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沉闷巨响。众人不知所故,只有司机靠着不太稳定的卫星定位,摇摇晃晃继续向前。
“福叔。”桑昆心里却是一沉,他忍不住出声问道:“这是龙卷风要来了吗?”
“是的。”福叔见多识广,处变不惊,他扭头望着漆黑窗外,对大家说,“也不知道是尊贵的东方客人运气是好,还是坏,十年一遇的大漠龙卷风居然被你们给遇到了。”
“嗯?”张俊松坐在第二排,他猛然抬头,“这也运气太好了吧?”
“我上次遇到沙漠龙卷风的时候是在十年前的一个夏天。”福叔认真回忆道,“我这一生仅遇到四五次吧。不过,没事,只要我们没在风暴中心,那就无妨。”
张俊松回身掏出了北斗卫星定位仪,他发现前方龙卷风风眼中心所处的位置正在自己必经之路上。他连忙叫住了司机,吩咐司机绕弯拐道,避开龙卷风暴。还是算了吧,人在大自然面前何其渺小,简直不值一提,还是尊重大自然,敬畏大自然,这样的人才能活得长久。
不过很快,他的脸色变了,只是在黑夜中,无人发现。功能强大的北斗定位仪在强大的龙卷风暴面前竟然失去了它的应有作用,指北针像是遇到强磁场一样四处乱窜,根本确定不了正确的前进方向,这可如何是好?如同狂风暴雨夜的大海里失去方向舵的小船,搞不好就是车毁人亡的后果。他浑身冒起阵阵寒意,心下不由暗怨:这一路走来,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事啊?看来回去之后一定得找凌霄前辈好好看看,是不是出趟远门没有看黄历还是其他。
“张先生,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福叔突然睁开紧闭的双眼,开口问道。
“嗯,是有点。”张俊松心头大惊,好厉害的福叔!就凭可以感应人的心跳波动这点,就能发现是否遇到困难所在,眼前这个福叔绝对是个高手。
“来,看看这个。”福叔借着车内微弱的灯光,从随行包里掏出一个圆形模样的东西,递给张俊松。张俊松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顺手接过来,圆圆的,上面还有模具刻好的弧形刻度,他不由一惊:“这是罗盘?”
“对,大夏最古老的罗盘,关键时候还是它管用,特别是在变幻莫测的大漠。”福叔自豪的说,“这个还是师傅的师傅传下来的,他当年去了神秘的东方大国,具体哪里他没有说,不过我猜测是大夏,他老人家对大夏古老遗传很有研究,求了很久,一位大夏前辈才把这个东西作为礼物送给了他,代代相传,传到我手,已经有好几代了。”他看了张俊松一眼,“所以我对大夏也有很深的感情,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够踏上这块神奇的土地。”
张俊松震惊之余,是深深的自豪,自豪的难以言状。
“只要福叔来,我愿意为福叔当个向导。”张俊松抬头认真说道,这个世界卧虎藏龙,他深信不疑,对于这些另类高手,他佩服之余就是深深敬畏,看福叔年纪,可能是自己父亲一辈或者更高层面的高手,一个小小年纪的童童凭自身武力值几乎就可以压着他完虐。何况这是个对大夏有相当好感的国际友人,他不介意做一个传播善意的不记名大使,多多益善。
“那老夫就先行谢过。”福叔向张俊松抱抱拳,以示谢意。
回头,张俊松按福叔所示意,看着罗盘,指挥着车辆前进,躲避着必经之路上骇人的龙卷风。
不要看这小小的罗盘,这玩艺还真好使。虽然岁月已经磨去了它的棱角,但是张俊松还是感到一阵历史的厚重感扑面而来,这是沧桑,更是沉淀。
渐渐的,风力渐缓,两辆车也逐渐脱离了风暴范围,手中的北斗信号终端逐渐恢复正常。张俊松不由感叹:还是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好用啊,试想,在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遇到危险连躲避方向都不知,那岂不是死的十分悲哀,让别人听到都觉得窝囊至极?
