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三双眼睛同时望着许清欢,想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又会给出什么样的答案。
她双手捧着热辣辣的脸,深思熟虑的模样说:
“澄姐目前极缺个男朋友,我看李丛就现成一个,演戏是他的特长,你妈妈见到一定非常喜欢,之后也不会再逼着你去相亲了。”
说到这里,许清欢喜笑颜开,看了纪澄,紧跟着瞧了眼李丛问:
“要不,你俩试试,连名字听起来都这么相似,说不准这是命中注定的缘份呢?”
沈默放下酒杯鼓起掌来,他也极力赞成许清欢的主意,郑重其事的帮开了腔:
“这事我看行!纪澄,你就当学雷峰做好事,把我兄弟收了吧!兴许他会从‘流浪汉’变成‘有为青年’也说不定呢!”
随之,沈默独自举杯感叹起来:“叹人间真男女难为知己,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闭嘴!”李丛剑眉打成了结。
许清欢紧忙做起了和事佬:“你那么认真干嘛!让你帮纪澄解决目前的困境,又不是真的让你以身相许。你可是澄姐心目中的‘男神’,帮个忙而已,别整的好像吃了多大的亏一样。”
她边说,边闲看剧势发展的样子,挑眉弄眼逗起纪澄来。
纪澄欲迎还羞,娇俏且带有英气的神色让人看起来着迷。
她拨开一只小龙虾,笑嘻嘻的送到许清欢嘴边做出宠爱的样子说:“么么哒!爱死你了,我的小仙女!”
两人这种溺爱似的动作,让沈默霎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是在研究人心,却也想不到女生都是这样的吗?可以随时说出亲爱的,宝贝,以及爱死你了这种话!
李丛的侧重点可不在女生的行为和动作上,他听许清欢说话的语气有理有据,不像是醉酒的样子,突然间认真起来。
“清欢,我喜欢的人是你!”
他脱口而出,许清欢在他身上乱点鸳鸯谱让李丛很不爽。
听到李丛冷不丁说了这样的话,三个人一下都愣住了。
许清欢的大脑暂时缺氧片刻,眼珠子骨碌一转,瞬间360度大转弯。
“我也……喜欢你!还……喜欢……沈默!”她断断续续的说着,脸更红了些。
纪澄差点把嘴里的酒喷了出来,“清欢一定是喝多了,她胡说的,你们俩不要当真。”
她边解释,边推了下许清欢问:“你还好吧?这种话可不是随口乱说的。”
许清欢微醺的大眼睛忽闪着,“我是喝多了一丁点。”
她掐着小拇指笑着,“但我没有醉啊!我喜欢他俩,也喜欢你,还有寻者、如风,你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许清欢的话瞬时凝固了空气般,让所有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感情在她的眼里,几个人和动物都是同一级别的。
如风应景似的叫了声,寻者也“喵”了两声似乎在极力赞成。
李丛没醉酒,却被许清欢的话惊的醉眼朦胧,她是巧妙的绕开了话题,还是真的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如此发自肺腑讲出的话,竟然变成了酒桌上的笑谈?李丛略加思索,想着,既然笑谈就索性一笑到底吧!
“寻者跟如风这么不解风情,我看你的喜欢将要无处安放,不妨让我来拯救你这棵无根之草,任风雨飘摇,与你相伴到老如何?”
他说话时,眼睛紧盯着许清欢脸上的变化,有期待也有可望。
李丛心里很清楚,他不是演出戏让别人猜,是真诚的希望,有一个人可以用温柔的回望洗去他满身的江湖风尘。
许清欢手捏杯柄一直浅笑,如烟柳细云。
她的眼神不经意的飘向红酒杯中,无尘的眼眸里不曾浸染半丝惊喜或者忧伤。
她的云淡风轻和坦然,足以涤荡李丛的深情,还有沈默起伏不定的心理变化。
纪澄查觉出空气似乎在渐渐凝结,开口问:“李丛,你来真的?”
他看许清欢根本不入戏,对着纪澄哈哈笑了起来:“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连你都当真了,只能说明我有出神入化的表演天赋。”
听了李丛的解语,许清欢也由浅笑变成了捧腹大笑。
“就知道你们两人太好骗了,我之前就押了宝在李丛身上,他将来一定是演绎界‘上神’级的影帝。李丛,本仙女友情提示一下,戏不能演的太真,太真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假的!”
