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宿中学的秋季运动会在十一假期前举行。蒯思辰作为运动尖子,将个人和团队项目都报到了最满,每天练的一身大汗。艾米丽作为一位年轻的班主任,监督训练排练节目顺便参加教研组里的项目,也是忙的四脚朝天。两人随即有了如狼似虎的胃口,埋头苦吃倒头就睡,来不及对那次家宴做出任何多余的思索。蒯思辰是不能,艾米丽是不想。
运动会正式开幕的地点选在了燕窝岭附近的一座体育场,小学部初中部都能宽宽敞敞的坐下,一天的项目下来,艾米丽哑了嗓子,心里只盼望快点回家扑到床上。蒯思辰拿奖到手软,这个名字自从英语竞赛、校园广播之后,再次回响在全校师生上空,收获了无数关注。
“思辰学长加油 !”
“思辰学长!”
艾米丽一心两用的听着,心想有自己在,自家小子的爱情之花连个芽都不会让他发出来。蒯思辰要学习的还有很多很多。最后一个项目终于结束,每个班级有组织的退场。艾米丽送走了班里的学生,和为数不多留下来的学生整理着会场。起身有些急了,艾米丽的颈椎病发作,有些微微的眩晕。她几乎要站不住。左脚绊右脚的踉跄进了座位上。
一瓶罐头咖啡递到了她面前,艾米丽抬眼看上去,映入眼帘的是杜曦清秀的面庞。指甲狠狠扣进掌心,她酝酿着开口的措辞。
“老师是低血糖了吗?喝点儿甜的。”杜曦抢占了先机。他将咖啡往前送了一送。另一只手牵着安赛,后者正面不改色的忍着疼,她的手快要被杜曦捏碎了。
“谢谢谢谢,你是安赛舅舅吧?蒯思辰和我提过。上次谢谢你请他吃饭。”艾米丽一把接过咖啡,开了拉环啜饮几口。笑眯眯的看着安赛:“外甥像舅,果不其然。”
安赛感觉自己的骨头要发出咯吱咯吱的破碎声了。她求助似的叼住蒯思辰的身影,全然不管在他附近磨磨蹭蹭试图搭话的莺莺燕燕:“思辰哥哥,我们等一起走呀。舅舅开车带我们一起。”
声音几乎比平时大了一倍,安赛感觉自己从腔子里喊出来。
“哎这不是广播站里的那个女孩子吗。”
‘这么宝贝的么,运动会要哥哥牵着回家?”
“哥哥喊得真顺口,私底下不知道怎么喊呢。”
周围羡慕或者嫉妒的声音咕咕唧唧,安赛毫不在意,声音越发的清甜。“思—辰—哥—哥。”
“哎!”蒯思辰快速抬头应了一声,将看台上的垃圾归置到袋子里送到统一的清洁车上。
“不是不让你搭理他吗。”杜曦在神思飘荡里对安赛传音,安赛默默的抽了抽在他手里的手。“老师,我手紫了,你轻点儿掐。”
杜曦忙不迭的抽开手,念了几句无声的治疗咒缓解安赛的疼痛。“对不住。”
“不是不让你搭理她吗。”艾米丽从咖啡罐上方飞了一个“信不信你小子回家后被我打断腿”的眼神给蒯思辰。蒯思辰在运动过后全身酸痛的状态里自动的无视了艾米丽,他不想坐公交回家。艾米丽读懂了蒯思辰半死不活的状态,大大方方的对着杜曦道谢。
“那就麻烦安赛舅舅啦。”艾米丽加油呐喊一天的嗓子十分的哑,前面的半句说的模糊,只后面一句称谓咬的很重。
“客气了。”杜曦迈开步子,向车子走去,他不能再多看一眼了。
艾米丽将罐子丢到蒯思辰手上的垃圾袋里,蒯思辰瞥到了易拉罐上的血迹。艾米丽没有接茬儿,将手抄进卫衣的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