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我们还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说吧。”张俊松一阵头大,他可不想带着这一帮猛人在异国他乡到处乱窜,自己还没有完成此行出国的任务呢,万一泄露行踪,那就完了,他带头往外跑去。
这回,大家都没有说话,快速离开此地。
让张俊松唯一感到意外的就是:在太子庄园增援力量到达赌船之后,赌船老板横田岗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解释,就被带队之人,浩然星的二弟浩然月乱枪打死。
这位来自岛国横田家的高手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死在一阵乱枪之下。
此时,天已蒙蒙亮,遥远的东方江面,渐渐翻出鱼肚白。
张俊松带着吴忠、陈玉成和桑昆回到家园,玉玲珑他们仍在外面盯着。至于阿民他们,早就被张俊松他们打发回去了,这些人,还是少和他们接触为妙。
直到进入标志性的厚重大铁门之后,桑昆这才回身跪下,久久不起,他深知,以家族和太子庄园的矛盾,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独善其身,说不定,这个庄园财产会丢掉一半或者更多。
“好,桑昆我儿回来了。”还是那声宏亮的声音,桑吉带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露面了,脸上高兴之情无益言表,“我儿能够顺利回归,还得感谢张先生一行啊。”
“哪里,哪里。”张俊松抱拳谦让。
“来,这是五百万美元支票,感谢你们救出我儿。”桑吉从怀中掏出一张事先填好的支票,递了过来。
吴忠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长这么大,自己还真没有见过这么大数额的支票。一时之间,连张俊松也有些蒙了:自己答应救人,这也是为完成自己的任务必不可少的一环而已,哪里想到还要什么报酬?他没有接。
“张先生这是嫌少?”桑吉想也没想,从怀中掏出支票本,刷刷又是几笔,他很快递了过来,“这是一千万美元的支票,全球通兑,请张先生收下。”
“桑吉首领,我不是这个意思。”张俊松见桑吉理解错误,连忙推脱。
“张先生不收这张支票,难不成说我桑昆性命还不值这一千万美元?”一旁站立的桑昆居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如果不是,还请张先生收下,要不然,我会认为你们看不起我,我拒绝和你们之后的合作。”
合作就是带路。张俊松这下头大了,进退两难。
“但是我们有纪律,这样不妥。”最后,张俊松把这个突发情况推到纪律范围,一千万美元虽然让人眼红,但是要有胆花才行啊。
“就凭这一点,我桑吉认你们做我最尊贵的朋友,但是,这张支票请务必要收下。”桑吉再次递过来。
“队长,收下吧。”吴忠低声说道,“大不了,我们回去交公。”
“那好,我收下。”张俊松抬起头,收下了支票。
“这就对了。”桑吉大笑出声,“桑昆我儿,今天白天你们休息一下,晚上出发陪我尊贵的客人去做事。”回头招呼管家道,“管家,把我家最好的酒,最好的菜全拿出来,我要招待我最尊贵的东方客人。”
“为什么晚上才出发?”张俊松有些疑惑的问道,“白天出发不是更好些吗?有情况也好处理。”
“NO,NO。”桑吉竖起食指说,“你们要去的地方叫奈宗山,那里离这里虽然只有一百多千米,但是你们知道吗?这一路要穿越多少个势力范围的封锁?五个,整整五个,你们不要小瞧这五道封锁线,那可是你们来之前几天才重新确立的,是政府划分的地盘。”
