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不长眼的神仙能把宫禛喝到歇？
“不重要。”他声音很轻，看着好像真的很不舒服。
她伸手拿过他面前的碗，干干净净，估计什么都没吃。
她盛了一碗粥，放到他面前，又把药丸数好递给他。
“喝粥，吃药。”
他伸手接过，指尖碰到她掌心，带起一阵香味。
“今天有收获么？”他吃完看她一眼。
“收获了空空如也的胃。”
联谊会是有宴席的，还没开席她就被叫来，本来中午也没吃，现在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九殿下不算收获？”
汤故一愣，抬起头：“你怎么知道？”
难不成他在她身上放了一双眼睛，不然怎么所有事他都了如指掌。
“小宝给我打电话了，说他是从嘉慕那里把你要回来的。”
“要”这个词简直意味深长。
她哽住，忘了小宝月初的时候收到了黑无常叔叔送的小天才手表，现在他想要什么，一个电话，满九重天的神仙都能为他跑断腿。
“小宝有那点打电话的时间，应该来关心关心你。”
她不明所以，宫禛唇角笑意更深。
天岛的这些神仙不愧都是从凡间进修过来的，做菜的手艺简直绝，她没多久就将桌上十来个菜扫得七七八八，硬货她实在吃不下，最后选择打包。
宫禛一直没说话，看着她吃饭，有种莫名的充实感。
如果她能恢复记忆，应该也会和现在一样，一边吃饭还一边抽空关心他怎么样了。
“我吃好了，帝君能动吗？”
“不太能。”
“……”
难道要她背吗？
“过来。”他掀唇，吐出两个字。
她犹豫一秒，乖巧上前，坐在他身边。
刚才还没注意，现在坐近了才发现他身上的酒香很浓。
桌上的酒绝对千年佳酿，淡淡的酒精味非常香，她闻着都咽口水。
“想喝？”
她摇头：“事出紧急，我骑了一朵云来的，你这又没别人，一会还得骑它送你回去呢，开车不喝酒。”
“你要是想喝，送你一瓶？”
“好啊，谢谢帝君。”
甚至没有停顿，他话音刚落她就开始道谢了。
他点头，笑笑。
他好像有点醉意，至少平常看他，眸子清冷，现在……有种说不出的情绪，四目相接的时候，她甚至觉得他的眼神缠绵缱绻。
错觉，肯定是错觉。
她刚想把他扶起来，手机忽然响了，来电显示是希衡，她接通，还没拿到耳边，那边就一声尖叫。
“汤故！”
“怎么了？！”她神色一凛，以为她碰到什么大事了。
结果对方叫完之后声音又低下去：“我好难受啊！”
“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我的心……好痛啊！”
“……”
好一个先扬后抑。
“怎么了这是？”
“延逸……他收了别人做的糕点，但每次都嫌弃我的！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我！”
她扶额：“可你前两天不是还说他问你早安，心里有你吗？”
“呜呜呜呜呜呜，现在又没有了。”
她沉默一会：“你是不是……喝多了？”
“没有，嗝。”
嘴上说着没有，但打了个酒嗝。
“你在哪？”
“我在联谊会啊，延逸走了，我现在要找个帅哥！我和帅哥共度良宵，气死他！”
她说话舌头都打结，帅哥没找到本人先失去意识了。
她让希衡呆着别动，送完宫禛就去找她。
挂断电话，他忽然开口：“让延逸去接她就行了。”
她喝多是因为延逸，为什么要让汤故去接，他好不容易把人从联谊会上弄回来，现在回去，不是向嘉慕自投罗网？
“可五殿下会管她吗？”
“一定会。”
他挑眉，斩钉截铁。
“帝君怎么知道？”
“延逸和我私交不错，我当然知道。”
她耳朵一动，好像听到了什么八卦。
“五殿下喜欢希衡？”
“嗯。”
“那为什么还拒她于千里之外？”
“你觉得呢？”
她拧眉，沉思。
“不知道，五殿下从小就没有父母疼爱，按理应该很缺爱啊，希衡喜欢他，不在乎地付出，他们本来应该顺理成章地在一起。”
宫禛看着她：“因为没有得到过，所以不知道怎么给予。”
他明白，是因为在遇到汤故之前，他一样不知道如何给予感情。
但他和延逸不一样，他只手遮天，喜欢一个人没必要考虑其他，只要她高兴、快乐就好。
她一愣。
以前从来没有从这种角度考虑过。
不熟悉延逸希衡的人，会觉得延逸屡次救她，是她的福气。
熟悉他们俩的人却会觉得，希衡的无限付出，才是延逸的幸运。
“其实他们都很在乎对方吧，只是一个外向，一个内敛，有误会而已。”
“那你呢？”宫禛问她。
“我？”她眨眼，“我……还没遇到吧。”
微信又在狂响，全是希衡的吐槽语音消息——“我决定不喜欢延逸了，我要断情割爱！”
“呜呜呜呜，延逸凭什么啊，我已经把能做到的都做了，我是不是太弱了，还不能感动他啊？”
“我觉得他就是喜欢我啊，为什么不承认啊！”
“我决定放下了，我刚才看见一个很帅的难神仙，好像是翼族的，我现在去要联系方式，我要和他春宵一刻！”
汤故手一抖。
她再发来的时候应该是误触，她在那边自信满满地搭讪——“嗨帅哥，今晚月亮好大，要不要和我去卧室赏月啊？”
一句话含虎狼之词量百分百，最关键的是语音最后似乎听见对方说了句“是在下荣幸”。
她立刻把她的所有消息全部合并转发给延逸。
“五殿下会去的对吧？”
宫禛“嗯”一声：“他会不会去，都会给你准信。”
这句话还没说完，延逸就回了消息——「谢谢，我现在过去。」
她松口气，至少希衡安全了。
“走吧。”他看她收起手机，站起来，虽然看着清醒，但动作却慢很多。
她伸手扶住他胳膊，他低头看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而在另一边的希衡，给她发了十几条消息也没看见回复，气得收起手机。
关键时候，姐妹也没用了！
对面男神仙的手已经搭上她肩膀：“仙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