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心事重重的原因,还是儿童医院的领导原本都是海量。
李丛只记得怎么去赴的酒宴,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的,次日中午他才昏昏沉沉的醒来。
首都北京就是不一样,就连太阳都那么热烈奔放!
李丛拉开窗帘,明媚的阳光透过玻璃窗顷刻间溢满了整个房间。
听到欢腾的声音,他低头看了眼,酒店的楼下不知在举办什么庆典,一大早锣鼓喧天。
阳光太过耀眼,他半闭着眼睛又把窗帘拉上了,然后扑倒在床上,想着昨天许清欢离开之后的事情。
他隐约记得,当时站在楼道里失意了半天,许清欢很快又跑了回来,看他还站在楼道里没有搭理他。
她又蹭蹭跑上楼,去了张副院办公室,过了一会儿,抱着一大摞文件走下楼楼。
他想给她帮忙,她说不用。
还让他好好准备一下,张副院晚上找了不少领导陪他,兴许还有医院的公关部门也说不定。
讲到“公关”两个字时,许清欢的笑看起来不太正常,他不明白什么意思。
她不也是学习公共关系的吗?这两种公关有什么不一样吗?
到了晚上吃饭时,他的左右两侧各坐了一位美女。而且这两位跟林心差不多,千杯不醉的样子。
饭才吃到一半,医院的其他人都被“公关”美女给喝趴下了,他怎么回的酒店总也是想不起来的。
李丛拍了拍凌乱的脑袋,这个许清欢,明知道酒局中有套路,怎么不跟他直说呢!害得他丢人都丢到了首都北京来了。
日上三竿他还不是太清醒,迷糊中脑海里浮现出许清欢逗他的样子“你傻还是我傻?”
她昨天穿了淡紫色的职业装,青果领衬得她那张微笑的脸有内涵还有诗意。
手机呢?他趴在床上习惯性的从床头柜上又摸索到枕头底下。
“傻了叭唧,你根本就没要她的电话号码?”李丛耳边似乎听到了那个讥笑的声音,他忽然翻身起床、
“不能吧!”他摇了摇头,头痛欲裂,昨晚这是喝了多少酒。
“哎吆!疯了,真是!”
他这回真是听清了,这个声音可不是想象,是自己在自言自语。他拿起手机准备跟服务员打个电话,叫个醒酒汤。
微信叮咚传来好了几段语音,都是来自《生命里的光》。
李丛擦了迷糊的眼睛,再次确认了一遍,这个微信名字沉默多久了!怎么像是做梦一样,还没睡醒吗?他一拳打在床头的墙上,手骨很痛。
“李董,你还在北京吗?我想,我可以略尽地主之谊请你吃顿饭!”
“不吃饭也行,有机会的话可以随意聊几句。”
“李丛,你怎么不回信息,不会把我微信静音了吧!”
“李丛、李丛、李丛、李丛……”
他一遍遍听着这几句语音,欣喜若狂。
她在找他,真的在找他!她想随意聊几句,可是他不想,他只想给她一个惊喜,让她永远留在身边的惊喜。
“你请客,我订地方,晚会发你地址。”
李丛发出信息后马上开始规划着接下来的事情。这次,绝对不能再让自己的思路跟着她的想法走。
他写下需要的物品清单交给了酒店服务员,又亲自把房间整理干净后去了商场。
许清欢看到消息后笑了笑:“你定地方,说的好像自己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似的。”
身旁的米雪看了她,这是两人自认识以来,许助理唯一一次笑的这样开心。
她问许清欢有没有什么好事,拿出来跟大家一起分享。这时,还有两名同事一起看过来,就像都在等待她讲故事一样。
许清欢尴尬一笑,“发错了信息了。”随后把现用的手机号码发给了李丛后进入了工作状态。
快到下班时间时,米雪帮她拿回一份快递。
快递单上附言:“晚上穿这件衣服,不然我捡最贵的点。”许清欢很是无语,还有这种霸王条款。
米雪问她是上次来的陈子木请客吗?