“什么?”张俊松惊呆了,心里狂震:政府居然还要涉及各方势力地盘的划分?这算什么事嘛?在张俊松看来,如此荒诞不羁的情况居然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发生,这个政府不分裂才怪。
“尊敬的东方客人,你们有所不知。”桑吉首领大笑一声,“这里地处中东的心脏,S国本来就地处乱世中心,地方势力密布,几百个人的势力多如牛毛,当年中东战争之后我们民主没有等来,等来的却是国破家亡,内战四起,加之本国盛产石油,占世界总量的60%以上,世界各国势力也纷至沓来,就是你们准备穿越的五条封锁线,都源自于几国背后势力角逐之所在,所以政府默许,只要纷争不导致国家分裂,不谋求地盘独立,不影响总统行驶权力,那就允许各自占山为王。”桑吉转身轻轻一拍旁边小儿子桑昆肩膀,“不默许这样的存在,政府也没有精力管得过来,自大儿子在一条封锁线内执掌外,小儿子就是我全部希望。所以,在这乱世中,除了拳头大,还要有头脑,我们政府里面有些人就有头脑,只要保证自己政权不倒,就睁只眼闭只眼得了。”
“原来如此。”张俊松不得不静下心下思索,心中不由骂道:“自己此行出门莫非是得罪了谁啊?怎么遇到事事都不顺。”他不由得苦笑出声。
“那只有等了。”他双手一摊,耸了耸肩,道:“我们听你的,我们相信你。”
“请放心,我必定安全将你们带到奈宗山。”桑昆拳头一举,“这几个封锁线上的人一个是我大哥,还有两个是我叔叔,也就是我父亲的结拜兄弟,应该没有问题,还有一个势力中立,但是他早年也留学大夏成都、大连,对大夏也算是有点感情,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最后一个就有点麻烦了,他是我家的大仇人,我的大夏妈妈就是死在他的手中,他叫麻六。”
“桑昆我儿说得没错。”桑吉听闻桑昆说话,不由地神色一暗,他继续说道,“当年也是几家争地盘,在市中心一个酒吧,当时是我媳妇在全权负责经营,麻六见我媳妇很有几分滋色,于是酒醉后侮辱她,我媳妇誓死不从,跳楼自杀,自此我们便结下不解之仇。”他露出悲愤之色,“这些年我一直想找个机会报仇,但是未能如愿。”
“是啊,杀妻之仇,不共戴天。”张俊松对这个桑吉刮目相看,从字里行间,一言一行看出这个男人不是薄情寡义的人,媳妇已经死去多年,还念念不忘,倒也十分难得。
“就因为他的原因。”桑吉抬起头说道,“从晚上出发,我大致计算过,到第五个封锁线的时候,正是他的地盘,一天一夜,基本正好,也就是说如果不出意外,明天晚上你们将通过麻六的地盘,毕竟晚上通过,安全系数大增。”
“一天一夜?”张俊松无语,“还有些远呢!”
“主要是交通问题。”桑吉有些难为情地说,“这里几乎每天都在打仗,炮弹不长眼睛,把一些基础设施炸得稀烂,这点可不像你们大夏,到处都是机场、高速、一百多千米就是一个小时功夫。哎,要想改变这种局面,在我有生之年可能无缘看到罗。”
“对啊,只要利益背后的各方国际势力不退,这种情况肯定还将持续很久,只有没了利益,世间也就没了纷争。”听了桑吉颇有感触的话,张俊松庆幸自己生活在一个和平盛世,没有枪林弹雨,战乱纷飞,只有天地祥和,百姓安居乐业。
“老板,酒菜已备好,请上坐。”管家从门外探出了头。
