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里很安静,一个往来的行人都没有。
许清欢着急之下,手心里全是汗,她在腰侧蹭了两下,抽回手推着李丛的胸膛,以便支开他慢慢靠过来的身体。
他离她太近了,也太过暧昧了,让人没有一丝安全感。
甚至这种状态如果继续下去,他还可能想要抢夺她周围的空气。
李丛在许清欢的脸上看到了敬畏之心,只是她躲不开,随即甩头将脸侧向一边,利用垂下来的秀发避开他有力的呼吸。
她太聪明了,但最终还是掩饰不住心脏跳动的声音,还有慢慢变的有些急促的喘息声。
“这是公众场所,一会有人来了。”她闭着眼睛,小声警告他。
“你真当我傻啊,这里快有20层了,谁和你一样有电梯不走偏要走楼梯。赶快说,不要逼我?”
李丛的话语里多了份恐吓的意思,他不再是在张副院办公室里谈吐不凡的董事长,也不像是运筹帷幄的商业精英。
他是书中的“魔灵少君”有着不可忤逆的威严。
“咱俩谁逼谁啊,你都结婚了,还对我这个样子真的很没有礼貌!”
“你知道我没结婚,如此气我有意思吗?你为什么会到北京来,又为什么会对荭沅的事情了如指掌?”他似乎真的怒了,所说的话听起来冷若寒冰。
秦臻、许清欢、纪澄还有刘杰合起伙来欺骗他,明明拿出公证书就可以打赢那场官司,非得等到他跟姚淑婉举行婚礼那天才拿出来。
劳民伤财不说,如果时间没卡住,稍微错过一点,他跟姚淑婉就真的成了夫妻。
还有,之后,他费了多少精力挨个儿上门给客人赔礼道歉。
他李丛向来唯我独尊,还从没有做过这么窝囊的事情,第一次结婚就搞的满城风雨。
想到这些他更气了些,钳制住许清欢的双手举到她的头顶,靠在墙上。
他的腹部已抵住她的身体,并感觉到了两种不同的温度。
李丛近距离贴近她的脸颊,附在她的耳边低语着:
“你骗不了我!葬礼那天我说了违心的话,你听得出来对吗?你是相信我的,可是你为什么还会走?两个结果,要么说,要么……”
他低下头,深潭一样的黑眸盯着她的眼睛。
许清欢摇头要躲,凌乱的发丝浮在她天真的脸上。
李丛将那张冷酷无情的脸慢慢垂至她晶润的唇边,想要用唇把那三千烦恼丝一根根移开,然后再看看,如此清澈明亮的眼睛里怎么会藏起那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他也做好了决定,说与不说,都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只要他想,荭沅是他的,世界是他的,她更应该是他的。
他很想她!也想像‘魔灵少君’对‘醉卧神女’那样,直到她把所有隐藏的秘密,心中的所想全部说出来。
他要娶她,所以她不能对他有任何隐瞒,包括她对沈默的感情。
隔着发丝,他的唇还是印到了她的唇上。
只是,千盼万期的温柔只存在了片刻,李丛微抬头用舌尖舔了一下,还是像上次那样咸咸的,他确定这次不是泪,是血腥味。
李丛浓密的双眉紧紧蹙在一起,她在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拒绝他的冲动。
她真狠!知道这样他会心疼。
他闭了会眼睛,再睁眼时用手指擦了她唇上洇红的血迹,“别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此时,许清欢再次看到狼一样的眼神,再也逃不开了,她紧抿了流血的唇,轻声说:
“是你爸,他说,我能帮助你,也会害了你,他逼我离开……。你妈找过我,你爸他找过沈默。之后……我们……就没有联系了。我别无选择,只能无声的离开了你们两人的世界……”
抹不去的记忆再次回到了李明显离开的那个夜里。
她不想回忆,却也总是忘不了。
放大的瞳孔,苍白的脸,失了血色后还在蠕动的唇,呼吸机报警的声音,用力抓着她的大手慢慢下垂、变凉。
她眼里缓缓浸满了泪水,还依然笑着,那么执着,又那么无助。
许清欢不想做任何挣扎了,失去的总归是失去了,谁也不怨,不去争也不用去抢。
李丛心动了,也心疼了,紧紧的把她抱在了怀中说:
“清欢,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一个人承担。”
他吻着她的秀发,无语凝噎。
许清欢在温暖的怀抱里依赖了一会,缓了缓乱糟糟的心情后仰头望着他:
“你不用道歉,我们谁都没有错。只是在错的时间遇到了错的人。现在好了,你有自己的事业,我跟沈默都有了各自的生活,不是有那么一句话说么‘放手有时是一种解脱!’所以我很好,现在要去上班了。”
她用尽全力推开了他,捡起地上的文件。
走了几步,许清欢又回过头来,她还是向以前一样嘴角挂着好看的弧度。
“我走楼梯,是因为办公室跟这儿只隔了两层,你说是我傻还是你傻?”
她咯咯笑着,拐弯便不见了身影。
李丛站在原地傻笑,“我傻,真的是我傻!”自言自语,来的目的又被自己搞砸了。
沈默总说他没用,石天也笑他逊毙了!这些话一点都不假。
许清欢就像是他的天敌,只要遇到她,所有的想法都乱了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