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志被翻开的那页上，一行浅浅的笔迹——失言，下地狱。
他瞳孔地震。
这是他自己的笔迹！
可是这里连笔都不给一支，他怎么可能写上这句话？
他又抬头看了一眼被封死的窗户，再也催免不了自己刚才的所见所闻是梦，汤故真的不是普通人。
疯了的董奈良、惨死山间的土匪……
原来这些，都不是巧合。
可这世上，真的有神存在吗？！
他就算将今晚的遭遇说出去，又有谁会信。
第二天一早，时承来接走汤故。
宫禛和顾温都去片场拍戏了，她刚下楼，就看见单晴晴的车在前面，开出酒店。
“单晴晴也去？”她挑眉。
“嗯，能挤进去的都是有实力有背景的，竞争形式公平而已。”
她不置可否。
让她去作吧，死期将近，翻起的风浪越大，死相越难看。
时承摇头：“没，如果提前说了大家就都能做功课不是么？”
车停在择即总部楼下，她只穿了一件白色吊带裙，外面套了件风衣，下车时冷风穿过门庭，她收紧外套。
时承出示邀请函，保安立刻为他们打开门禁。
择即的大楼是这座城市的第二高楼，比宫氏集团矮了六层。
大楼里的装修全都是择即一贯的极简风，但色调柔和轻快，看得人心情放松。
“汤小姐，这边请，电梯上十五层。”
有秘书来引路，带她上楼。
“十五层有直播摄像头，进入摄像头区域会有指示牌提示，这次一共有五位老师参与这次的代言人竞争，一会到齐后会由主理人特助介绍规则。”
五位？
她大概都猜出来是哪些人了。
电梯到达十五层，门刚打开就是一块牌子——“您已进入直播摄像范围。”
她扯扯唇角，径直往里走，进了休息室，看清里面那几人，挑眉。
这是代言人选拔现场还是花魁选秀现场？
一屋子五个人除了她都浓妆艳抹，穿着小礼服，发型妆容精致。
她进来，显得格格不入。
「所以最后一个候选人是汤故！」
「拜托，之前她都给择即拍摄海报了，能进入代言人候选里也很正常呀！」
「但是谁能告诉我汤爷身上发生了什么……怎么穿着一件单裙就来了？」
「五个人，显得汤故瘦弱又没存在感……」
「不懂就问，这个选拔必须穿礼服吗？难道汤故又被排挤了？」
「这谁知道啊！」
汤故看了一眼直播大屏。
在线三百多万观众。
不愧是择即的影响力。
她又扫视屋内一圈。
一共五个人。
单晴晴、戴芯、两个国内知名模特，以及她。
其他四人在收到通知后马上就在微博官宣了行程，时承这几天太忙了，大概是忘了，所以她竟然成了最后的隐藏嘉宾。
只不过这四人的打扮……
显然是提前商量过的。
「我劝一句，汤故要是识趣还是自己先走吧，这身衣服，完全压不住气场好不好？要么……大胆点，脱了？」
「楼上不要太邪恶！」
「真给我乐呵到了，她站在戴芯姐姐旁边简直像随便捡了块布料披身上了」
「哈哈哈哈！形容的太贴切了！」
「麻烦汤故往旁边稍稍，不要挡晴晴的镜头，谢谢！」
「就这？就这？她出现的一瞬间我还觉得可能是有希望的，现在左看右看，是不是自动放弃了啊！」
汤故没说话，找了个位置坐下，时承拧眉站在镜头外，给她发了条消息。
「时承」：这四个人恐怕是商量好的，要不现在我让助理去拿一套衣服来？
她凝眸，回了个“不用”。
既然是考核的形式，出场方式又有什么重要？
“今天是来竞争代言人的，又不是来试镜的，有些人不会以为择即会请妆造老师来化妆吧？”戴芯坐在汤故对面，一副瞧不上的表情，翻了个白眼。
“可能没有自己的妆造师吧，习惯蹭主办方的了。”
她身边的模特笑笑，接了一句。
“小故应该是这段时间都在剧组，所以习惯了早起不化妆，对吧？”单晴晴脸上挂着笑，明面上说着帮她的话，暗地里藏着刀子，阴阳她日常就是这一副不修边幅的模样。
汤故抬眼看她。
对方瞬间觉得冷气森森。
她这眼神……好像在看一个死人。
和之前在恋综董奈良被吓疯的时候，她的眼神一模一样。
她什么都没说，安安静静地坐着，但这种状态却偏偏让单晴晴和戴芯放心不下来。
无论是恋综还是秀场，她但凡不漏声色，就说明有人要倒大霉。
「笑死，汤故比起其他人，确实很不上档次」
「也还好吧……汤故现在参演的是一线大制作啊！」
「一个女二号，暂且不说会不会靠剧红吧，这剧什么时候播出都不一定呢！」
「没听戴芯和晴晴说吗，平常连个自己的妆造老师都没有，想想就知道多拉！」
「要是一会考核真的是来个现场走秀，她直接退出得了！」
戴芯和单晴晴带出一波节奏，看着网友的风评，十分满意。
汤故靠在椅背上，低头看手机。
她失去先机已是实事，弯道超车才是她的强项。
休息室内十分安静，直到主理人特助出现才打破沉默。
他手里拿着平板，身后跟着一位穿着职业装的女秘书，对方手里端着一个大号托盘。
“五位老师早上好，我是谌远洲谌总的特别助理付梓，今天的代言人考核由我主持。”
付梓年纪轻轻，脸上带着职业微笑。
「哇，这个特助小哥哥好帅！」
「小哥哥结婚了吗！」
「喂喂喂！重点偏了好吗？！」
除了汤故，其余四人都摆正了身体，认真听他说话。
只有她，在听见谌远洲三个字的时候眸子闪了闪，打开手机搜索引擎，打字输入。
看见跳出来的页面，她轻扯唇角。
巧了。
“接下来我介绍一下考核规则，请吴秘书为各位老师发道具。”
道具？
众人闻言，都投去好奇的目光。
助理将托盘放在桌面上，上面琳琅满目各种奇奇怪怪的小道具。
“第一轮考核是硬照拍摄，我们的摄影老师只负责拍照，造型由各位老师自己做，道具可以从托盘里选择。”
单晴晴离得最近，她看见托盘里的东西，表情瞬间变得有点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