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听到赵梦北的这句话，也是有点纳闷。
“什么意思，莫非他们还认识？”
不过转念一想，两人还真是本家，都姓赵。
赵虎听到这句话，脸色微变，没有说话。
赵公子自顾自的接着说道：
“听你口音，应该也不是京城人，那就只能是关内赵氏了……”
赵虎忽然断喝一声：
“这些都没什么好谈的，赵某我现在只想跟随天师建立仁义大道！”
“仁义大道？狗屁！”
赵公子像是被刺激到了，他狞声道：
“你们这劳什子的仁义大道，就是把别人家弄得家破人亡，然后把房屋地产全部据为囊中吗？！”
说到这里，赵公子双目赤红，语调中满是恨意：
“我全家六口人，都死在了你们手中，此仇不共戴天，我恨不得生啖你这妖道的血肉！”
“只可惜天不助我，不能亲手拿你们的首级，去祭奠我全家老小的在天之灵！”
“既然落进了你们的手里，要杀要剐就随便，但是有一条，我赵梦北就算死了，这口气也不会散，有能耐你这个天师就把我给捉了，不然我变成厉鬼也和你们没完！”
“我等着到时候你被朝廷正法的那天！”
赵梦北说完这席话，大笑两声，而后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偏过头不愿再看张阳。
张阳咂咂嘴。
这小子还挺能白话的。
背负灭门之仇，挑战比自己强大多的敌人。
这剧本，标准的爽文男主。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主角。
但不好意思，爷才是这个世界的王！
张阳悠悠地说道：
“讲完了没，讲完了本座来说几句。”
赵公子置若罔闻，一副懒得搭理的样子。
张阳也不管他，接着说：
“本来换做别人，本座未必懒得跟他解释这么多。但谁让你也算是个有些实力的对手，为了让你得个明白，咱就说道说道。”
“首先要说清的是，关于你的家人。你家的事，本座也知道具体情况。”
“你家里死了六口人，确实不假。可他们是怎么死的呢？令尊和令兄，组织家丁乡勇与仁义道对垒，结果不幸阵亡。
既然是打仗，那就是你死我活的事，本座麾下的徒众若不杀你的父兄，被杀的就是他们。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强词夺理！”
赵梦北驳斥道：
“我爹爹和大哥，为了保卫桑梓，才和你们这些妖贼交手，他们死的壮烈，是当之无愧的忠臣义士！”
“哦，是吗？”
张阳一笑，不紧不慢地道：
“那其他人呢？据我所知，你的母亲和弟弟妹妹，可都是自杀的。这一点本座也很遗憾，毕竟我们仁义道向来不牵连家人。”
“不自尽难道还要等着被那些穷氓无赖侮辱吗？”
赵梦北说，
“他们死的好，保全了大义！”
张阳一脸黑线，这是魔怔癫狂了么……
为了这种所谓名节，自己的老娘死了都能这么轻描淡写。
他忍不住阴阳怪气了一句：
“好好好，你可真是个大孝子啊……”
赵梦北听到这话，眨了眨眼，似乎是在思索弦外之音。
但他作为一个古人，自然是理解不了这种梗。
张阳叹了口气：
“你这就是自欺欺人了。相信你这么多天也观察到了，我们仁义道究竟纪律如何，你心中也有数。
不说完全做到秋毫无犯，杀人强奸抢劫这种事，也是少之又少。就算真有个别犯了，也都被军法从事，绝不姑息。”
赵梦北也为之语塞，过了一会才哑声道：
“母亲当时又不知道你们还有这些欺世盗名的做派……”
“况且不管怎么说，都是因为你们作乱，才害得我全家惨死！”
张阳摇头道：
“路是自己选的，有很多愿意与仁义道合作的开明士绅，本座也没有丝毫为难他们。
你父亲执迷不悟，逆天而动，才落到这个下场。”
“至于你说什么保卫乡土，简直是笑话！赵家集的那些百姓，说过要让你爹保卫了吗？！”
张阳声音陡然拔高，语气也变得威严：
“你的父亲赵乡绅，仅仅由于佃农欠了一点租子，就把他送到县里，硬生生打了100板子，把双腿都打废了。说起来，那个佃农只不过是欠了六斗小米！”
“还有你那个三姨娘，到底是怎么嫁给你爹的，就不用我说了吧？”
“顺带一提，她没有陪着你娘寻死，还在赵家集大会上发了言。”
“其他类似的事，还有很多。”
“……这些，就是你爹作为一方乡绅，干出来的事！”
周围的人基本都是乡间的穷苦汉子出身，听到张阳这番陈述，无不感同身受。
“你们这些大户财主，以前把我们可给欺负苦了……”
“多亏天师他老人家来了，才让俺翻了身！”
一个战士光说还不解气，抽冷子又朝赵梦北踹了一脚。
赵梦北闷哼一声，怒道：
“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自古以来就是这个道理！我家历代为官，书香门第，当然要有些特权！”
张阳摇了摇头：
“没错，是，这几千年来都是这样的。但这就说明是对的吗？！”
张阳疾言厉色地道：
“我张阳就是要正本清源，让这天下回到本该有的样子！”
“……也就是回归天道！”
“再也没有像你爹这种仗着身份地位，就肆意欺辱他人的败类！”
众人都欢呼起来。
“……歪理邪说！”
赵梦北被这阵势彻底给压制住了，虽然面上还死撑着，但已不复刚才的咄咄逼人。
张阳挥挥手：
“好了，本座的唾沫也费得差不多了，你先别急，先去监狱里呆着吧，在里面闲着无聊的话，可以琢磨琢磨本座刚才说的话。”
说完，张阳让人把几名犯人都押了下去。
吩咐严加看管，等候他过后讯问。
本来，像赵梦北这种恶贯满盈的仁义道敌人，大可以直接开个群众大会，宣布完罪状，砍了脑壳拉倒。
但此人既然能以一个破落户的身份，筹集到数量可观的资金组织还乡团练，还得到了朝廷的支持。
说明必定有些人脉背景。
所以张阳并不急着处死他。
而是打算顺藤摸瓜，好好捋一下赵公子背后的关系网。
……
“老赵，他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你家里还有什么背景？”
张阳想起来，赵公子刚才提到了什么关内赵家，就问赵虎道。
赵虎沉默两秒，开口道：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不提也罢。请天师放心，赵虎现在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天师您的虎营营长。”
张阳见赵虎不愿意说，也就不再追问。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对于下属的这点隐私空间，他还是给得起的。
他揽过赵虎的肩膀：
“既然你现在不想说，那就算了。……既然现在这帮宵小鼠辈已经被粉碎，走，和大伙商量一下接下来的方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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