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这枚短刀直接深深扎进旁边的木质方桌,看得重刚亡魂直冒。
“啊!啊!有敌人侵入!”重刚再也顾不上吹口哨示警,直接大声呼叫起来。
声嘶力竭的突然大叫,在静寂如斯的深夜传得很远。
这一叫不打紧,可把旁边的局长张俊松吓得够呛,虽然几分钟前收到消息说一、二分队已经分别完成任务,不过,他还是不放心啊,万一漏网之鱼太多,虽然仓促之中组织的人手形不成太大的有一定威慑力的战斗力,但是,好汉也架不过人多,双拳难敌四手啊。
不过,还好,除了这里,也就是菜九的贴身卫队有十多二十人有反应外,其余地方只是有人零星回应。
四下里噼里啪啦响起一阵开关照明灯具的声音,有人三三两两的提枪从房间里睡眼惺忪的冲了出来,不过,他们很快就被张俊松事先安排的人手给快速镇压了下去。
如果要说稍微有点抵抗规模的,还是那支十二人的巡逻队,此刻,他们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端着枪也没有一个明确目标,四下里乱射,给自己壮胆,同时,他们也渐渐恢复了战斗队形向菜九贴身卫队这边靠了过来。
看来菜九平时还是对自己手下有过训练,还懂一些战斗队形,不过,这些乌合之众根本就没有进入张俊松他们的法眼,扎涛率领的三分队队员借着掩体,快速组织了一轮短促的急射,就干掉了他们四五个人,这下好了,余下的几个人打死也不往外胡乱冒头了,任由卫队长重刚呼唤,他们只是答应着,并且朝这些侵入他们老巢的人可能藏身之处胡乱开枪,以示对重刚召唤的应答。
只要这几人不靠过来支援,那就达到了张俊松的目的。而且这些人,自然有人对付他们。
现在,张俊松终于可以放开手脚专心对付菜九及他的贴身卫队了。
“菜九,投降吧,你们已经被我们重重包围了。”三分队长扎涛示意最靠前的一名队员向里面喊话。
“不知阁下是何方高人?”里面有一中年人声音传出,中气十足,气势不差年轻人,“不知在下有何得罪之处?”
如此文邹邹的声音,实在不像是一个有着罪大恶极、穷凶极恶的有着重大案底的人说话,让张俊松有些发懵,第一感觉就是自己一行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自己犯下什么事这么快就搞忘记了?”扎涛有些阴阳怪气的调侃道,“需要老子提醒你一下不,你这个老鼠过街,人人喊打,人人得而诛之而后快的匹夫!”
对于三分队长扎涛的胡乱调侃,张俊松非但没有责怪,心里甚至有些欢快,高手过招,总要有人自乱阵脚,对方才好混水摸鱼不是?至于扎涛此举能够在多大的程度上刺激菜九,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多少有一点也不错。
“看来是通天城的朋友到了。”菜九算是听明白了,他哈哈大笑道,“不知张局长到了没?我认为在整个通天城治安局,除了张俊松,张局长一个人我瞧得上眼之外,其余的人我还真不放在眼里。”他语音一顿,“年轻人,小小年纪不学好,就学到大人来气老子?你那套手段也未免太过于幼稚了。老子活了几十年,如果轻易就上了你的道,几十年岂不是白活了?”随后,三十米外传出了一阵洪亮的声音,“年轻人,你还嫩了点。”
“哇靠!”扎涛听在耳里,大叫出声,“老匹夫,这都不上道?你爷爷我做人真失败。”同样是粗犷无比的笑声。
其实,菜九本人的岁数并不大,现在也不过四十二三岁,正当壮年。
“那好,老匹夫,可否出来公平一战?”扎涛猛地一拳打在旁边一道门上,将厚实的木门直接打了个对穿。