“谢谢!”将罗盘双手递给福叔,他表达出深深的谢意。
福叔面色凝重的双手接过,点了点头,收入背包之后,复又缓缓闭了眼睛,闭目养神。
与此同时,五百千米之外的一个高墙大院。门口岗哨林立,四周暗处还有不少轻重机枪、火箭炮火力点,严严实实的将这方圆千亩的大院牢牢包围。二十米多高的墙垛上,红外摄像仪几乎每间隔五米就有一个,一字排开,一天24小时无死角的监视着这座高墙大院。
滑丝摩泸监狱。几个猩红的用英语写成大字标明了这个神秘地方的身份。这是中东十余个战乱国家共用的监狱,因为犯罪的人太多,凭一国之力要想管住众多犯人,那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于是十余个国土离得近的核心国家共同倡议集中人力、物力、科技共建一所大型监狱,共同关押、管制本国严重刑事犯罪分子。这里戒备森严,军警众多,十八年来,几乎没有人能够从此成功越狱。
为什么说十八年呢?那是因为十八年前,有一个神秘的东方高手硬是从这个戒备森严的神秘监狱中,凭借一已之力,尝试并成功脱逃。
这个神秘的东方高手,就是张俊松的父亲,国外佣兵界的神话与传说——张东方。
此时,关押张东方监狱的偌大的会客厅灯火通明。大厅正中,坐着两个人,一个侠骨仙风的道士,一个五十来岁,国字脸,棱角分明的中年人,明显的东方面孔,没错,正是凌霄道人及张东方。
此刻,凌霄前辈目光凌厉,泛白的胡须无风自动,强大的威压立即释放开来,顿时,先前四周强大的压力顿时减轻。回头,他笑吟吟的望着张东方说道:“还有什么厉害高手,都叫出来陪我玩玩,老道自从上次救了你儿子后就一直没有机会动手了,现在手痒得很。”
“前辈身手高深莫测,实力雄浑,东方佩服。”张东方呵呵一笑,抱拳道,“实不相瞒,最近我是收了一个高手,来自沙特,名叫阿刀,一身刀枪不入的外家横练功夫让东方自愧不如,假以时日,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江湖高手。”
“哪里,哪里。”凌霄道人双拳一抱,算是回礼,“这些年老道一直闲着没事做不是?就满世界逛逛,看看国内外山河美景,顺便再欣赏欣赏各国美女,保持身心愉悦,上次去珠穆朗玛东峰小住月余,感受浩瀚苍穹、星河灿烂,如此近距离接触天宇,不知觉中,感觉实力又上升了一些。”
“那东方小子祝贺前辈。”张东方哈哈大笑。
这些年来,凌霄道人每年都会过来看他两三次,给他带来世界各地的美酒、古玩,每次都给他讲好多好多的稀奇古怪、光怪陆离的世间怪事、异事、奇事。就在刚才,道长又将几天前他儿子张俊松在广袤的大西洋上发现大夏海军六十年前神秘失踪的军舰一事,把张东方听得一愣一愣的,张大的嘴巴一点也没有风度,半天也没有闭上,愣是没有回过神来。
“前辈,你是说……俊松遇到过这等奇事?”
