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福利院里的老师和伙伴都说我没有妹妹。妹妹的东西，也全都不见了。”那言握紧了拳头。
小半仙儿打了个哆嗦，借口去准备茶水溜去了厨下。云净初轻轻的摸了摸那言的肩头。
“我生了一场大病，醒来后我装作失去了记忆，他们说我没有妹妹。我表面装作没有，但是我知道我有。”那言语气坚毅的与年龄不符。
“为什么装作失忆啊？”沈红荔接过小半仙儿端上来的茶水，试了试温度，刚好合适后分别递给云净初和那言。
“如果妹妹无声无息的消失，所有人都认为她不存在，而我坚持有，我该怎么在福利院活。”那言握住茶杯。
沈红荔接着小半仙儿打了个哆嗦。
云净初喝下一口热茶，心中默念闪回咒，先调那言六岁时候的场景，取几个片段。
福利院小小的厨房里，那言坐在木凳上，熟练的清洗着一盆土豆。
有个小小的身子，娇滴滴，白嫩嫩的一张圆脸儿，齐耳短发，一笑脸上有两个酒窝。她拔着两只小脚，跑到那言身边。
“哥哥，哥哥抱。”
“哎——”那言扬声应到，伸手抱住了小女孩。那言低头在她头发旋儿里亲了一下。
“哥哥要忙，心儿自己玩儿好不好？”
云净初心里一顿，真的是有这么个人。他将闪回咒向前递进，定格在叫心儿的女孩身上。
回房取过笔墨，云净初画了一张符，递给沈红荔。沈红荔调了两成灵力，点在符咒上。
结合在闪回片段上的灵力分析，沈红荔还是第一次做，灵力水银珠似的在纸符上滑来滑去，最后碎成十几粒细小的珠子，在纸符上迸溅开来。沈红荔忙不迭续上灵力，使出了六七成的功底，碎珠消失的无影无踪，拼不回完整个体。
墨镜遮住云净初惊疑的表情，他重新画了一张符咒，递给沈红荔。这一次沈红荔直接调动了全部灵力。
那言的手指握紧茶杯，眼泪大滴大滴的打在桌子上，符咒的一角被沾湿了。他无声的哭泣着，肩膀剧烈的颤抖，嘴唇上都是咬出来的血迹。
“你哭出声，孩子你哭出声。”小半仙儿的手拍拍那言的后背安慰他。 那言浑身一抖。小半仙儿紧张的收回了手。
“我妹妹已经不在了是吗？”渐渐止住了哭声，那言抬起一张不人不鬼的脸。
“节哀。”沈红荔收起了灵力，简洁的回答他，刻意侧过脸避开他的眼神。
“谢谢哥哥姐姐。”那言站起身，冲着二人一鞠躬。“我妹妹现在在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求你们，钱我可以赚。”
沈红荔双手十指交叉在一起，云净初一面收起了纸符，一面生硬的回复：“不要你钱。”
那言膝头发软，跌坐在了凳子上。“谢谢哥哥。”
伸手扯过小半仙儿，沈红荔拉着她进了卧房，关拢了房门，对着她咬耳朵：
“能让这孩子住在这儿一段时间吗？”
小半仙儿微微愣住了：“可以是可以，但是为啥啊。”
“那福利院不能回去。”沈红荔从桌子上拿过火柴，擦亮后点了一支玫瑰烟，烦躁的叼在嘴里。连着吸了几口，沈红荔艰难的向下说了几句。
“好。”小半仙儿坚定的点头。“我明白了。”她用力的攥紧了沈红荔的腕子。两人从卧房里走出。
“你住这儿，哥哥姐姐这儿有空房子。”云净初看懂了小半仙儿的态度。
小半仙儿将那言拖进浴房洗漱。云净初和沈红荔踱到院子里抽烟，沈红荔靠着一根廊柱，半抱着手臂，云净初一腿平放，一腿随意支着，沈红荔用自己燃着的烟帮云净初点了烟，同门姐弟时隔多日再次恢复了烟鬼姿态。
“你看懂了那个图示吧。”沈红荔去点第二支烟。
“有时候人真是可怕。”云净初挥挥手，召来一包烟。撕开后点燃一支。
云净初现在无法回答那言的问题。
那心的身体分布在十几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