许清欢点头,没有否认。
她把快递拿回宿舍拆了开来,单看包装就知道这件衣服太过奢侈,里面是一件淡米色的公主抹肩裙。
裙子腰身处像是苏州手绣,花瓣是用天然蚕丝绣制的,绣线精密、丝缕分明,细腻的光泽使花朵看起来栩栩如生。
裙子上还放了一条绸质感的米色印花丝带,在光的映射下反射出深浅不一的纹路。
“什么眼光,这怎么能穿得出门?当我是未成年少女呢!”
许清欢把衣服扔在床上嘟囔着:“地址到现在没发来,却整来件不靠谱的衣服,李丛在搞什么?”
吸引力法则大概真的验证了她的想法,李丛即刻打来了电话:“换上衣服,到NMD连锁酒店17楼法式餐厅来。”
“李丛,你……”还没等她把话说完,李丛就挂掉了电话,再打过去却怎么也不接了。
许清欢气呼呼的撕掉了他的留言,“真是金贵,吃个饭都要挑这么贵的地方!”
她拿起衣服,嘟嘟囔囔不情不愿的穿在了身上。
裙领抹肩处总感觉露得太多,让她浑身不自在。
她把米色丝带随意在发尾后绕了几圈系了个结,连镜子都懒得照一下就出了门。
李丛选的地方离儿童医院很近,不需要打车,几百米路程就到了。
只是途中许清欢很是别扭,穿着那么暴露的衣服走在大街上,一定像个小丑一样。
她握紧手中的包,快速走路的脚步像那颗砰砰乱跳的心一样纠结也复杂。
也许时间尚早,餐厅里面的人并不是很多。
走到陌生的地方,她一向习惯性的审视一番现场的环境。
法式餐厅的装修偏向于复古又略带些桃花源的自然纯朴,精雕细琢的法式廊柱威风八面,似乎能感受到帝王之风。
柔美的灯光看起来静雅有致,淡淡的音乐沁耳若眠。
从进门的那一刻,清欢的心里就安静了下来。
她就像个闯入仙界的精灵,满目飘移着,赏阅着餐厅里的一切。
她小心翼翼的移动着脚步,唯恐高跟鞋的声音惊醒了这里浪漫的气息。
米黄色的丝带太过柔滑,随着她身体的移动已然松懈了下来。
她没有发现,已有几缕发丝浮在她的肩头,整个人看起来那么随性洒脱,悠然自得。
李丛看着她从身边走过而不自知,叫住了她:“喂,在这里。”
因为太过安静,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明朗。
清欢立刻驻足,转身。发带被丝滑的头发甩了出去,如瀑般的秀发遮挡了她的半边脸颊。
她忽然有些窘迫,心如溪水,面如桃色,羞答答的弯腰去捡掉落的丝带。
李丛拉住了她:“我来。”
他捡回丝带系在她的手腕上,那儿曾经是被他所伤后绑着丝巾的位置。
想起之前的事,他满心愧疚,握紧了她的手,温柔一笑:“这是腕巾,你戴错地方了!”
“啊?”清欢惊讶的看着他,“腕巾!这是谁发明的?”
“啊什么啊,这个才是发夹。”
李丛拉着她走回餐桌边,拿起花团锦簇的发夹在她眼前晃了晃,“过来,我帮你戴上。”
他接着她,也紧靠着她,轻轻的把遮在清欢脸上的发丝别到耳后。
许清欢感觉耳垂发热,脸颊发烫,哪哪儿都不自在。她瞟了眼餐厅,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立刻垂下头,马上躲避。
“抬起头!”他正要生气,想想不能同以前一样,又缓慢的说:“看着我!”
他像是在欣赏一幅画儿样,准备把手中的发夹给许清欢戴在头上,她下意识的后了一步。
原快言快语的人突然柔情似水的说话真是不适应,“我自己来!”清欢从他手里抢过发夹快步走向洗手间。
离开时,她手中紧握着发卡,抓着肩头的背包,心里乱乱的。
眼神还不时游离在地面上,看着地上有没有第二个影子,唯恐李丛再跟到卫生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