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鱼？哎——”
郑新鲜一声长叹。
原本小两口把养鱼、种树的规划都做好了，梦想着大把大把的银子到手呢。
可这，这一场下了六天的雨——
太可怕了。
幸亏鱼塘还没挖好，若是正养着鱼怕也是会被这一场大水给冲没了吧？
这种天灾，个人只能默默的承受。
做一件事，即使你做了再好的规划，能不能成——最终还是天意。
当然了，多一份努力会多一份成功的希望。
害，烦心的事，还是明天再说吧。
夜已深，两人抱在一起慢慢睡去。
...
翌日。
日上三竿，两人才起床。
没办法，起晚习惯了。
早饭。
之前打的饼还没吃完也先不吃了。
想着几天没滋味，赵玉儿新做了鸡蛋饼。
不错，还是老样子鸡蛋饼、糙米粥、咸豆。
习惯了，吃着舒服。
...
一家人刚吃过饭，还没收拾利索呢，突然传来拍门声。
“啪——”
开门。
原来是刘小六一家三人都来了。
刚一进院子，扑通，三人全跪下来了，脸上挂着泪。
——小六她娘没了。
昨天他们一家早早的下山，一回家就发现她娘趴在地上，没了气息。
家里的东屋和厨房也塌了。
他家剩了点点的粮食全都泡了水，虽然凑合着还能吃。
可他家里的钱却只有几十个铜钱了，连葬母的费用都不够。
原本他们还想着借点钱先把丧事办了，可看着家里一副破败样子——
再想想这一季的收成也全费了，下一季种子也没着落，甚至连接下来的吃饭都是问题。
还有，不知道这一年粮税是不是会免除？
交不起会不会入刑？
哎，好好活着都难。
夫妻两人商量了半夜，最后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卖地，卖身。
...
没办法，王家的人太好了。
而且他家好像和县尉还有关系，背后有靠山的。
第一个就想到了卖到他家。
这，这——
太突然了。
买地行。
买人？这——王三石是一脸懵。
王家的其他人也是一脸懵，这事儿他们家还没经历过。
整个绿柳村也只有村西郭家有家仆有长工。
“叔、婶儿，求你们了——”
...
刘小六和他媳妇儿两人是不住的哀求。
小孩子倒是不知道要干什么，只是跪着。
可王家人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买人？
是怎么个买法？
是以后他们都成了自家奴仆？
管着他们吃住？
还开工钱不？...
这是真没想过，也真不懂啊。
...
耐不住两人苦苦哀求，看他们一家也怪可怜的，赵玉儿开口：
“这样吧——你们先回去。
这是大事——
我们家商量一下再决定。”
那行吧，总不能强买强卖赖给人家吧。
刘小六一家被劝起身先回家等信儿了。
...
这怎么办？
王家五个人互相看了又看，王光林有点儿动心了：
“要不，咱买了他们？至于怎么个买法，去问问村长？要不去郭家问问？”
“爹，要是咱买了他们，是不是你以后就成老爷了？——”
王四凤这小姑娘说她不懂吧，好像她还懂不少。
“他爹，你真想买？”
“这咱家院子里一下子住了外人不太好吧？”
“什么外人？买了就是咱家的下人了——”
...
王家一家人正热烈讨论着呢。
“啪——”
拍门声又响了。
不会是刘小六这么快又回来了吧？
开门。
原来是郭怀义夫妻两人带着郭二妮来了。
来郑重感谢了——
带了四十个鸡蛋，两包红糖，两包点心。
都是金贵东西。
这郭家的人也还行。
当然了，客气一下还是要的。
再说了，王三石觉着出手救人也是应该的，就是一顺手的事。
可是他忘了——
若是普通人在那个时候出手，那可是要拼了命去救的。
——那滚落的高度、速度，普通人根本接不住郭二妮，就像他们自家的家仆差点把自己搭上了也没能接住她。
礼物推来推去的让。
让不过，那就留下吧。
...
正好问问郭家买人的路数。
听到王家打听买下人的流程、规矩，郭怀义夫妻俩都是一愣：
看来这王家是真要起来了。
不过既然他们问，就说说吧。
...
吧了吧了说半天，大概意思就是——
下人，也分好多种。
简单点就拿他老郭家来说吧。
家仆，也就是奴仆，那是签了死契的。
也就是说他一辈子都只能是主家的下人仆人。
自由、生死都由主家定，他就像是主家一件物品工具。
而且主家不想要他的话，还可以把他转卖了。
长工，也是下人，不过这是签的活契，有年限。
在契约的限定期内，长工也是没有人身自由的。
让他干什么做什么活，都由主家定，不过需要付给工钱。
每月给点例银，每年底结清当年的工钱。
当然了，看他干活不顺眼可以扣他工钱。
至于说丫环、婆子、厨娘、马夫、管家、等等那些细分的，都按主家自己的想法来。
...
这该问的也问清了，该说的也都说过了。
郭家非要送的礼物也留下了。
可老半天了，郭家三人还没有离开的意思。
...
郭怀义突然一本正经的说：“光林兄弟，还有一件事——”
说着话，眼色递给郭二妮。
郭二妮赶紧的上前对着王三石郑新鲜：“三石哥好，新鲜姐好——”
怎么？
这是叫哥不叫嫂，叫上姐了？——
说完了，郭二妮又略略羞涩的退到旁边。
郭李氏——二妮她娘赶紧的满脸是笑，开口了：
“是这样，俺家二妮——
晓婷，这也到了婚嫁的年龄。
她呢，不想远嫁，也不知什么时候就喜欢上了她三石哥。
以前呢托三石大伯也来提过，你们家没同意。
想着是缘份不到吧，俺家也不敢再想。”
顿了一下，继续说：
“可是吧，这前几天上山，咱们两家人赶到了一块。
晓婷一不小心滚下去了，多亏三石把她给接住了，抱住了。
——这说明，他俩还是有点儿缘分呢。
再说了，这男女授授不亲的。
这——
这晓婷说她非三石不嫁。
没办法，我们这做父母的也只好厚着脸皮再来提了——”
——这，什么？
提亲？——
二妮她娘的一番话，让王家一家人惊的瞪大了眼睛。
比刚刚刘小六一家的到来更让人震惊。
真是想不到啊。
震惊之余王三石抬眼朝郭二妮看去——
她换了干净衣服，虽是一身淡青色素裙，却也是婷婷玉立。
虽说不上是凹凸有致，却也是胸前微隆，整个人看上去是芳华无限。
如小蜜桃——
捏一下，也会出水吧？
这样貌、这身形和自家新鲜比起来是别有一番风味。
——新鲜？
王三石心下一顿，
眼角的余光瞥了一下媳妇儿。
郑新鲜正盯着他呢。
脸上也带着惊讶，可眼光不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