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缓了缓，眯着眼睛转向郑逸的方向：“郑医生，能麻烦你用正脸对着我吗？”
郑逸飘到他面前，已经恢复原来的模样：“你是为了吕严升和他儿子的事来的？”
老张点了点头：“你的死也有很大疑点，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
郑逸神色有些复杂：“你们斗不过吕严升的。”
“就算你们拿出充分的证据证明他有罪，最后他也可能无罪释放。”
老张有些生气：“你怎么知道我们斗不过！？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
郑逸摇摇头：“他秘密资助过一批人，人数大概是十人左右，这些人分布军政界，其中有两人是诛邪高层。”
“这样，你还认为你们能斗得过他吗？”
老张倒吸一口凉气：“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郑逸只不过是一个医生而已啊！
“你们以为我是做了移植手术才被灭口的么？”郑逸冷笑一声。
老张觉得头更痒了，如果是这样，那这件事的成分就太复杂了。
本来吕严升的身份就特殊，大部分民众都不相信他是黑恶势力。
已经给他们的调查增加了很大的阻力。
要是他动用这些秘密关系，老张真的还能查下去吗？
怪不得吕严升一直有恃无恐，每天都照常生活，丝毫不担心自己会获罪入狱。
“介意我抽烟吗？”老张询问道。
君宴指了指阳台，示意他出去抽。
老张说了声多谢，起身走向阳台，关上了阳台的门。
透过玻璃门，可以看见他点了一根烟，靠在阳台的栏杆上，却只是将烟夹在两指间，任由它燃烧。
他盯着阳台上的一盆仙人掌，愣愣出神。
陈河啧啧两声：“人只要有足够的金钱，就可以颠倒是非黑白。”
中午的阳光明艳又灿烂，照在老张身前。
君宴盯着他身后的影子，想起师父说的。
如果光照在一个人眼前，那他身后必然有阴影。
身在圣天大陆，生来便被誉为成神有望的绝世天才，她不曾明白过这句话的意思。
这一刻，她好像懂了师父当年说这句话时的无奈从何而来。
老张在阳台待了很久，直到烟盒空了，他又散了散烟味，才走进来。
他看着郑逸的目光坚定且认真：“那十个人分别是谁？”
郑逸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笑容：“在我家的阳台上，有一盆君子兰，里面埋着一个密封袋。”
老张点点头：“多谢！”
他又看向君宴，向她鞠了一躬：“君小姐，希望你能帮我最后一个忙。”
君宴却是没应他：“别老请我帮忙，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老张身子一颤，差点落下泪来，君宴没有明说，但他听懂了。
他再次鞠躬，从君宴的住处离去。
谢蓁咬着帕子哭哭啼啼：“呜呜呜……张警官太帅了！比我今天刷剧看到的卧底还帅！”
“君小姐，我想去帮帮张警官，不管怎么说，我和林寒都有些交情，我也想替林寒做点什么。”
君宴瞥了她一眼，摆摆手。
谢蓁嗖地一下就不见了。
郑逸发现君宴在看他，意识到了什么，有些艰涩地开口替自己求情：“看在我提供了这么重要的证据和消息的份上，能不能让我再见一见我的老婆孩子？”
君宴摇头：“见一面又能做什么？徒增执念罢了。”
“况且你保存那些东西，不是为了你自己考虑吗？”
“别说的自己好像很伟大一样，你只不过是个贪财又胆小的懦夫。”
郑逸想要反驳，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反驳。
他只恨自己当初一念之差，错登了吕严升这条贼船！
君宴燃烧符纸，这次来的却是黑无常范无救。
陈河不妨君宴会突然烧符，来不及躲，笑得像个狗腿子：“哎呦！八爷安康！”
范无救睨他一眼，朝君宴行礼：“君大人。”
君宴点点头指着郑逸：“这人先前被邪道拘走练成了恶鬼，你带下去让崔珏好好审审。”
范无救颔首：“是。”
他拖着郑逸很快消失不见。
等他走了，陈河才敢出声：“君小姐，下次你烧符能不能提前通知一下，吓死个鬼了！”
君宴呵呵一声：“你怕什么？当初逃出地府都没怕，现在跟着我混反倒怕了？”
陈河拍着大腿：“哎呦喂姑奶奶，这能一样吗？当初我是跟在那些厉害鬼王后面，趁乱逃跑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虽然是个鬼王，但我修为被你损了三百多年，实力大不如前啊！”
“要是搁以前，我能怕个小小的黑白无常？”
“是吗？”陈河这头话音才落下，背后就响起一道阴恻恻的声音。
陈河一张老脸挤成菊花，颤颤巍巍转身：“八…八爷，您怎么又…又回来了？”
“来给君大人送东西。”范无救本就脸黑，此刻故意板着脸，更吓鬼了。
陈河真想给自己两大嘴巴子，叫你嘴欠儿！
地府谁人不知，黑白无常最是记仇！
君宴怕再给陈河吓破胆，主动开口询问范无救：“送什么来了？”
范无救往前飘了飘，双手呈递上一个腰封。
君宴看着腰封中间镶嵌的紫色宝石，眉头跳了跳：“你给我大帝的腰带干什么？”
范无救解释道：“崔大人让我送来的，大帝的腰带可以感应他的魂魄，也能在感应到冥王哈迪斯的时候发出预警。”
难得一向沉默的黑无常，能说出这么一长段话。
君宴一挥手，范无救手里的腰带就被她收进了手镯。
范无救再次消失。
陈河一屁股坐在地上：“这回是真走了吧！？”
君宴刺他：“就这还鬼王呢？出息！”
陈河：“……”
这句话似曾相识……
方才他好像就是这般挤兑老张的。
不过他活了六百多年的老鬼，脸皮足够厚。
他也不管君宴挤兑他，有些兴奋地搓搓手：“大帝的腰带啊！君小姐，快给我看看！”
据传酆都大帝是所有神官中最富有的，全身上下就连束发的钗子都不是凡品。
刚才他瞥了一眼，那腰带上镶嵌着一颗紫色宝石。
定然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