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战事已开,袁绍也已经在回城的路上。
而位于冀州和兖州边境的马超同样闲得没事干。
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满脸的无所事事。
“将军,纪灵军后撤了三十里,而且他们把沿途的树木全部烧了,烧了整整五日,原本的山川丘陵已经没了树木。”
“找死的家伙,他是不知道要对面西凉最精锐的铁骑吗?还敢这么搞?没了树木的遮挡,我们将势不可挡!”
“是,不如有些地带是平原,适合骑兵冲锋,但有些地带还是山,坑坑洼洼的,有些危险。”
“怕什么,数千骑兵从山顶冲下,吓就把他们吓死了,还用得着打?”
马超满脸无所谓地说道。
似乎根本不把纪灵的五万大军放在眼里。
这时。
两个士兵绑了一个冀州兵从外面匆匆走来。
“将军,抓到一个细作。”
“哦?”
马超来了兴趣,抬头望去。
看着不停挣扎,眼中还满是不服气的冀州兵,他开口问道。
“说,你的名字,你来到这儿做什么,快点!”
“休想!”
“呦呵?”
马超微微皱眉。
一侧小兵这时说道:“这家伙骑马从冀州过来,还挺厉害的,砍伤我们一个兄弟,但是他的马不行,被我们当场抓了!”
“确实挺厉害的,拿剑来!”
说完,马超拿过一把长剑,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冀州兵。
“我知道,冀州人都是硬骨头,可我们西凉人就喜欢硬骨头,你老实交待,我不折磨你!”
“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剐,直接来吧!”
“好,”
马超也不墨迹,一剑切下他一根手指。
这冀州兵似乎明白会发生什么,咬紧牙关,面对断指之痛,即使满头大汗,鲜血喷涌,都没有喊一声疼。
这一点,倒让马超有些意外。
十指连心,手指上的神经很多,被一刀切断,可是非常痛的。
而这小子不仅不喊疼,就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马超对他竖了一个大拇指:“你是个男人,但我们是敌人,说吧!我不想折磨你,跟着袁绍没有前途,冀州眼看着就要没了,你何必苦苦挣扎呢!”
“哼,冀州是我的家,你们来冀州,就是侵略我的家园!”
“可凉王从未伤害过一个百姓,再说袁绍不也是从别人手中夺取的冀州吗?”
“哼,我不管,我只知道,谁在我家打仗,我就要打谁!”
“你这...”
马超有些无语了,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小子。
但是看着他颤颤巍巍的身子,内心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动摇的。
“唉,燕赵大地果然多慷慨悲歌之士,你是冀州什么地方的人,你死后,我会将你葬在你的故乡。”
“我...”
听到故乡这个字眼,这冀州兵不由得眼眶湿润了。
他家还有个老妈妈,已经70多岁了。
他记得小时候冀州就开始打仗,匈奴人经常来冀州烧杀抢掠,杀了他的哥哥和父亲,还抢走了他的嫂子和姐姐。
他被老母亲抱着藏在麦秸堆才躲过一劫,从此母亲便带着他一路乞讨,走遍冀州的每个村子。
真是一把屎一把尿将他拉扯长大。
长大后必然要从军的。
他要报复匈奴,我要报复每一个来他家里打仗的人。
本想着有朝一日,可以功成名就回去见母亲,没想到居然要死在这里了?
马超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再次开口说道。
“怎么了,你是有还放不下的人?”
他沉默了,没有说话,只是眼眶越来越红。
马超挠了挠头。
这样一个男人,断指之痛都不吭声,无意间的一句话竟让他红了眼眶。
“村里还有姑娘在等你?还是家里父母放心不下?”
“没,你杀了我吧!”
“嗯?”
马超更加诧异,将手中染血的剑扔向一侧。
“我不杀你了,我想问问你,你们去幽州,不同样也在别人家里发动战争吗?你就没杀过幽州人的父亲,丈夫和儿子吗?”
“杀过。”
“那你又凭什么来指责我们?”
“我......”
这冀州兵沉默了,不说话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战争向来就是这样,胜利者总是正义的一方。
马超继续说道:“战争是残酷的,很多人都会死,但我们是人,按照以往的脾气,我早就一刀砍了你,但你这小子是个男人,我不想杀你,说吧,说完了,我便送你回冀州,让你与你的牵挂团聚。”
“我...”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从那儿来?”
马超贱兮兮地说道。
“我刚刚说去幽州的事,你回了句杀过,说明你不是蓟城的兵,而是袁绍带向幽州的兵,而你单骑来冀州和兖州的边境能做什么,无非就是联系袁术的援军,你是个传令兵,需要我再看看你的马吗?我西凉人从小就会相马,是不是能够长途跋涉的良马,我一看便知。”
听到这话,那冀州兵心如死灰地点了点头。
“好吧!我是袁绍派往边境,联系袁术大军的传令兵,袁绍手书在我鞋底。”
“这就对了,兄弟,我会遵守诺言,送你回家。”
马超大喜,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时看向一侧的宋扬。
“快传郎中,给这位兄弟治伤。”
“是!”
那冀州兵同样脱下鞋子。
马超一把捡了起来,用刀划开底层,一份信件完好无损的放在其中。
随意看了几眼之后。
马超找了名有冀州口音的士兵,将信件交给了他。
“你去纪灵大营,将手书给他!”
“遵命!”
那士兵离开,那名冀州传令兵满脸诧异。
“你不修改一下吗?或者...”
“没必要,论战的话,我三万西凉铁骑,不虚纪灵那被吓破胆的五万军,我倒是有些期待,他能够进军的,整日在这里无所事事,是非常煎熬的。”
“好吧!”
冀州兵和马超是一类人。
想要通过战功来建功立业,但是马超起点太高,而他起点太低,只能埋没于历史的长河中,沦为无名之辈。
马超拍了拍这名冀州兵。
“兄弟,你看好了,我是怎么打败纪灵的,你再看好了,我大哥刘钊怎么拿下冀州,他到底会怎么对待冀州的百姓。”
“好!”
“另外,可以和我说说你的故事吗?”
马超还是有些好奇心的。
一个男人断指都没皱一下眉头,到底是什么人让他红了眼眶。
那冀州兵见马超这样迫切,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嗯!”
“好!”
马超看向宋扬:“上酒上菜,我和这位兄弟好好聊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