这顿饭吃了两个小时,直到下午四点半,才在张俊松万般推辞中草草结束,三人没有喝酒,但是,桑吉说一杯酒水换一杯饮料也行啊,无奈张俊松三人只有含泪答应,没错,是含泪。因为晚上要执行任务,白天绝对不能喝酒,三人作为警察,那是深知喝饮料的痛处——不醉人,但是他妈的胀人,酒里或许还有些许气体,可以通气,但是饮料呢,饮料就是水,还是那种实打实的水,几瓶饮料下肚,可没把张俊松三人肚子给胀得滚圆,而且桑吉酒量又好,一人喝几人,桑昆倒是难得端杯,可能是一接触酒精脸就红,现在他刚虎口脱险,心中高兴,还是举酒敬了三人一杯,之后就没有再端杯,不过,他深知朋友的救命之恩,也是不停地给三人碗里夹菜,把三人面前的大海碗堆得满满当当。张俊松想:这应该是他大夏妈妈教给他的习惯,只要客人不放下碗筷,那就说明客人还有需求,于是,就……
三人摸了摸滚圆的肚子,慢慢走到一处房间休息,养精蓄锐,调整精神,便于晚上行动。
下午六点,闹铃响起。张俊松翻身而起,回头看了看吴忠,他已经不知上了多少次厕所,但是都没有拉出来,只是胀得不行,不过,已经过了两个小时,肚子还是要好受得多了。
“队长,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喝饮料了。” 吴忠恨声说,“不过,还好,这不会影响晚上行动。”
“呵呵,走吧。”张俊松带头往门外走去。
内门外,停着一辆加厚钢板保护的加长越野车,看样子可以坐十来个人左右,车上各种武器充足。看样子,桑吉又免费为大家补充不少装备。
“我把我儿桑昆交给你们了。”桑吉带着管家快步走过来,“车上给你们又准备了些装备,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希望你们在顺利完成任务之余,把我小儿给完好的带回来。”
“请桑吉首领放心,我们一定会保护好他。”张俊松回头,看到前排坐着两个全副武装的人,一个中年人,一个年轻人,有些奇怪,正要问时,桑吉主动介绍道:“那个中年人叫阿福,是我的贴身保镖,那个年轻人是阿福的侄儿阿九,是阿福的玩伴,两人都是我的保镖,他们关系极好。”
同时,桑吉对两人说道:“到了前面,你们也没有作战任务,就是全力保护小子。”回首看向张俊松,“我这样安排没问题吧?”
“这样甚好,这样甚好。”张俊松非常高兴桑吉能有这样的安排,这就可以避免自己到时还要安排专人在战场上照顾桑昆,削弱已方战斗力。只要桑昆有专人保护,那他正是求之不得,只要这些人不在现场上给他搞事,一切听他指挥,那么他双手欢迎。
“到了前面要听张先生指挥,不可意气用事。”桑吉再三交待,“你们几人也是一样。”
“是,老板。”阿福将身前缩小版的巴雷特一扬,“老板请放心,不会拖张先生的后腿。”
至于桑昆,他自然是坐在稍微靠后的第三排最左边位置,也是全副武装,连头上的钢盔都是特制的,只要不是正面中枪,一般的穿甲弹都会被弹开。张俊松清楚,就是现在公安局特警队都还没有完全配备,可见该型号的钢盔获得渠道之难,经费花销之高。车箱后坐的第三排和第四排,还有五个全副武装的年轻人,桑吉没有刻意介绍后排坐那五个年轻人,说明他们也是前去保护桑昆的。
晚七点整,夕阳西下,夜幕慢慢降临。在一阵“吱嘎”的响声中,桑吉首领住地最外围沉沉的厚重铁门缓缓打开,黑色的无牌加长越野车在一阵轰鸣声中,冲进浓浓夜幕。
三百米外,一辆早已等候多时的无牌黑色车辆在张俊松的授意下,很快加入。两辆车一前一后,间隔二十米,快速向前。
中东S国,有些深邃的夜晚并不是想象中的灯红酒绿、夜夜笙歌,不时从田边地头飞出的一颗颗子弹与空气剧烈摩擦所产生刺耳啸叫让身处其中的人时时都绷紧神经,远方雄壮迤逦的群山也失去了它应有的生机勃勃,留给世人一种难以言壮的凄美。
车辆不知疲倦的飞驰,两辆越野车驶进了一片茫茫大漠。
遥远的天边,明明几分钟前还挂着落日残阳留下的一抹诱人的红晕,但是一刻钟不到,乌云卷起,将那一丝仅有的红意扫荡得无影无踪。
大漠的夜,真正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