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那个小屋昏暗的光线,宋跃成功的给聂东升打上了镇定剂。
眼看着聂东升缓缓倒下,剩下的几个老人也都停止了啃食猪头的动作,慢慢清醒了过来,有的眼神迷茫啥都不知道,还有的人比较清醒然后开始呕吐。
我眉头紧锁,怎么这个聂东升还能有控制人心神的能力,这他妈的连叶青都不可能做到啊!
我来不及细想,赶紧把他抬回了屋子,然后让牛大山把另外的那些老人家也收拾一下,现在一个个的满脸是血,疗养院万一来人看到了不好交代。
牛大山也是听话,说道:“你们真的能解决这个聂老头啊?”
我点点头:“你忙你的去吧,这个人交给我们了!”
我给宋跃使了个眼色,我们赶紧把聂东升往屋里抬。
他的屋子比较特殊,是有铁条的防盗窗的,但是这里显然没有防盗的必要,而且铁条是安在玻璃里面的,就是为了防止他出问题。
宋跃吐了一口痰,骂骂咧咧的问到:“你说这些个人都这样了,为啥还要养着啊!”
我摇了摇头没回答他的问题,也许在这种人眼里,没用还要产生负担的人,就该被处理掉。
其实这个地方的成本控制已经非常极限了,除了牛大山一个管理员,还要负责做饭,别的没再派一个人过来。
讲道理很多大医院采买设备这些,有些人一单的回扣就够这个院所有的老人吃上十年的饭了。
不过这些话我也懒得讲,聂东升的房间里没有灯,只有简单的被褥和很多残破的书籍。
看来这老家伙也不是像云鸟一样一点光都见不得,只是不能受到强光的刺激。
我先是用一块布条把他的眼睛蒙了起来,然后跟宋跃两个人打着手电在屋里细细翻找。
这间屋子不大,就一张铁架子床,还有一张木桌一个板凳,几件破烂的衣裳堆在门口,很多旧书还堆在了床头。
我们先是把床上翻了个遍,然后在木桌的抽屉里翻了半天,里面除了几张老照片之外啥都没有。
宋跃简单翻了翻照片,可能也是没发现有用的东西,直接就扔在了桌面上。
这时候,我把目光锁定在了床底下的一个破皮箱里。
这是那种上个世纪很常见的手提箱子,表面是一层人造皮革,皮子下面垫了薄薄一层海绵,然后是木头的框架,内衬应该是那种光滑的面料。
扯出来的时候表面的人造皮已经龟裂了,拿手一扒拉下面的海绵碎屑就乱飞,在手电光的照射下纷纷扬扬,我和宋跃下意识的抬了抬了口罩。
箱子的卡扣虽然很多锈,但是还能轻松打开,里头的东西让人看了直皱眉。
能看的出是非常古早的考古设备,有个全是撞痕的铝制水壶,一个伸缩筒望远镜,还有个碎了镜片的风镜,一本包着胶套的笔记……
看着这一堆破烂,我和宋跃眉头都皱了起来,这他妈一眼就看完了,完全没有刚卯的影子。
宋跃把箱子推给我:“你研究研究看看有啥有用的东西没,我再找找。”
我本能的在鼻子前扇了两下,然后在里面翻找了起来,除了刚刚看到的那些杂物,还有个罗盘一样的东西。
我随手就给扔到了一边,这玩意我师父那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在普通人手里基本就当个指南针用。
然后我开始翻起了那本笔记,我原以为在里头能看到些啥关于他很有用的东西,就比如他在夏尔马雅克布到底都看到了些啥,除了这个刚卯还有没有别的东西。
结果还真的让我大失所望,笔记本竟然是他妈空白的,只有扉页上写了一行钢笔字:“人江海别,几度隔山川”落款是“万里”。
这一看就是朋友这些送的笔记本舍不得用,妈的毫无价值。
我随手就甩在了一边,里面忽然飘出的一个小纸片引起了我的注意,这么多年的老本子,里面要是一张值钱的邮票那也算没白来。
当我拿起那张纸片的时候,入手就感觉不是邮票,在反过来看正面,是一个人的照片。
看清人脸的那一瞬间,我感觉浑身像是过电一样,从脑门一直麻到了尾巴骨。
我强装镇定,把这张照片塞进了屁兜里。
宋跃这时候来了句:“怎么说,那笔记里有东西没?”
我直接扯过笔记甩给他:“看嘛,就他妈离谱,不知道一个空本子有啥藏头儿!”
宋跃随便翻了几下,然后嘟囔道:“赶紧找吧,看看地面墙上还是床管里头,他这个逼样子八成就是云鸟刚卯弄得!”
这一点我不置可否,但是这地方顶破天就七八个平方,东西能藏在哪呢?
整个屋子被我们翻了底朝天,还是没能找到。
牛大山那边也差不多快收拾完了,看我把聂东升这屋弄得乱七八糟的样子,问我们能不能行,到底能治好不。
我摇摇头,装模作样的说:“有点难,这事情非常难办,他毕竟病了也有这么多年了。”
牛大山叹了口气:“算求了,本来也没指望你们能真的治好他,你们赶紧走了,不要再来了,日妈这次真的是把老子搞怕了!”
我说道:“先别急牛大哥,你能不能回忆会议,这聂老头之前有没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啊?”
牛大山:“没有,他一天没事就翻这些书,也不怎么出屋,确实没别的啥癖好啊。”
我又问:“那他是来这之前疯的,还是慢慢疯的越来越厉害?”
我这么问是为了验证一个问题,如果他刚来的时候就是这么疯的,说明刚卯也有可能不在这,如果是慢慢疯的,那说明刚卯十有八九就是在这个院子某处藏着。
牛大山摇摇头:“我来了的时候他就很严重了,之前听老牛说也是疯的厉害啊,不像是慢慢疯的……”
我和宋跃不太甘心,又把院里翻了一遍,甚至很多松动的地砖墙砖都翻开看了。
直到天都要亮了,我们确定没有之后,才悻悻离开。
离开自然是不能原路返回,牛大山直接把我们带到那个地下的杂物间,那是他平时买菜出去的路。
出去之后,老孔已经在外头等着我们了,还给我们拿了包子。
我俩回去的时候一路无话,我能猜到他在想些啥,无非就是刚卯到底去哪了。
其实我比他更想知道,因为只有找到那玩意,我才有机会安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