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赫接过啤酒,却没有打开喝的意思,在手里转了个圈放回茶几上。
宫羽拉开啤酒罐的环,仰头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走过来在他左侧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怎么?怕我下毒啊?”
宫赫脸上没什么表情:“司机的事,是你做的吧?”
“司机?什么司机?”宫羽哈了一口气,眼神疑惑。
宫赫盯着他,目光幽深,也不做进一步解释。
对视片刻,宫羽祥装恍然:“哦,你说那个爱喝酒的司机啊!”
“那天路过公司总部,他帮我一个小忙,我就顺手送了他一瓶酒,怎么了吗?”
宫赫拳头紧了紧:“你有什么事冲我来,别牵连无辜的人!”
因为宫羽的手段,不仅害得苏悠和熊英妈妈受伤,害得熊英内疚,也害得司机面临牢狱之灾。
这些人明明都和宫羽毫无关系,却要为他的行为买单。
宫羽把喝完的啤酒罐随手扔进沙发边上的垃圾桶:“你在教我做人做事?”
“我不管做什么都是针对你,你没能力护好他们那就是你的无能。”
“不喝酒就滚吧,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谈的。”
他不耐烦地起身赶人。
宫赫被他推搡出别墅,大门轰然关上。
助理眼观鼻,鼻观心。
宫家这两兄弟,真是阋(xì)墙很久了。
宫赫拉平被宫羽推得有些凌乱的西装,脸色不太好:“他怎么脾气越来越臭了!?”
助理心想,脾气不臭能绑架你?
不过这话他是不敢说出来的。
宫羽站在窗户边,看着两人离去,冷冷一笑:“你这大哥胆子还挺大,真不怕死么?”
“他一向如此,自视甚高,以为什么都在掌控之中,我偏要叫他尝尝最重要的东西失去掌控的滋味。”
“你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不然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再让你借用我的身体!”
“知道了,知道了,整天都惦记着这点小事。”宫羽嘴上这么答应着。
心里却是嗤之以鼻,死了更好,他可以彻底占据这副身体。
只可惜,真正的宫羽也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哪里舍得真去死?
夜里,狂风暴雨。
春天的雨,夹带着阵阵雷鸣。
有时候雷声大得仿佛天都要裂开了。
海上小岛,姜太公垂手而立站在茅屋檐下,看着雨幕。
温晗站在他一步开外的地方,也抬头看天:“师父,您在看什么?”
姜太公浑浊的眼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睿智,他轻抚胡须:“很多年前,我与一人做了个约定。”
“现在他预言的事,一步步成真,为师很欣慰当初答应了他的条件。”
“师父您说什么?我听不懂。”温晗疑惑。
师父说的话总是喜欢说一半留一半,她常常稀里糊涂。
就像那次师父吩咐她去接近君宴,她以为是监视君宴的动静,结果却是为了把君宴引来小岛。
她在岛上好几百年了,从来没见过其他人。
师父每天都会坐在岸边钓鱼,一钓就是一整天,不论刮风下雨还是艳阳高照,就连下雪天,也不曾间歇。
关键是师父从来没有钓上来过一条鱼!
因为师父的鱼钩是直的,也没有鱼饵。
她曾问过师父,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师父说,是在修行。
可师父又一点术法都不会,也没有任何修为。
她着实费解。
眼下师父说的话,她依旧是听不懂。
姜太公轻笑一声:“出岛之后,你许久不打坐修行了吧?”
提起这个,温晗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是很久了。”
姜太公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只是叹息:“你天赋好,悟性高,只可惜太懒惰。”
“你坐下,仔细感受,这天地间相比之前有何不同?”
温晗听话地盘腿坐下,闭目入定。
没一会儿,她睁开眼睛,有些惊喜:“这灵气浓郁了许多!修行事半功倍!”
“嗯,末法时代即将结束,新神的诞生指日可待。”姜太公背身回了茅屋。
温晗则是变回原形,一只彩色的小蜘蛛,倒腾着她的八条腿爬上了屋檐角落,开始织网。
诛邪总部,傅仙儿和孟贤站在总队长的办公室里,神情略有些焦灼。
他们今天接到了沈淮安的电话,通知他们说晚上就会从地府回来。
马上就要十二点了,可他们连沈淮安的人影都没看到。
“不行,我打个电话过去问问。”傅仙儿拿出手机要回拨今天打来电话的那个号码。
被孟贤按住:“地府又不是人间,你回拨也是无用。”
“可是……”傅仙儿握紧了手机。
她真的很担心沈淮安。
就在两人说话的间隙,办公室忽然有些冷。
紧接着地面开始震动,一道门缓缓从地下上升。
傅仙儿和孟贤盯着这扇门,心里还有些紧张。
沈淮安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尤其是刚发生的丧尸事件。
也不知道沈淮安回来知道后会怎么罚他们。
在他们忐忑又期待的目光下,地狱之门终于完全出现在办公室。
沈淮安从里面走出来,还朝身后挥手:“别送了,回去好好工作。”
看不见里面的人,却能听见门里面传来一声哽咽的回应:“大帝您可要常回来啊!”
等沈淮安完全走出来,地狱之门眨眼间就缩回了地面之下,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出现过。
要不是沈淮安好好地站在他们面前,傅仙儿都要以为自己眼花了。
孟贤则是眼眶有些发红,他的脑袋上竖起两只耳朵。
本来因为见到沈淮安完好无损地回来,有些想哭的傅仙儿忽然就哽住了,指着孟贤的脑袋:“孟…孟贤,你怎么长耳朵啦!?”
这话有歧义,人也长耳朵啊!
她马上意识到不对:“呸!不是,你怎么长动物的耳朵了?”
孟贤瞥了她一眼,没说话,而是单膝跪地,恭敬参拜:“孟贤恭迎大帝!”
沈淮安看着眼前单膝跪地的男人,颇有些感慨:“起来吧,这些年苦了你。”
孟贤起身,态度仍旧恭敬:“只要能跟在大帝身边,我不苦。”
这话是假的,初来人间那几年,不懂人间规矩,又不敢乱用法术,怕被那些修士当成妖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