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蓉斜靠在柴门上,咋舌感叹,“来弟,你是没看到大姐当时的样子,真的,张思然转身的时候,大姐整个人失魂落魄的,跟一下子抽去了精神气一般,那眼泪在眶里疯狂打转儿,她也不哭,就那么死死憋着,眼睁睁看着人家越走越远,等彻底消失不见了,才往回走。”
“可不是,心里难受的跟什么似得,面上还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一脸笑跟人说再见,叮嘱人家路上注意安全。”乔三妹回忆起来时,心疼归心疼,但言语之中更多了一抹恨铁不成钢的气愤,“既然心里想知道人家之间的关系,当时就该心一横问出来啊。现在好了,人家什么事儿都没有,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反倒是大姐,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牢笼,偷偷摸摸抹眼泪。”
“你现在这么会说,那会儿怎么不冲出去帮大姐问问?天天就知道马后炮!”统一战线不久,两人的小船很快又翻了,沈蓉斜了眼乔三妹,抱臂冷哧道。
乔三妹毫不示弱呛回去,“我们现在是在说大姐的事情,好不好?你有必要扯我身上吗?再说,当时那个情况,我们本来就是在偷听偷看,窜出去算怎么回事?自己揭自己短?麻烦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别自己头脑一热,什么蠢事都做!”
…………………
两人又吵起来了,乔兮月被闹得没法,脑袋晕晕的,还有些发疼,她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没好气得看了俩人一眼,而后什么话都没说,自己重新拎起沈蓉的几个大包裹往小屋的方向走。
不过,说来也奇怪,乔兮月来的时候,她俩能闹得不可开交,乔兮月一离场,俩人立马理智回笼,争着抢着扒拉上去。
“二姐,你别走啊,等等我~”
“对啊,来弟,你还没说这事怎么弄呢?”
乔兮月看了看左右两侧紧紧抱着她胳膊的树袋熊,被迫停下脚步,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目光在两人之间循环流转,“什么怎么弄?感情问题,除了当事人自己,旁人谁能插进去?”
“可你………”沈蓉听到这话,明显有些不服气,撇撇嘴,小声含糊不清嘀咕着。
乔兮月从她们怀里强势抽出自己胳膊,交叉着抱在胸前,目光直直射向沈蓉,嗓音低沉且严厉,“说那么小声干嘛?平时很有勇气吗?这个时候怂什么?大声点说出来啊~”
沈蓉被激得心一横,脱口而出道:“来弟你那么聪明,怎么可能想不到办法帮帮大姐啊,她现在那么难受~”
“我帮不了,说实话,也不太想帮。”乔兮月说罢,感觉头更疼了,看来还是不能熬夜,一通宵就有后遗症。懒得理会刚刚的话如何令人震惊,丢下包裹,自己抬步就要往堂屋的方向走。刚踏出一步,胳膊就被反应过来的两人重新紧紧扒拉住:
“二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想管,大姐平时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后面三个字,乔三妹想了想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
沈蓉也气鼓鼓地瞪着她,“对啊,对啊,你不能不管。”
乔兮月是彻底烦了,她一把甩开两人,冷着脸肃声问:“那你们告诉我,这事儿怎么管?”
乔三妹?沈蓉:“……………”
“感情问题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除了当事人她们自己,外人要真的随便做点什么,就能帮忙撮合,那这世界上怎么还会有那么多的爱而不得,遗憾错过?”乔兮月的语气也被带得有些冲,“张思然跟大姐之间的差距,你们也不是不清楚,除了他们自己能够抹平,否则就算是结为夫妻了,也是一颗雷。”
“当然,我们是可以从侧面打听他跟张技术员的表姐是什么关系,那然后呢?根本原因在有没有情敌,有没有外人吗?若张思然自己不对大姐上心,无论大姐再做什么都是无用功!”她说着说着,疲惫叹了口气,“你们也都喜欢过一个人,也都很清楚心里有对方会是什么样的表现。那会儿,你们就在现场,看的知道的也爱我更为直观,喜欢一个人藏的住吗?哪怕嘴上不说,从眼睛里也会流露出来。那张思然是接过一次婚的人,就算大姐自己后知后觉,他作为另外一个当事人,被一团热烈的火包围着,能感受不到温度?”
见两人呆呆愣愣的,好一会儿没反应,她干脆把事情说得更明白一点,“既然都是要上门拜访感谢,为什么不收东西?一次两次三次,多一次又何妨?又是真的看不出来大姐当时情绪不对吗?为什么就那样任着大姐误会,甚至连基本的出于对另外那个女孩子名声维护的解释都没有?怎么?还看不出来问题吗?”
“你的意识是,张思然可能感觉到了大姐对她的心思,所以想着法委婉拒绝?”沈蓉说完,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真是个猪脑袋,怎么到现在才明白,笨死了,我!”
乔三妹要想的更多一点,“所以?他不喜欢大姐?既然不喜欢,那为什么之前不说明白,非等着他儿子接走了,不用大姐帮忙照顾了,他才开始拒绝?人品有问题吧?狗男人!呸,没良心!”
“我可没那么说啊,原因不明,最好先别急着骂。”乔兮月从前是不相信那些东西存在的,可连接两次玄幻经历,还是让她如今多有忌讳,尤其是口业上,“反正,我感觉张思然应该是有感觉大姐对他的不一般,他如今也是做出的拒绝姿态,我个人不主张倒追,男追女,死缠烂打,说不准磨着磨着就变了心意,但女追男不同,男的若是不喜欢,无论女孩做到什么地步,付出什么代价,人家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可能就是没可能!”
沈蓉瞬间联想到自己过去多年的犯蠢经历,很用力地点点头,“对的,对的,就是那样,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所以?”乔三妹迟疑问。
“该说明白都说明白,她若想再试试,咱们不反对,若想到此为止,咱们想法帮忙转移注意力,平稳过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