“是啊!”凌霄道人答得云淡风轻,把张东方给整得气没法出:你倒是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啊?若是换作他人,他保不准得把那人一顿胖揍。当然,凌霄前辈除外,自己虽然曾是中东地下世界佣兵之王,长期称霸中东,但是他实在干不过凌霄前辈这个古武高手啊,人家都是九十岁多快一百岁的人了,身手那是杠杠的,高得没法,眼前这位是随时能和国家最高层面对面吃饭喝茶交流的人,那种实力自己可是一点都没法和人家比。
“那俊松没事吧?”说起儿子,张东方心中满是愧疚,十八年前不辞而别,自己可是亏欠他们娘四个太多了,他不无担心的问道。
“放心,你那儿子厉害得很。”凌霄道人哈哈大笑,重复道,“在特种部队干了四年,又到中东、西非战乱之地潇洒了几年,身手也是个顶个,一点也不比你差,关键是他小子泡美女的功夫,一点也不逊色,你说就他出差办个案吧,居然在飞机上还顺便泡了一个身家过亿的漂亮美眉,而且还和人家滚了床单,你说气人不?气死老道,气死老道也。”此刻,凌霄道人像是想到什么,像是伤到他的某个痛处,他居然气得白胡子四处纷飞,有些口吐白沫。
“这些你老人家怎么知道?”张东方见儿子如此优秀,心下自然是大大欢喜,不过,他还是强忍笑意,将内心喜悦不着痕迹地压在心头,小心翼翼地岔开这个居然可以让凌霄道人发狂的话题。要笑,也得等凌霄前辈走了之后,再放声大笑吧。
“哼,我老人家当然知道,那几个老家伙没给我说,但是我有自己的情报系统,在他们知道的同时,我就知道了,哈哈。”凌霄道人忍不住再次大笑开来。
“据说,这次国家高层给你儿子的奖励大到超出你的想象。”凌霄道人故作神秘,“要我透露点不?”
“有什么奖励那是他应该得到的,具体是啥,东方小子没兴趣知道。”话还没完,张东方迅速往后退开,他生怕这个身手骇人,喜怒无常前辈再给他一巴掌,上次他就被干了一巴掌,躺了整整一个礼拜才完全恢复过来。
“你?”不出所料的,凌霄道人随手再次对准张东方挥了过来,但是张东方早已退开三步,这一巴掌落空,凌霄道长恍然失神地看着自己停在半空中的手掌,气得哇哇大叫。
“算你狠。”凌霄道人突然停下来,静静地看着张东方,“有一个消息,是关系到你儿子的,想听不?”
“什么?”只要是关于儿子的消息,张东方自然是快速向前靠近两步,但还在自认为是凌霄道人随意挥手打人的安全距离之外。抬头,凌霄道人眼睛转了两圈,没有说话。
“好,你赢了。”张东方岂能不知凌霄道人心中所想,他硬着头皮向前又走了一步,站到凌霄道人面前。
“这就对了。”凌霄道人内心得到满足,他又哈哈大笑,“对,就是这样,我儿卫国就不敢这样,我老人家打他,他绝不敢乱窜。”
“道长,前辈。”张东方有些哭笑不得,“人家卫国兄弟也都是四十好几岁的人了,官居高位,你老人家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是要给人家一点面子啊,要不让他下不了台,很难做。”
“好,看你心诚的份上,我老人家再给你透露一点,俊松出国了。”他停下来,等了几乎一分钟,张东方也是一动不动,还眼睁睁地望着他,凌霄前辈眼睛一眯,“你就不问他出国干什么?”
“对啊,只顾听您老说话,忘记问了。”张东方这才反应过来,他知道儿子从部队转业回来当了警察,不由问道:“他出国有公事?”
“知道‘9.18’暴恐案件吧?”凌霄道人卖了个关子。
“知道。”张东方是整个监狱随时可以自由出入的特殊人物,继续呆在这里,完全是为了履行当年一个承诺。一天美酒、美食、生活都有人侍候,当然这些网络热点还是掌握得清清楚楚。他点点头,然后很快他惊疑出声,“你是说俊松负责这个案件侦破?”
“哼,算你聪明。”凌霄前辈这次没有挥动他那蒲扇般的大手,他睁大眼睛,心满意足地看着吃惊不已的张东方。
“那可有点麻烦呢。”张东方有些手脚无措,他说,“这些天,我通过一些特殊渠道得到的消息,说背后有深层的国际恐怖势力策划,里面的水深着呢。”少有的紧张神态让四处负责警戒的几个兄弟大为吃惊:让老大如此失神,这可是这些年来非常少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