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冤枉!我冤枉啊!”
闻云华吓得面色苍白,跪在地上不住的哭喊。
“这都是碧玉这小贱-人胡说八道!女儿是绝对不敢做这种事的!”
继而飞快的抬头朝碧玉瞪去,厉声呵斥,“说!是谁让你编这种谎话陷害我!”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碧玉没有理会她,反而对卿柔举起三根手指发誓,“将军夫人若是不信,大可叫叶裁过来对峙!”
闻云华急的额头都冒汗了,口不择言道,“谁知道叶裁有没有被人收买!你们都是串通好的!我……”
“闻云华,慎言。”
闻卿荣轻飘飘的打断了她的话,“你的意思是这府里有人故意构陷你,甚至能收买了你两个贴身侍女。”
“你觉得是谁?”
“是爹爹,娘亲,还是我?”
闻云华哑口无言,只欲泣不泣的看着她,十分可怜。
闻卿荣毫无怜悯之心,反是低下头笑了两声,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
继而好奇询问,“冒昧问下,你身上有什么可值得别人算计的?”
闻云华的脸登时就黑了。
这话落在她耳朵里,简直比骂她枉为人还要难听。
卿柔冷冷的盯了她一会儿,才道,“叫叶裁来!”
没多久的功夫,便有一侍女随着慧姨走了出来。
看模样,正是先前陪着闻云华来安荣院的那个。
叶裁一来就察觉到了气氛不对,颤颤巍巍的行了一礼。
“见过,将军,夫人,大小姐,二小姐。”
卿柔猛的一摆手,声音冷的厉害,“起来!”
“说!你今日可有替你家小姐给三皇子递了信了?”
叶裁吓得心里一个咯噔,下意识的去看闻云华,却见她跪在地上垂着头,没有任何表示。
顿时更慌了。
她这模样落在卿柔眼里便已经说明了一切,气的脸都红了。
狠狠的攥了攥拳头,“说!”
叶裁“噗通”一下跪了下来,哭丧着脸,“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都是小姐让奴婢去做的!”
“奴婢就只送了个信,真的什么都没做!”
“好。”
卿柔气极反笑,狠狠的瞪向闻云华,“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没有。”
到这时候,闻云华反倒是冷静了下来。
她抹干眼泪跪在地上,直直的看着卿柔,神色倔强。
“母亲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你什么意思?”
卿柔气的手都抖了,指着她厉声喝道,“证据确凿!你做错了事情难不成还是别人害你?!”
“我不过是一介孤女寄居在这将军府,身边的人也都是旁人送来的。”
闻云华冷笑了声,“自然是旁人想让她们说什么她们就会说什么。我还能如何?”
“你!”
“娘亲。”
怕卿柔气大了伤身,闻卿荣起身按住了她,“跟她这种人说不明白的。就算争得一时口舌之利,也没有任何用处。”
卿柔的气稍顺了些,闻卿荣扶着她石凳上坐下。
转身冲着剩下的几人道,“继续说,把事情完完本本的说明白。”
这几人是闻卿荣特地选好的,分别是给简彦辰带路的小厮,主院伺候的杂扫下人以及围观了整个争执过程的侍女。
很快,整个事情的全貌便由着他们的口都说了清楚,甚至连简彦辰如何侮辱闻卿荣的话都说的一字不差,唯妙唯俏。
事已至此,闻云华自是辩无可辩。
而卿柔气过了头,反倒彻底冷静了下来。
她没再理会闻云华,将视线落在了一直都默不作声的闻权身上。
“将军,事情已经查清楚了,你做个决断吧。”
闻权此刻的心情也是差到了极点。
从闻卿荣捆着闻云华要将她划下族谱时,他就觉出了不对。
等后面一环环的查下来,他就确定了,今日这局面必是在闻卿荣的算计下!
只是他不明白,闻卿荣是怎么做到的?
她怎么能确定简彦辰一定会跟太子动手,将事情闹大?
没了简文煜在,今日这一遭说破天了也不过就是个家事,他怎么都能压下来。
是闻卿荣特意将人引来,还是……不,不对!
电光火石间,闻权明白了过来。
与简文煜无关。
闻卿荣并不是确定这件事儿会闹大,她是一直在等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提前收买了碧玉,或者都不需要收买,她是闻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更是在闻家有实际管家权的人。
只要她一句话,碧玉自然会替她办事。
叶裁虽是闻云华心腹却极为胆小怕事,一旦出事,也必然会卖了闻云华!
闻云华唯一的依仗,其实就是卿柔对她的感情。
而先前重重口角矛盾,就是在一步步的消磨掉这份感情。
等到了一个临界点,闻云华再触及了卿柔的逆鳞,无论有没有简文煜在,卿柔都绝不会饶了她!
这不是阴谋,这是明晃晃的阳谋!
破掉这个计谋唯一的办法,就是闻云华自己不犯错。
而这,却是闻云华如何都做不到的。
想明白了此节,闻权也就有了决断。
他轻叹一声,站起身,一步步的走到了闻云华面前。
“华儿。”
听着他温和的声音,本已绝望的闻云华顿时像是找到主心骨,热泪盈眶。
她抬起头,一脸委屈,“父亲,我……”
“啪。”
闻权的力道并不大,但这一巴掌却像是抽到了闻云华的心上。
疼得她整颗心瞬间碎成了渣。
怔怔的落着泪,被闻卿荣说上一句都愤恨不已的她,此时居然一点怨气都生不出,只有浓浓的悲伤。
“华儿,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闻权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你母亲虽未生你却养育你多年,你姐姐对你不说细致入微,也是关怀有加。”
“而你对她们做了什么?”
“忤逆,侮辱,甚至还心生陷害!”
“我闻家儿女不需多么才盛志高,但必须要知廉耻,晓忠义,明事理。”
“你如今这般,真让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你九泉下的父母!”
一句一句的指责像是钝刀子割肉般,折磨的闻云华神情崩溃。
她拼命的摇着头试图想要辩解,但话到嘴边,看到闻权冰冷的神情时又说不出来了,只剩下满心的绝望。
爹爹这是不要她了吗?
闻权没再理会神情崩溃的闻云华,转而冲着卿柔施了一礼,“夫人,我有一不情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