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拨通村口一户人家的电话,那头人说:“刚过去一个大皮卡啊”
我赶忙抢过电话问:“车斗里装东西了吗?”
“有苫布盖着呢,应该是有东西,那个车不是咱们营子的,挺大的一个黑皮卡我之前没看到过。”
听完我赶忙开车准备追,大舅要跟我一起去让我拒绝了,这件事情不能闹大,我是想把这件鼎当真东西出的,要是后面被警察发现,我即使讲得清楚也没法再出货了。
在冬天五六点的省道上,车辆很少,我几乎要把油门踩进了油箱。
不用想,东西肯定在那辆黑色皮卡上。
他们村子不大,东西是藏不住的,这个皮卡多半都是来这边赌钱的外地人开的,估计就是昨晚上看到了我们大半夜埋东西才起了歹心。
我按照那家人的方向一路往南开,差不多开了二十多分钟,路过一个小镇。
我将车停在一个烧饼推车前,问老板要了两个烧饼,然后问:“哥你看着有个黑色大皮卡开过去了吗?”
摊主指了指身后的一条小路,刚开过去没几分钟。
我道谢后直接开车上路,镇子不大,再往里去很快就到了一片荒废的自建房。
一辆黑色的猛禽就停在胡同里,露出个车屁股。
我把车停在路边,想找东西防身,翻了半天只能掏出一个后备箱里卖剩下的宣德款铜炉,这东西有个几斤重没准能保命。
我握着铜炉小心翼翼的摸了进去,快到近前,我听到了熟悉的刨地声和两个人的对话。
“老六我们不会让村里人追上吧?”
“怕啥的他们肯定顺着省道往市区追,谁会想到咱们躲在这了,赶紧挖!”
“你说这真是个古董吗?”
“废话,不然他们那么小心干啥,还大半夜的埋起来,这次输了六十多万,这东西没准能回本!”
我心里暗骂,果然是去村里赌钱的家伙,这些家伙输急眼了竟然打起了我的主意。
我不敢出声,小心翼翼的躲在一处坍塌的院墙后面,准备等他们走之后在悄悄把鼎挖走。
俩人速度不慢,很快就开始抽烟休息,其中一个打起电话开始联系买主。
我有些慌乱,这个人显然不知道这行水有多深,这东西一旦露出来必然要被查,绝对不是那些个身价三两千万的小老板能入手的。
我赶忙给胖子发微信,让他联系一下赤峰圈内的贩子,放出收青铜器的口风。
胖子问我出啥问题了吗,我就跟他实话说了,胖子让我别慌,让我发定位给他,这个事情他来搞定。
很快我就隔着墙听到了那人手机响了,听他接电话应该是有买主要来。
我又赶紧联系胖子问他找到人了吗,胖子说还没有,我心里又七上八下。
这说明要来的买主跟胖子没关系,这东西真要露了。
就在我嚼着烧饼紧张的听着隔壁的动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吓了我一跳:“你们是谁啊?”
听声音是个小孩子在问这两个人,其中一个较老的声音干笑了两声说道:“孩子,我们是来看房子的。”
小孩子又问:“我也没听我爸妈说有人要看房子啊,你们咋把地挖成这样?”
一个人解释道:“我们记差时间了,本来是要后天来,看错日子了,看看你家这院里能种庄稼不?”
“行吧,我跟我妈说一声让他们过来!”
小孩这句话把我都给搞得很紧张,这两个家伙暴露了肯定也要牵连到我。
我悄悄探出头看看隔壁啥情况,只见一个看起来八九岁的小男孩正在鼓捣电话手表,估计是要打电话了。
这时候偷我东西的两个人慢慢靠近,看着是想跟小孩套近乎。
结果稍微年轻点的一个人竟然一把捂住小孩的嘴,另一只手死死的把小孩箍住。
另一个人见状赶紧上前,死死的掐住小孩的脖子。
妈的这俩人疯了,我赶忙缩回脑袋,甚至产生了溜走的想法,那鼎我已经不想要了。
就在我战战兢兢准备跑路的时候,一声尖叫打破沉寂:“啊!”
我赶忙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两个差不多大的孩子正看着隔壁院内,惊恐的叫出声。
看来三个孩子是玩伴,另外两个正巧看到了自己玩伴被杀的一幕。
“草,快抓着他们”掐着小男孩脖子的人率先反应过来,起身便去追。
另一个人也放开已经失去意识的小男孩,冲着那两个孩子追去。
就是现在!我赶忙冲过去用他们的铲子疯狂刨土,几下就把刚刚埋下去的鼎扯了出来。
就在我扛着鼎往外跑的时候,我忽然看到地上的小男孩腿竟然抽动了一下。
我心一横,将鼎放在地上,又把刚刚刨开的土推了回去。
简单收拾一下,我又扛着鼎快步跑了出去,将鼎放在我的车厢里。
锁上车我疯狂的冲出胡同,冲着大街上喊:“杀人啦”
这个时间出摊的小贩已经很多了,最先跑过来的是刚刚卖我烧饼的大哥,我赶紧跟他说有两个人在里面掐死个小孩。
大哥一听赶紧冲了进去,还有几个小贩也跟着冲了进去,还有拿出手机报警的。
我这时候掏出手机给我弟弟发了个消息:“快来老镇帮我把东西拉走。”
不一会,警察就来了,在和商贩们的合力围堵下,两个人被捉住。
那个刚刚失去意识的男孩,也被送去了医院。
我让一个弟弟趁乱帮我拉走了青铜鼎,然后跟卖烧饼的大哥一起去派出所做了笔录。
两个人准备鱼死网破说我是贩卖古董的,还说就是因为偷了我的青铜鼎才躲到这。
而我早想好了应对之策,警察在他们挖的坑里翻出了我准备用来护身宣德炉。
而我一口咬定他们偷走的就是这个宣德炉,我就追到了这,结果发现他们竟然准备把小孩灭口。
至于铜鼎和铜炉有啥区别,两个贼也讲不出个所以然。
纵使他们怎么解释偷到的是铜鼎不是铜炉,却奈何拿不出证据,对我无可奈何。
警察得知了我是专门做工艺品的之后,将宣德炉还给了我,至于两个杀人未遂的罪犯该怎么处置,我就无需关心了。
开车回去的路上,我捋了一遍今天的操作,确定没有纰漏后,强压住的紧张感被瞬间释放,又是油门踩到底。
后来听说那个男孩没死,就是休克过去被抢救回来了。
而我当时手里如果没有那个宣德炉,估计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不再管这个孩子就先跑路了。
回到家我给胖子发了条消息:“你搞定个蛋,还得靠老子,赶紧给我找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