“不错,年轻人,有两下子。”菜九的声音再次传出,“不过,我认为你那点实力还真不够我老人家看。”
扎涛引以为傲的醋砵般大的拳头还没来得及收回,突然“碰!”的一声沉闷的枪声传出。
扎涛虽然是个搏击高手,但也经常玩枪,听见这突然传出的枪声,心里暗呼不妙,立即抽身而退,远离了那扇被自己一拳击碎的木门。
“碰!”一枚子弹击中刚才扎涛刚才藏身的木门,扎涛离得不远,眼睛看得真切,坚实的木门竟然被一枚小小子弹轰出一个碗大的洞。如此强大的破坏力,如果打在人身上,估计要玩完,不死也得残。
“菜九你个老杂种,老匹夫,打不过就玩阴的,是吧?”扎涛是少数民族出身,何时受过这等鸟气?他的粗犷豪放性格一下子展现出来,嘴里那是一点也不饶人,“你个老吊毛,肯定是生个女儿长尾巴,生个儿子没屁眼,你天生就是个太监的命,断子绝孙的命,你老子把你龟儿子生出来,就是对这个文明社会的极大不负责任,早知如此,他个老龟孙当初就应该把你射到墙上……”
“骂够了吗?”听得出来,这下菜九是真的有些生气了,跟他在一起的人都知道,这个菜九还真没有后代,唯一一个儿子都在二十年前夭折了。须知,当时他是何等的宝贝?整天带着儿子玩遍天下美景,品尽天下美食。但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急病,让他来不及问病求医,就病死在一个偏僻海湾度假村去医院的路上。手下皆知自己老大的短板,从来不敢提一句,谁也不敢轻易去触这个霉头,如今却被扎涛如王婆骂街般的顺口骂出来,任是菜九这些年的良好养成,也被气得吹眉毛瞪眼睛,已经游走在暴怒的边缘。
“还没呢。”扎涛再次接过话头,“老子骂你三天三夜都不过瘾,你信不信?你信不信老子骂你三天三夜语言都不带重复的。”
张俊松听在耳里,一动不动,任由三分队长扎涛尽情发挥,他在寻找菜九的破绽,毕竟这是人家主场,隐藏了太多的不确定因素,过早暴露了自己实力,不利于自己争取一击致命的初衷。
“刚刚我明明听到了有重复的。”此时,一个比较响亮的声音从远处响起来,“你明明骂了两句老匹夫!”不知道是哪个高手出其不易的神补刀。听不出来这个声音是菜九的人或者是扎涛的人。不过,在扎涛听来,是哪方都不重要,问题是这刀补得巧,补得妙,虽然自己好像确实说重复了,但是这句话现在听起来是那么的舒坦。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菜九旁边一个声音怒斥道。显然,他听出发出这个声音的一方并不在扎涛等人聚焦的地方,让菜九他们以为是哪个不懂事的小弟睡蒙逼了,胡乱发声呢,不想,结果还真是,因为接着传出的声音几乎让他们崩溃。
“是,是,九爷,我知道错了。”那个声音小声说道,听得出来,此人还没睡醒。不过,他再小声,也让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少说两句,要不九爷饶不了你。”还是刚才那个声音,他本想说,九爷杀了你。但是此时讲出,这不是把自己原本就少得可怜的兄弟们往对手那里推吗?所以,他不傻,立即改了口。
因为,他们也听出来了:就凭刚才卫队长重刚那几声嘶声力竭的吼叫示警,本应该有多人应答的场景并没有出现,显然,自己睡熟的兄弟们是遭了这些人的暗招了。
场中,是短暂的沉默。
不过,张俊松听到了对面有人递水,有人喝水的声音,不用说,是菜九的小弟给他倒水喝,让他平息愤怒的心情,好让菜九带着他们脱离这个险境。
还真让张俊松他们给猜对了。确实有人在倒水,而且确实也是菜九在喝,但是,这些仅剩的四十余号人能不能在菜九的带领下顺利脱逃那就不是菜九所能决定的了。
