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贤弟,这道菜为何要叫东坡肉?”
钱莘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
王暄笑道:“实不相瞒,这道菜是我在梦里遇见一位叫东坡先生的高人传授给我的做法,故而叫东坡肉!”
“贤弟果真不是凡人,便是做梦,都是与众不同!”
钱莘惊叹道。
周垚、葛长春等人对王暄又多了一层神秘的感觉。
“玄孟先生当然不是凡人,在我看来,玄孟先生就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可惜玄孟先生高才,却没有参加科举!”
这时候吴白学无比惋惜的说道。
“玄孟先生虽然没有参加科举,可现在不也入朝为官了?就算是状元爷,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跳到团练使的职位上啊!”
姚广俊艳羡道。
这是句实话,大周立国一百五十多年,通过科举、恩荫等方式入朝为官的人,不计其数。
如今的大周朝廷,臃肿庞大,在吏部等候补缺的人,早就排成了长龙。
要是没点钱贿赂打点,就是排到天荒地老都不一定能补到实缺。
上一届的状元爷,背景有点硬,也只是被打发到了翰林院修史。
照此推断,即便王暄成了状元爷,多半也不会有什么好去处。
这时,小环端着第二道菜走了进来。
“好香啊!”
钱莘、周垚等人嗅着鼻子,急不可耐的伸着脖子,想要一睹为快。
小环见这几人像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不由得暗暗发笑。
等她将菜放在石桌上,众人这才看清,这是一道鱼!
酸菜鱼。
砂锅中的鱼已经片成了片,鱼刺早就被剔除的干干净净。
“我先尝!”
钱莘举起筷子,抢先开口。
“老钱,东坡肉你就先尝了,这次该轮到我了!”
周垚不甘示弱。
柴思画有些厌恶的看了眼这两个饿死鬼,接着眼前一闪,小环已经单独给她端来了一碗酸菜鱼。
“谢谢你啊,小环姑娘。”
柴思画感谢道。
“这都是公子吩咐的,柴小姐要说谢,也应该是对公子说。”
小环莞尔一笑道。
“哦?”
柴思画诧异的看向对面正冲自己嘻嘻笑的王暄。
心中不由得一暖,没想到王暄放荡不羁的外表下,还有如此细腻的内心。
“啊,真的太好吃了,我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鱼!”
钱莘、周垚夹了一筷子的鱼片,放进嘴里,入口即化,软嫩滑口,那滋味,妙不可言啊!
葛长春、石坤发几人见状,连忙纷纷举起筷子,加入了抢食的队伍。
很快,酸菜鱼就被几人吃的干干净净。
“听闻贤弟的酒楼即将开业,不知这几道菜,是不是要作招牌菜出场?”
钱莘问道。
王暄点头道:“到时的确会作为招牌菜亮相,不过,为了提升酒楼的档次,这些菜,只有贵宾才能享用!”
“此话何解?”
钱莘又问。
王暄笑道:“凡是只有成为海底捞月酒楼的至尊会员,才有资格点这些特供菜,普通顾客,只能涮火锅。”
吴白学和姚广俊闻言,顿时就明白王暄又要故技重施。
永兴商号推出的会员制度,据说一夜之间就替王暄回了本,并且大赚特赚。
如今王暄要在酒楼,也推出所谓的会员制度,估计又会在龙城掀起一轮消费狂潮。
“如何才能成为至尊会员?”
周垚迫不及待的问道。
对于一个胖子来说,没有什么东西能比美食更有诱惑力了。
哪怕是美女,在周垚的心里,都只能排在美食的后面。
“哈哈,几位都是我王玄孟的好兄弟,自然都是至尊会员!”
王暄笑道。
这么简单?
几人听后,都觉得王暄太够意思了。
葛长春和石坤发两人顿时感到无比的羞愧。
他俩来了龙城之后,就对王暄充满了敌意和排斥。
还曾多次下令,针对洪兴以及王暄的生意进行打击、调查。
直到王暄的任命下来,两人才收了手。
没想到王暄非但没有怪责他俩,反而热情款待两人,如今还给了两人和钱莘、周垚一样的待遇。
士为知己者死啊!
