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咯!还能是去哪,毕竟这么多年都没有听过你的消息。”
也是,无渊这么多年应该也就只有十返羽知道自己待在那冰窟之中,若是还有人知道的话应该就是还没有醒来的格雅。
四位勇者之一的【剑圣】已经死了,现在剩下的三位勇者这么多年也就几乎一直都在王国。
“对了,还有一位最近怎么样?”
“你说【苦修者】?他真的去苦修了。”
“嗯?”听到这无渊也不由得觉得好奇。
真的有人会去践行什么苦修?
“是啊,那一年战争结束就走了,后来我们也没有见过他。王国似乎就只剩下我们两位了......”
“他觉得只要自己多受一些苦,多一些修行,不让自己产生罪业,就能让每个人少受些苦......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信进去的,大概就是个傻子吧。”
姚然说的沉闷起来,有一种久居异国同伴渐离的微微酸楚,不过她的性格也很显然不会沉浸在这之中,很快又开口问道:“你之前是什么等级啊?能这么厉害?”
说着好像眼睛里都冒灯泡了,一旁的支听虽然接受了这么久教廷的教育,已经很是克制,但是无渊也还是能感受到她外表之下的激动。
“之前......也不高,就【神话】吧。”
两女的神色先是一愣,随即变得惊讶起来。
“那你有没有回去的办法?”姚然很急切地问道。
“地球?”无渊先是一疑,又说道,“暂时没有。”
其实也不是没有,但是都是猜想,说出来也不过扫兴。
本来无渊提议要不聚一起喝一杯,却是被支听修女拒绝了。
支听穿着一身黑色主调的修女服,整体上显得很克制。
“不贪食,不醉酒。”
无渊想想也无所谓,自己也怎么喝酒,吃顿饭啥的,其实好几年前不都吃够了么。既然眼前两人没什么性质,那王都也没有什么可以找的人了。
“你们打算去哪?”
“加迪斯,不知道去多久。”无渊像是想到便提醒了一句。
“放心吧,以我们的天赋也没有那么容易死。”就只有姚然还是这么放开的说话,就算自己已经踏足世界巅峰。
或许这就是同乡人的放心吧。
至于不放心的已经埋了......也可能埋的地方都没有......
无渊放心地点点头,带着格雅一起走了。
“你认识那个女生?”
等无渊一走,姚然又好奇起来。
“之前在不是去过一趟神国吗?你先回去了,我和另外的商队去收集制作圣水的材料,在一个草原上遇见的,之后送她去了艾因苏赫纳。其实你也认识?”
“谁?”
“我们刚来的时候,无渊被一个女仆带来教堂,我看见过一次,有点印象。”
姚然也恍然大悟。
“噢......确实,怎么感觉还年轻了。”
“也不看看她身边的是谁,一开始我们大概都感慨吧,有人会真的没有一点天赋,没想到最是不看好的人却扭转了战局。”支听感叹道,有些怅然。
......
在离开教堂之后,无渊也没有打算直接离开,反倒是格雅拉着他继续向下走去。
这条花道的尽头不知道是什么,好多年前他没有走过,格雅也没有带他走过。
不过他也很享受这样的感觉,人生给自己留一点惊喜是很重要的体验。
不是吗?
他已经体验过两次了。
大惊喜。
一次是穿越而来毫无“天赋”的那段时间,再到天生的七十级。
第二次就是格雅死去的那些年,他真的以为自己找不到什么办法了,可是命运像是开了个大大的玩笑。
这可没有大大泡泡糖好吃,中间的心酸和寂寞或许只有自己知道。
眼前的道路已然快到了尽头,没有了石块的铺陈,前方还有一段小土路就是一片森林了。
“那边有什么?”
看着格雅时不时回头看向他,无渊还是忍不住地问,但也不是很想知道结果,只是单纯的好奇。
“你猜!”
很显然格雅没有随意告知的意愿,惊喜的话,知道了就不算惊喜了。
但是无渊开始考虑是惊喜还是惊吓了。
不过好像两者都不是。
无渊不知道该怎么讲,像是一种更为奇妙的感受,更是萦绕在他的身旁。
在层层叠叠的树木之后,无渊看到一片小小的湖,比先前见过的无数湖都要小。
“还记得月之湖吗?”
无渊回忆着,好奇地问道:“还记得,怎么了?”
好像是觉得无渊有些冷淡,少女的激情似乎也冷淡了很多。
“那时候叫你守夜......”
“嗯。”
“我其实一直都没有睡。”
“嗯。”
“我那时候一直在想怎么把你身上赐福抢过来。”格雅笑着说,脸上满是歉意。
“嗯......”
“我在想,如果我们重新认识一遍就好了,这次我不想着要你什么了,我已经报仇了,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无渊安静地听着她说,一直只是默默回应着,等到格雅把所有的话都说完,他才温柔地揉揉女孩的脑袋。
“傻瓜,我从没有觉得你欠我什么。”
格雅拉着无渊的手,她身前的男人半蹲在地上,静静地盯着她看。
“我们现在重新认识一次吧。我叫格雅,天底下最坏的魔女。”
这次她不叫戈雅,也不会再有人这么叫她了。
“无渊,”他还是这么简单地介绍自己,然后直接把女孩拉到怀里,“你从来都不是魔女,我们从现在谁也不欠谁。”
无渊站起来,依旧抱着她,然后撑住她的双臂。像是大人看小孩的视角。
“我们永远是对等的。”
虚空中浮现出一个天秤,默默回应着两人的承诺。
神圣的光晕散布在小小的蓝湖之上。
“阿伽门农......”
无渊已经把格雅放了下来,两人都郑重地许着心里的承诺。
天平两侧的银盘好像先后被什么东西压下,一道光芒从天秤中心飞了出来,然后化作两个光点飞向两人。
承诺亦是交易。
所以仪式生效,直到阿伽门农,直到时间的尽头。
那两个光点竟然化作小小的沙漏瓶,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两人还是能感受到其中的深意。
无渊的眼中,那是一种甚至超越于规则的本源力量。阿伽门农的天平并不会凭空造物,这是他早已知晓的。
或许这是不知名的礼物,但此刻也是誓言的见证。
阿伽门农,他从史书上还是翻到了记载,但却不是实文,更像是流言。
掌管生命的神明,亦是掌控死亡的神......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只有祂的名字在各种仪式上反复出现。
无渊似乎认识到银龙不是简简单单的时空之龙,阿伽门农也不是生与死的神明,或许祂就是生死。
而这个天平......
他并没有被承认,但是却在使用它。
或许是他成为了那个暂守天秤的人,所以和银龙一样,这就是代行的特殊权力。
在这个小湖边,阿伽门农见证了阿兰诺德,阿兰诺德也见证了阿伽门农,而这两者一起见证了两人的誓言,这是细致的,真实的,有效的契约。
在未来,时间和生命都将见证着两人的细碎言语。
那两个沙漏,或许就是回过头来看到今日的钥匙,是无以反驳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