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害别人我相信，但你绝对不会杀害仙使。”汤故摇头，“灵兽也是动物，你们的眼神交流，不会假。”
优优又喷出一口气。
“昨晚，我看见一个人形高的狐狸状模样的怪物冲进客厅，但我现在回想起来，最早发现它，应该是在上神的院门前。”
“在我院门口？”她眸子一缩。
难道是冲她来的？
“当时它被我走过去的马蹄声吓到，于是跑开了，主人听到我的动静，就跑出来看，也看见它的黑影。
可当时我们都没有在意，以为是什么灵兽好奇新来的客人，但没想到，后半夜，它忽然冲进客厅，杀死了主人。”
“她冲进来的时候，仙使反击了么？”
优优沉默一会：“我当时好像吸入了什么东西，四肢发软，没一会就栽倒在后院里，昏迷之前，我看见它一口咬住了主人的脖子，一击毙命。”
她拧眉：“这么熟练，看样子就是屡次犯案的凶兽无疑。但为什么一开始它游荡在我院子门前，最后去了仙使那里。”
都怪她昨晚喝多了，如果清醒着，肯定能发现有灵兽靠近，说不定能避免这场惨剧。
优优沉默。
它年龄换算过来和小宝差不多大，还是个孩子，主人在自己面前惨死，肯定受到了巨大惊吓，能说出这么多已经让她倍感讶异。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主人认得它。”
“仙使认识对方？你确定？”
“我不知道。”优优甩脑袋，“第一次看见黑影的时候，它更像是人形，主人当时嘀咕了一句，说他是不是看错了，对方不应该在这里的，第二次我看见，它是狐狸的形状，我认不出来。”
汤故神情忽然变得严肃。
假设仙使认得对方，那就说明它就算不是在他掌控范围内的凶兽，也是他认识的神仙。
神仙化作猛兽的形状，大多是被附体或夺舍。
凶兽明明已经被吓跑了，最后回来的时候却换了攻击对象，有没有可能是也认识仙使，担心被他发现暴露自己，所以杀了他灭口。
优优提供的线索很重要，但现在青函王和谨禾两人的矛头都指向它，她又不敢随意离开，于是给玄真发了条消息，问宫禛在哪。
对方秒回，说他中午被青函王请去吃饭。
单独请他一个，司马昭之心。
可宫禛欣然赴约，肯定有他的打算。
于是她安心等他傍晚回到自己的院子，才将优优交给院子里的小仙娥看着，自己过去汇报线索。
“所以我怀疑，凶手可能就是东林的某位神仙，而且能让一直以来潜心研究灵兽的仙使认识的，应该是个大人物。”
宫禛点头：“今天和青函王吃饭，席间提到案子他顾左右而言他，就连他的贴身随从也一句话不敢多说，这个神仙，恐怕和他也有撇不开的关系。”
“如果连青函王都在帮凶手隐瞒，我们还有机会查得到吗？”汤故托着下巴，一脸苦恼。
他看着她，忽然问：“不难受了？”
她一哽，想起来他说的是昨天晚上的事。
“我昨晚……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如果他这么问，她就着实有点担心。
之前她团建的时候喝多，哪吒和二郎神两人都没拉住她，据说她一路狂奔到九重天，站在东帝宫大门口唱歌，王母半夜吓一跳，爬起来把剩下几人狠狠骂了一顿。
从那之后，她一直很克制。
昨晚，太意外了。
“没有。”他挪开目光，轻描淡写。
汤故感觉他好像是真的没有介意，才松口气，刚想接话，忽然听院门外有人说话。
“帝君在吗？”
谨禾的声音。
小仙娥行礼：“帝君刚回来，殿下若有事，我这就进去通传。”
“不用了，我自己进去就好。”
小仙娥看着有些为难，但说到底谨禾才是她的大老板，她只能点点头让开。
汤故伸头看了一眼窗外：“谨禾来了。”
“所以呢？”
“我先走了。”
她才不愿意当两人的电灯泡，被谨禾盯上的下场她昨天已经领教过了。
她说完，还没等宫禛开口，就从后面跳窗离开。
宫禛觉得离谱，轻笑一声。
等她恢复记忆再想起这一段过往，身为正主却跳窗为烂桃花让路，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汤故离开宫禛的院子，觉得思绪一团乱麻，于是决定到处转转。
东林的宫殿群不如九重天，里外三层，三十多幢建筑，绕一圈大概一个小时。
她跟着宫禛来的东林，大大小小的神仙也都认识她，她去哪都畅通无阻，没人拦着，直到她走到最北边的一座荒芜的院子前。
“上神，这里您不能进。”
“哦，好的。”她点头，没有硬闯的意思，语气也很礼貌。
看着对方放松戒备，她顿了顿，才开口问：“可以请问一下，这里面住的，是谁么？”
对方看一眼身后紧闭的大门：“是王妃。”
王妃怎么会住这里？
她又看了眼手里的地图。
这个地方离青函王平常办公休息的院子还有半个小时脚程，外界传言两人一直恩爱，既然恩爱，为什么会单独住到这么偏远荒芜的地方。
“王妃不是因为和青函王同住么？”
“这个我们也不太清楚，王妃自数月前起开始变得性情暴躁，为了她和旁人的安全考虑，我们王爷才将她送到这清净的地方来，不过自从来了这院子后，王妃好了很多，也很少发脾气。”
汤故点头：“那王爷每天都来看？”
“王爷如果没事，几乎天天都来。”
“谨禾殿下呢？”
对方一哽：“这……谨禾殿下和王妃的关系一直平平，所以，如果没有要紧事，或者王妃去请，是不会来的。”
她眯眼。
青函王和王妃相融以沫，谨禾又是他们唯一的孩子，她和青函王之间的关系融洽又自如，为什么会不喜欢王妃。
“恕我冒昧，我就是想八卦一下。我在九重天就听说王爷王妃琴瑟和鸣，但听说两人一直没能怀上孩子，后来忽然怀孕，我就有点好奇，这个王妃，她……有没有换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