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要给自己一份特殊的生辰礼。
五百岁对于他们而言,还只是个未成年。
他挺高兴地跟着去了。
的确是一份特殊的生辰礼,开阳将天之涯里的犼给引了出来。
邪了门的是,那犼竟然老老实实地给他跳了一段舞。
当时楚惊鸿的心态是崩溃的。
《述异记》中便有记载说:“东海有兽名曰犼,能食龙脑,口中可以喷出火焰。”
犼虽然体型不大,也就比狗大一点,甚至长得有点萌萌哒,可它是货真价实的凶兽啊!
它还有个外号叫蹬龙,盖因一犼可斗三龙。
以龙为食物,可见其凶残。
和这个世界不同,圣天大陆的兽,都是战斗力爆表的。
而且兽类的脾气都暴躁,是宁死也不可能受这种屈辱的。
君宴能吃龙肉,那也是普通的龙。
真遇上了修行有成的大龙,她还是得悠着点。
不巧,天之涯里面的兽,皆是修行有成的。
他回到门派把这件事告诉父亲,他爹都不信。
从那时起,他对开阳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敬佩。
后来随着年岁越大,开阳出手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直到那次千岁宴,楚惊鸿才真实感受到了开阳的厉害与狠辣。
要是没有开阳那一掌,他爹未必会死。
也就没有后面的这些事发生。
记忆回笼,他捏了捏眉心:“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君宴哼笑:“当然不对劲,开阳对成仙并无执念,他即便不成仙也与天同寿,所以他有什么必要在千岁宴对我动手?甚至还对师父下死手。”
楚惊鸿沉默一会儿,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杀死天玑的时候,我使用了弑神焚天剑阵,原本已经离开的开阳去而复返,要对我下杀手。”
“如果不是你赶来,恐怕我已经死于他剑下。”
君宴再次摇头:“不,是他放了你一马。”
“破军是圣天大陆兵器榜榜首,以快闻名,即便是我赶到了,开阳要杀你也是来得及的。”
“或者说,他是在我赶到的那一刻,改变的主意,突然又不想杀你了。”
君宴发现越想,迷雾就越浓,索性把这件事抛诸脑后:“算了,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决天璇吧。”
开阳什么时候会出手还说不定,但天璇已经蹦跶了好久。
两人默契地不再谈论开阳的事。
诛邪总部,沈淮安将带回来的十二主神直接扔进了实验室。
为了防止他们中途醒来,沈淮安又给他们注射了不少药剂。
实验室里,负责实验的医生十分兴奋。
“我还是第一次研究神明,这将是人类史上的一个里程碑。”
沈淮安打击他:“等你从他们身上研究出点东西再高兴也不迟,现在就说里程碑,还太早。”
假如无法从他们身上得到有益于人类的东西,那这项实验就是失败的,毫无意义的。
医生自然懂得这个道理,他专心地抽血。
除了神血,骨髓和经脉,他都抽取了一些。
场面略有些血腥,沈淮安从里面走出来。
傅仙儿迎上去:“沈队,法藏来了,就在会客厅等你。”
沈淮安步子一顿,转身往会客厅的方向走去。
推开会客厅的大门,法藏正坐在椅子上看电视,电视里播放的是少林寺。
沈淮安嘁了一声:“秃驴,你来找我何事?”
抓了希腊十二主神,沈淮安的心情非常好,因而看法藏都顺眼了些。
法藏放下遥控器,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听闻大帝抓住了希腊的十二主神,贫僧过来瞧瞧。”
沈淮安冷哼:“死秃驴,你果然也恢复了记忆。”
法藏脸上表情未变,只是声音里染了一丝伤感:“贫僧的记忆终究是苏醒得太晚。”
沈淮安最看不得他这样:“行了,别做这副死样子,看到你就晦气!”
“十二主神已经被秘密看管起来了,你不能见他们,有事就和我说。”
法藏闭了闭眼:“阿弥陀佛,大帝来了阳间以后,似乎戾气更重了。”
沈淮安想拔刀了:“你少在我面前晃悠,我自然不会有戾气。”
法藏愣了一下,随即摇头,一脸无辜:“贫僧不知究竟哪里惹得大帝如此不待见?”
“你不知?”沈淮安咬着牙。
法藏摊手:“确实不知。”
沈淮安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咻地一下就遁入了地府。
崔珏感受到有两股庞大又熟悉的气息,刚要冒头查看,就被沈淮安的威压按了回去。
沈淮安一路拽着法藏来到第十八层地狱最隐秘的第二层空间。
指着那空荡荡的牢笼:“现在可知?”
法藏盯着那空牢笼,愣愣出神。
“它……”
沈淮安一把将他推倒在地:“万年前,你在十八层讲经,想劝十恶之人放下恶念,本帝念你是好心,不曾阻挠,可你乱发的什么善心!见脚边一株濒死的草你也要救!”
“地府除了曼陀罗,何时有过植物!?那不过是它的一道化身!”
说着,沈淮安都觉得不解气,又踹了法藏一脚。
法藏呆呆地坐在地上,满眼沉痛。
怎么会……
当初救那一株草,他明明查探过,连灵识都没有开启,怎么会是那东西的化身?
沈淮安深吸口气:“本帝不敢将此事上报,只得用体内幽冥之气维护整个地府。若非如此,二十四年前,楚惊鸿怎么可能打乱轮回道,将你我和十殿阎罗全部都吸入轮回中。”
法藏喉咙干涩:“大帝可知那东西的踪迹?”
沈淮安冷笑:“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难不成你还有本事把它抓回来?”
法藏噎住,那自然是没本事的。
只是知道它在何处,至少能安心一些。
这个秘密压在他心底一万多年,如今终于说出来,他早已平静。
众神皆陨,没有人能够抓住它,他早已认清这事实。
即便是君宴也不行,它和那些伪神可不一样。
它于混沌中诞生,比大多数古神都还要厉害。
当年可是集整个神界以及西天之力,才将它降服。
为了镇压它,才特意开辟地府,有了这十八层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