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不善眉头紧锁。
越想越头痛。
这个世界远要比他想象的复杂许多。
若是某些大人物的是手笔，现在的自己根本无法插手。
内心告诫自己，今后对于来历不明的功法秘籍当万分小心。
谁知道会不会练着练着就莫名其妙死了。
他想起几个月前捡漏的《神炼启示录》，这部炼体功法会不会也存在某种缺陷？
不过就上次的修炼结果而言，却也没感觉到任何异常。
起先还猜测修炼下去，会不会让身体失去知觉。
可事后身体渐渐恢复。
田不善内心开始纠结。
要不要将《神炼启示录》继续修炼下去？按书中所说，这功法若修炼到后期，肉身可堪比法宝。
那就相当于自己单靠肉身就可硬抗金丹真人。
金丹真人，那可是多少修仙者梦寐以求的境界。
“真让人头痛啊！”
田不善喃喃一声。
面露决绝之色。
自身修改的家传功法《上神启智篇》本身便可能存在某些问题。
虱子多了，还怕痒！
仙道争渡，自己若畏首畏尾，只能成他人垫脚之石。
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这怕那，属实可笑！
田不善内心给予自身安慰。
若《神炼启示录》后续修炼出现异常，立马停止。
随后他提笔为《一气混元诀》做起批注。
午间用完餐，田不善休整一番，准备充足，便告别了赵家。
走在乌镇市集的石桥上，田不善内心颇为感慨。
想起几个月前，自己便是从此地被人打捞而起。
接管了原主的身体。
再之后凭借家族功法，从一个凡人成为一名修仙者。
经历钱赵之争，见证修仙界的残酷。
回首间，一切都显得如此不真实。
从今以后自己便将斩断凡俗，追求那茫茫仙道。
那山顶的风光自己也想看看啊！
就不知登临高处之后，自己能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父母到时候可还安好。
叹息一声，田不善走下石桥。
这时，身后传来喊声。
“公子！公子！”
田不善回头看，见菊儿正提着包裹跑了过来。
先前午饭之时，他却并未见到对方，也不知去了何处。
菊儿上前，将包裹递上，“公子，这是菊儿前几日为公子做的几件衣服。出门在外，若要找裁缝，倒也麻烦。”
田不善笑道：“倒是谢谢菊儿姑娘了！”
挥手间，包裹已经消失不见。
菊儿露出惊讶的神色。
这到底是何种手段？
她可从未见老爷和小姐他们施展过呢。
内心不由感慨道，公子越发的像仙人了！
菊儿从惊讶中回过神来，道“就让菊儿送公子一程吧！”
田不善并未拒绝。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除了秋儿以外，就属菊儿与自己更为亲近。
两人一路无话，安静地走着。
菊儿跟在公子身后，时不时低下头，又看向公子的背影。
好似有着某些心事。
突然，她身子撞了上去。
“菊儿姑娘，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到这里吧。”
田不善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
她抬头看向四周，原来两人不知不觉已经出了乌镇。
她有些惊慌的从公子身后退开。
小手紧紧捏在一起。
像是鼓足勇气，喊了一声：“公子！”
脸上露出些许腮红。
田不善答应一声。
菊儿道：“公子，没有灵根就不能修仙吗？”
说完，她像是松了口气，绷紧的身子松懈下来。
吐出一口长气。
目光直视自家公子。
田不善陷入思索，他从坊市购买的有关修仙界的书籍，并没有提及这方面。
不过从原主的记忆里得知。
只有拥有灵根之人才能修炼，这是修仙界的常识。
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谁又能说得定呢？
何况原主也仅仅是一个未踏足仙道的凡人。
他摇了摇头道：“或许吧！”
说完，也不再多聊，身影渐渐远去。
菊儿一拱手，“祝公子仙运恒通！”
田不善摆了摆手。
贪嗔痴恨爱恶欲，喜怒哀乐思恐惊，生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
他是最受不了这种离别的。
苦的要死！
待拉开一段距离，已不见身后人影，他运转法力，狂奔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来到水帘洞府。
天上露出了星光。
他有些力竭地躺在洞府之内。
突然响起唧唧叽的声音，红红跳到了他的身上，手里抱着一颗老山参，亦如当初秋儿离去那日。
田不善喃喃自语：“她应该收到了吧！”
菊儿回到赵府，进了自己房间，第一眼便见案几上摆放的瓷瓶和一本书籍。
瓷瓶打开，一股药香扑鼻而来。
而书籍之上赫然写着“一气混元诀”五个大字。
简单翻开，有不少批注修改。
“她应该会给赵家吧！就是不知道赵雨晴会不会按自己所修改的功法修炼。”
“赵家应该能明白自己的心意，庇护菊儿。”
“不过这个选择还是留给她自己。”
“就不知道自己修改的功法，到底可行不可行！总得有个试验品吧。当然也保不准赵破会为她寻来一部功法，散功重修就是这样耗费的资源如今的赵家能不能承受。”
田不善内心如是想到。
盘膝而坐。
待恢复充足法力。
静下心神。
开始修炼《神炼启示录》。
刀山狱。
还是上次的场景，随着田不善一脚迈出，长刀直入脚心，痛入心髓。
但他发现这次与上次不同，自己的身躯当中流淌着某种不易察觉的金色秘力，而这股力量正排斥着地上的刀刃破入自己的躯体。
不过此时这股力量却微弱不堪。
这是？
神识！
只有筑基期修士才能拥有的神识？！
田不善惊讶之余，头顶传来猎猎风声，抬头望，无数长刀于高空直坠而下。
纵然是第二次体验，看到这一幕，仍旧是头皮发麻。
唰！
万刀凌迟。
那个酸爽，不要不要。
“疯子和天才只一步之隔。”
田不善退出冥想幻境，面无血色。
内心感慨。
自己要不牛逼上天，要不就被折磨成一个疯子。
他回想在冥想幻境当中感受到的金色秘力，细心感受，却察觉不到金色秘力的存在。
灵识依旧是灵识，法力依旧是法力。
自身体内根本不存在某种金色秘力。
难道那金色秘力不是神识？
按书中记载，筑基期成，于紫府当中，也就是上丹田，破开迷雾，如百川汇海，诞生金色汪洋，亦为识海。
若不是神识，那是何种力量？如果存在于自身身体当中，不可能无法察觉。
深思之下，他回想之前的内景之说。
若把冥想幻境比作内景，那是不是可以将那股力量理解为勾连内外的桥梁，亦实亦虚。
既是精气又是神识的体现。
介于两者之间。
只有在内景这种奇特之地才存在形体可观。
田不善觉得很有这种可能。
“要不暂且将它称作精神秘力。”
他喃喃自语，抬起手掌往地上一压，五指发力，坚硬的岩石地面赫然出现五个手指印迹。
这仅仅是单靠肉身力量，并未运用法力。
虽相比于所谓的法器，甚至法宝，还是有着非常大的差距。
可能感受到自身的变化，田不善内心仍止不住欣喜。
大道之行，始于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