葛长春和石坤发在羞愧过后,看向王暄的眼神都变了,多了无数的小星星。
吴白学和姚广俊亦是无比激动,他俩纯粹就是过来拜见柴思画。
如今白白捡了个大便宜。
同时,两人对王暄的看法又加重了几分。
对几人的小心思,王暄早就拿捏的死死的。
用几个至尊会员,就能换取这几个人对自己的好感,实在是再划算不过的买卖了。
葛长春和石坤发、吴白学、姚广俊已经暗自决定,等回到衙门,就命令衙门的差役,从今往后,对王暄旗下的生意也好,社团也罢,全都不准伸手过问。
酒足饭饱过后,柴思画和钱莘商讨起了剿匪的策略。
“眼下即将大雪封山,此时不管是剿云雾山,还是入湖打九头龙,我们都不占优势,若是等到开春,又怕时间来不及。”
钱莘和周垚,之前制定开春剿匪,但是朝廷只给了三个月期限。
现在想来,这点时间,是完全不够的。
钱莘还想动用关系,让太后和相爷松松口,再给他一些时间。
但是太后和相爷那边,都不愿意收回成命。
这就让钱莘犯难了。
柴思画想了想道:“想要攻打焦湖的九头龙,就需要准备船只,以及熟悉水性的士卒,不知钱钤辖可有准备?”
“啊,合州那边有八十多艘战船可用,至于熟悉水性的将士,两淮的厢军,就没有不习水性的人!”
钱莘毫不在意的说道。
“哼,合州的那些破战船,钤辖也好意思拿出来说,那都是什么年代的船了?我要是没记错,应该还是世宗皇帝讨伐南唐时留下的吧,你也不怕浪大了,把战船全给掀进湖里!”
柴思画冷笑道。
握草!
王暄、周垚几人听到这个事实,都是暗暗心惊,看向钱莘的眼神都多了一丝震惊和佩服。
真亏这老小子,也能说出口,世宗皇帝时期的战船,那都是什么年代的老古董了。
他居然敢拿出来作战!
这是去杀贼,还是送死?
“另外,熟悉水性,和熟悉水中作战,是两个概念,有的人,在水里翻江倒海都是不足为奇,可让他在水里搏斗厮杀,却是另一回事了!不知钤辖可有训练将士们在水中作战?”
柴思画继续毫不客气的说道。
“啊,这……”
钱莘答不上来了。
要不是这次周垚致信给他,他还在合州饮酒作乐呢。
至于军营练兵什么的,那都是崔荣的事情。
不过,上行下效,下面的将士大多也都是涣散懒慢。
平常基本都在那些官宦人家看家护院、跑腿打杂,有时间也是去勾栏、赌坊玩耍作乐。
哪有时间操练?
“上次山贼攻城,你率兵从外包围,这本该是必胜大捷的胜利!但就是如此,都被你给弄丢了唾手可得的战功,一个贼头都未能留下!”
柴思画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钱莘。
钱莘老脸一红,他还想狡辩,将过错推给崔荣。
但柴思画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接着道:“你和周黑衣两人,在没有完全胜利的情况下,便在城内的酒楼大肆庆祝,当晚还找了妙人坊的花魁助兴,你们说,太后和相爷要是知道了,会怎么看你俩?”
“啊?这,这,这!”
钱莘和周垚惊骇的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你以为朝廷没人知道你们干的这些荒唐事?也不会有人在太后和相爷面前告发你们?”
柴思画冷笑。
葛长春、石坤发几人此时已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王暄也被柴思画突然爆发的气场给惊到了。
呆呆的望着柴思画那冰冷美艳的脸庞,竟然有些沉迷了。
“太后和相爷只不过是想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同时也是不想将事情闹大,否则你俩就是有十颗脑袋都不够砍的!”
柴思画冷冷的喝道。
钱莘和周垚脸色苍白,立刻对天起誓道:“我俩一定不辜负太后和相爷的期望,三个月内肃清匪贼!”
他俩清楚,柴思画并不是在诈他俩,而是事实。
只不过,两人一个是临安钱家的人,另一个是青衣曾隗的堂弟,因此太后和相爷才没有深究此事,更没人会想着得罪人,将这破事拎到朝堂鞭笞。
不然他俩就算不会死,也落不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