她的话和神情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但对于李丛和沈默来说又复杂的太过复杂。
沈默知道,答非所问就是答案,沉默不语就是拒绝。
可许清欢的眼神居然读不出任何情绪上的变化,她就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任你甜言蜜语或是唇枪舌剑。
“你装的天衣无缝,我陪你演的完美无缺。”是这样吗?他心里产生了疑问。
“谁说是假的!”
李丛站起身来,拉了许清欢把她按到了自已坐过的位置上。他则没有任何掩饰的同纪澄坐在一起,还把胳膊架在了她的肩上。
之后才一本正经的看着纪澄说:“假的也许会变成真的呢?”
纪澄很识趣,给他倒上酒,两人默契的碰了个杯,深情款款的看着对方一饮而尽。
这杯酒就像是成就了一对俊男靓女,两人竟然无视他人,开始猜拳行令。
沈默跟许清欢尴尬的坐在一边,看他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开怀畅饮。
不一会儿,许清欢站起来说:“我要去读书了”。
沈默也很知趣,起身走向阳台去陪着爱宠寻者。
李丛跟纪澄连名字听起来都像是叠合在一起的良缘,这晚的酒很容易让人定义成佳偶天成。
两人喝到醉眼朦胧,相互搀扶着跟沈默道了别。
出门时,李丛敲开了许清欢卧室的门,他嬉笑着说:“我要送纪澄回家了,晚安!”
李丛本以为会看到某人吃醋的眼神,可许清欢却微微一笑,细心叮嘱:“一定要把澄姐安全送回家,最好再跟纪阿姨道声晚安。”
“你的梦想会实现的!”李丛回了她。
送纪澄走到小区门口,李丛帮着打了代驾。
纪澄什么也没说,只是醉笑着给了李丛一个飞吻,一个人上了车。
看到她的车子渐渐走远,李丛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折返了回来。
夜深人不静,他驻足在沈默楼下抬头仰望,见许清欢卧室依然亮着灯。
她是在读书,还是在写作业?那句话她到底听进去了多少,有没有那么一点点的心动?
绿植丛中发出异响来,李丛跺了下脚。
一对刺猬从耐冬下笨拙的跑了出来,他立刻用脚尖踢了地上的石子。
石子打中了其中大个胖乎乎的刺猬,这小家伙很可爱,立刻缩成了球状。
另一只刺猬受到惊吓忘了跑,停下来看了李丛。
稍顷片刻,小个的刺猬跑到同伴身边拱了两下,大个刺猬马上延展开身躯。
两个小家伙嘴尖碰到了一起,像是互相交流信息,之后便一起拼了命的向着草丛跑去,很快不见了身影。
李丛这才明白,小刺猬不是受到了惊吓,而是停下来与同伴一起面对危险。
动物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人呢!
他笑自己的嗔痴,在楼下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草丛里的虫儿轻吟浅唱,李丛收起寂寞的心来,依偎着秋末冬初的夜色。
朦胧的夜向朦胧的心快速靠拢着,他拿出手机,又抬头看了眼那盏未息灭的灯。
随后,借着桔红的灯光继续写起“魔灵少君”跟“醉卧神女”那场没有结束的酒局。
……
《 为了不失去记忆,少君用尽办法让自己清醒。他跟神女坐在酒舍里牵手说着话:“我不信这个邪,浮生若梦!假如我不入梦,你我还能真的不相识。” 》
《 夜半钟声,两人恍惚之间头晕目眩。他们没醉,只是都已不再清醒。 》
《 魔灵皇母抚摸着儿子的脸颊疼爱的说:“傻孩子,你是魔灵的天,肩负魔灵全族的繁衍生息,不能只为一人所牵。”皇母落下晶莹的泪珠,正如她和他的父亲一样,想见一面都难。 》
《 魔灵少君本是长情的人,出生时魔灵神君便依照族规在他心里种下了“浮生咒”。既便是意念再深,也只有九十九天的缘分,情缘一断,隔世无缘。 》
《 天亮时,魔灵少君还是睡着了,醒来后问神女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是谁,为何在此打扰本少君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