这与张俊松他们掌握的情况有很大误差。情报上显示说菜九卫队只有二十来人左右,但是,明显不止,可能至少有一半或者还多。
不过,这都不重要。
古有云:上谋伐心,中谋获心,下谋诛心,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攻城之战莫过于攻心。张俊松相信经过刚才一系列事件,不管菜九的有多少人,此刻能够真正为他所用,恐怕已经所剩无已,为数不多了。
三分钟过去了,菜九那边还是没有一点声音。
“不好,他们要逃!”扎涛虽然性格很粗犷,但是一点也傻,他迅速做出判断。
“追!”张俊松的想法与扎涛不谋而合。
“闪光弹,上!”扎涛话音未落,旁边两个早就摩拳擦掌的队员掏出几乎拧出了水的闪光弹向着刚才菜九藏身的房间直接投了过去。
三秒钟后,几道耀眼的强光闪起,将这片狭窄的空间照射得亮如白昼。
众人戴着特殊的眼镜迅速扑了上去,但是,在他们的视力范围之内就仅余五六个人,他们争先恐后的向一个衣柜后面的暗门钻进去。
没有人命令,前面的队员直接开火。
五六人根本就没有躲闪,他们只想逃命,不想一下两个人都卡在门口,进退不能,瞬间,五六人全都中弹倒地。扎涛快步上前,一把扯开几人,就要冲进暗门,不料,被张俊松一把攥住,“小心地下!”
扎涛瞬间停下,脑门冷汗直冒,自己还是大意了,不管此刻暗门后有没有被人下暗招,自己这个时候都应该千万小心为要。
迅速打开强光手电,果然发现在两米外的狭窄通道里,地面被人仓促间布置了两枚反步兵地雷。虽然时间紧急,但是,这两枚反步兵地雷还是被设置得相当巧妙。看来,前面奔逃的那些人根本就不想给最后进入地道的兄弟们留后路,他们这是打算将这段暗道炸塌,彻底堵死这条逃生通道。
扎涛上前,蹲下身子,在明亮灯光的照射下,小心减断地雷引线牵扯而出的那根细线。其实这种反步兵地雷只要被发现,那是相当好排的,怕就怕没被人发现,如果有人一脚踩中拉线,那么受伤或者死亡的可就不止一人或者两人了,因为空间狭窄,其爆炸后产生的威力绝对够进入这里的所有人喝一壶。
看来,这个菜九已经发现自己其余手下被人收拾得一干二净,这里再无用处,已经打算弃巢而逃了,既然如此,那么一二分队的战斗人员也就没有必要继续待在菜九老巢。
“一、二分队解决完所有人,有序撤退至外面。三分队所有人跟我进入暗道追击。”张俊松下达完命令,在得到两位分队长的肯定回复之后,才转身示意扎涛,“将反步兵地雷在暗道外将其引爆。”
扎涛很快反应过来,看来这是局长要给菜九他们上一记迷魂药,让他们错误认为,进入暗道追踪的人已经误中地雷,从而降低他们的警觉性。
待到已方十人完全进入暗道,走在最后的扎涛才引爆了两枚反步兵地雷。
“碰!碰!”两声沉闷的声响传出,声音顺道狭窄的通道传得很远。
“九爷,他们中招了。”距离此地七十多米外,跑在最后一个菜九的心腹兴高采烈的汇报道。
“听到了。”走着最前面的菜九头也不回道,“不可大意,这些人能够顺利突进我们营地内部,没有一点能耐那是不可能的。”菜九问,“刚子,刚才后面留下观察哨没?”
“九爷,刚才大家都走得急,属下只顾着布置地雷,没有来得及留下观察人手。”重刚有些心虚的回答道。
“嗯,可以理解。”九菜威严的声音响起,“但,仅此一次。”
“是,九爷,下不为例。那,现在安排?”重刚轻声问,但是脚下一步也没有停下。
“嗯,安排两个兄弟去看看。”菜九想了片刻,“让他们快去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