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没人听懂，好半天之后，主考官忽然点头：“妙啊！这一计真是妙！第一回合，攻城方损失五万兵力，守城方损失两千。”
“不是考官，汤故干什么了啊？”
“对啊，也没看出来她干什么了，怎么就判谨禾损失惨重？”
“五万和两千，别不是在糊弄我。”
汤故看谨禾马上就要站起来理论，抢在她前面开口：“开战前一晚，我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题目设定的守城地点在苦寒之地，天气寒冷，水在外面就会凝结成冰，我让四千佣兵分散在四座城墙，不停往城墙上浇水，等到你第二天攻城，这已经不是普通的石块城墙了，而是冰墙。”
厚厚的冰面像光滑的盾一样保护着城墙，石炮对它根本没用，而架云梯和吊索的佣兵，都会因为冰块打滑，没能登楼先摔死一半。
而她也没用火攻，火会让冰块融化，用石头顺着冰墙滚下去，速度比火攻快好几倍。
战斗还没开始谨禾先损失一半战斗力，她乱了阵脚，后面压根不用比，这次结束的异常迅速，她全军覆没的时候汤故还有上万人，围观的人都只能心服口服。
“两轮结束，攻守你都输了。”汤故站起来，看了一眼头都抬不起来的谨禾。
她挤破头想进西帝宫，所有人都知道她为什么来，闹得人尽皆知也好，一个第一轮考试就零分出场的神仙，最后就算进了帝宫也会被人诟病。
就当她替嫦娥出头了。
“汤爷，你帅死了！我都要爱上你了！”
她离开考场的时候，希衡一路跟在后面，像个星星围着她转。
“你要是男人多好啊，我就不喜欢五殿下了，改喜欢你。”
“你这做人还挺随便啊。”哪吒走两人中间，胳膊肘撞汤故，“是为了嫦娥吧？她要知道你替她报仇，估计要感动到为你刻碑。”
“谢谢，不用。”
第一天考试结束，大家各回各家，汤故前脚刚跨进自己院门，就看见小宝趴在地上玩泥巴。
她脚步一顿：“小……宝？”
“妈妈！”小宝看见她来，立刻扑上去，幸亏她及时后撤一步，才免于摔倒。
“你怎么在这？”她眉心狂跳。
不是才送回去的吗！？
他往后一指：“爸爸送我来的。”
她顿住，猛地抬头，就看见宫禛从凉亭走出来。
“见过帝君。”她行礼的动作有点力不从心。
这两人是和她杠上了吗？怎么最近总见面。
“我要去一趟蛮荒，小宝不愿意一个人待在西帝宫，想来你这。”
“啊，是吗？”
什么叫一个人待在西帝宫，帝宫里上上下下那么多神仙，司命也还没走呢，谁带不比她强？
“你要是不愿意，我就让司命来把他接走。”
闻言，汤故还没说话，小宝先不干了，抱着她的大腿撒娇：“妈妈，不要啊！你就让小宝留下来陪陪你吧。”
她一直都不善于对付小孩，尤其是可爱又乖巧的小孩。
想了半天，最后也没把拒绝的话说出口。
“帝君明天回来吗？”
宫禛点头：“最快今晚。”
“好。”
第二场考试后天开始，明天能把小宝领走就行。
她答应下来，他没久留，径直离开。
“小宝，帝君为什么要去蛮荒？”
蛮荒野兽横行，一般只有因为做错了事被贬的神仙才会被迫去那。
“为了帮妈妈。”
帮妈妈？
难不成是帮她？
“什……什么意思？”
“妈妈受伤了。”小宝似乎说不太清楚，还上手比划，但比半天汤故也没弄懂他是什么意思。
如果说她受伤倒确实也是，七魄丢了四魄还不算伤？
但宫禛没道理帮她吧？
也没听王母说还替她求了什么人情。
小宝死活说不清楚，她干脆放弃。
晚上，她亲自下厨做了好吃的，小宝喜欢到摇头晃脑，眼巴巴地问她能不能长住。
她三言两语搪塞过去，等他洗完澡，把他抱上床，哄到睡着。
等她自己洗漱完都快凌晨了。
她刚上床，窗户忽然动了下，她警惕地走到窗边，伸手打开窗户，入眼就是一张脸。
五官深邃，眼角一颗泪痣。
“帝君？”
她低呼一声。
怎么还有深夜翻窗的习惯。
视线转移到他肩膀上，衬衫上洇出血迹。
“你受伤了？”
她没多想，将人请进来。
他坐在铺着柔软毛毯的飘窗边，看着她拿医药箱过来。
“这怎么弄的。”
她解开他的衬衫扣子，轻轻剥掉和皮肤粘连的部分。伤口不是很大，但看着血肉模糊，像是什么猛兽的爪子扯过。
宫禛没说话，她安静地把伤口冲洗干净，消毒，上药，包扎，抬头的瞬间看见他正低头看自己。
“帝君……”她轻声示意他回神。
他眉心动了动：“今天考得怎么样？”
嗯？
话题好像有点跳跃了？
“挺好的，拿了满分。”她如实相告。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安静的相处让她莫名有种熟悉感，她很放松，不设防，他问什么，她就自然而然回答什么。
他勾唇，她收拾东西的时候头发轻轻搭在他手臂上，他眸子闪了闪，看着缠在他指尖的一缕发丝。
她收拾好药箱，送回客厅。
小宝从床上爬起来，两人对视一眼。
“爸爸故意的。”他一点没有刚睡醒的样子，显然已经偷听好一会了。
“嗯？”宫禛挑眉。
“爸爸怎么可能会受伤，是不是为了让妈妈心疼？”
小孩太早熟不是件好事，他眯眼，小宝瞬间察觉到危险，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汤故回来的时候发现床上空了，吓了一跳：“小宝呢？”
“去厕所了。”
“他一个人？”
“他一个人可以。”
他亲爹都说可以了，她还有什么好计较的，点头，看他一眼：“帝君既然回来了，是来带小宝走的？”
他顿了顿，掀唇，吐出两个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