,呆呆地点点头。
进门黎蔟就被钱恒按住了肩膀,青年关上门摘掉帽子。把黎蔟整个人按在沙发上,第一次主动给了黎蔟一个吻。少年唇齿间的橘子味道充斥在两人之间。钱恒看着黎蔟,把头埋在少年肩上:“怎么偷偷跑去杭州了?知道我会担心吗?”
钱恒的声音沙哑又魅惑,黎蔟不自觉搂住这人的腰,向上再次吻上钱恒:“恒哥,我错了。我现在要去找苏万玩。”
钱恒看着黎蔟:“小蔟,你们还有一段时间是不是就放假了?”
“是啊!”黎蔟的手有些不安分,指节碰到了钱恒腰间的软肉,钱恒呼吸一下子粗重,整个人趴在黎蔟身上,手臂环住黎蔟的脖子。
“小蔟。”钱恒笑着喊黎蔟。
“恒哥,怎么了?”黎蔟感觉钱恒的手慢慢扣上自己的后颈,以为这人又想要接吻,于是顺从地靠近钱恒。结果听见钱恒说:“我不信你。”
后颈一酸,黎蔟一下子失去意识陷进了沙发里。
钱恒慢慢起身,脑海中回想起吴峫的话:“关起来锁起来随你。”
“不听话。丢下我跑到别人家里去。和苏万合起来骗我!”
钱恒亲吻了一下黎蔟的额头:“我只想保护你,吴峫的事,我的事都不想你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