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穗云带着太子妃、六皇子等一行人过来时看到的就是陆常安将柔宁按在地上,陆长荣扶着肚子扯陆长辉,穗云的贴身丫鬟一边拦着陆长荣将陆长辉拖进屋,一边又要阻止陆常安将柔宁打出个好歹,急得团团转。
只一眼,太子妃就明白了为什么陆常安会动这样大的怒,咬着牙吩咐阿月:“去看看三小姐为什么没有动静。”外面闹成怎样,陈禾灵都没有出来看一眼,必定有问题。
六皇子妃看见吓傻了的陆长荣,颇为无力地揉了揉眉心,看来今天六皇子府是脱不了干系了。
静安王妃看了一眼脸色极难看的太子妃和六皇子妃,赶紧高声喝止:“你们在做什么呢!都住手!”
见太子妃他们来了,陆常安这才松开柔宁的发丝,站起身冲哭哭啼啼的柔宁呸了一声,被荷珠扶着走到太子妃跟前。
静安王府的丫鬟立即冲上去将陆长荣扶在一旁坐下,又赶紧给鼻青脸肿的柔宁请了大夫来。至于陆长辉,低着头,就默默站在一旁,不说话也不抬头,仿佛就是一个死物般。
静安王妃吩咐身边的贴身嬷嬷:“你将郡主带出去,这里的事不适合她掺进来。带人将这个院子全部围起来,任何人不得再进出。”
穗云郡主不满,她好好的生辰宴被这些人扰了,难道她还不能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吗:“我不去,我就要在这里听着。”
静安王妃慈爱地摸了摸穗云的头:“我的儿,听话,出去吧。”
将穗云哄走,正好阿月就出来了,这里已经没有别的外人,太子妃扬了扬头:“直接说吧。”
“三小姐换衣衫的房内被点了安神香,她此刻睡得极沉。”
静安王妃赶紧道:“咱们都清楚,这件事恐怕跟我们静安王府没什么关系。若是太子妃您要问话,还是直接问柔宁郡主和六皇子侧妃吧。”
太子妃将目光缓缓挪到正在擦药得柔宁身上:“柔宁,禾灵可是我唯一的妹妹。”
柔宁此刻也知道怕了,她再是尊贵的郡主,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她也完了。
“是陆长荣!她求我帮她,她说一定要让陆长辉娶陈禾灵,是她,都是她!”
陆长荣人赃俱获,此刻无力辩驳。先前她想事情若是成了,陈家为了保住陈禾灵的名声,一定不敢将事情宣扬出去,她自然也不会有事。
都怪陆长辉,磨磨蹭蹭,也怪陆常安,怎么敢帮着外人,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陆家,为了陆家啊!
太子妃压着滔天怒火将目光移向陆长荣:“你怎么敢?”
陆长荣披头散发,疯狂摇头,又用希翼的目光看向六皇子妃,六皇子妃却道:“陆长荣,我会将这件事完完本本告诉殿下,你不必报希望在我身上。”
太子妃双眼通红,那可是他们陈家捧在掌心的小妹,今日若不是陆常安,那么流言蜚语将会淹没陈禾灵那颗尚还稚嫩的心,若是她有个好歹,自己又该怎么办,父亲母亲又该怎么办。
“我若要去陛下跟前分辩,六皇子府可有意见?”
六皇子妃深知此刻太子妃定会跟陆家与忠远王府拼个鱼死网破,自己怎敢在这个时候包庇偏袒,六皇子妃犹豫道:“这样大的事,妾身不敢独自做主,容我给我们殿下传个信。您那边,不需要问一下太子殿下吗?”
“一刻钟,我会去知会太子一声,还请六皇子妃也尽快。”
六皇子妃叹息一声,指了自己的丫鬟去给六皇子去给在前院的六皇子传信。阿月和荷珠也匆忙去找太子和陈峪凡,静安王妃好心地指了一个丫鬟去找忠远王。
柔宁和陆长荣见太子妃铁了心要闹到陛下跟前,除了哭,便只有后悔。
柔宁恨极了陆长荣,都是她给自己说,若是此事得手了,陆常安也是陆家人,陈峪凡一定会迁怒于陆常安,他们二人劳燕分飞不过是迟早的事,自己才会这般冒险帮着陆长荣干这种事。
不出一刻钟,前院的几个男子就都到齐了,除了太子脸色还好一点,其余三人脸一个比一个黑,陈峪凡周身的寒气吓得忠远王离得远远的,生怕还没到御前,自己就先被他打死了去。
陈峪凡听说此事本就火冒三丈,再看到脖子上带着血痕,原本齐整的发髻此刻被扯得东倒西歪的陆常安,瞬间连眼圈都红了。
六皇子在来的路上就遇上了太子,踌躇了好久才开口:“皇兄,这件事毕竟没真闹出什么来,还是不要闹去父皇面前吧?陆长荣虽说恶毒,但好歹还有真身孕呢,而且她是父皇亲自指的婚,咱们闹大了,岂不是打了父皇的脸。”
太子只斜眼看了他一眼问他:“若芷云也遭遇了陈三小姐一样的事,六弟你也可以算了吗?”芷云公主是他们最小的妹妹,还不过十岁,长得玲珑可爱,宫中没有人不喜欢她的。
六皇子哑口无言,看样子这件事是没得商量了。他也没想到陆长荣有这样大的胆子,而且有这样歹毒的心思,他也不禁想自己到底娶了个什么玩意儿进府。
忠远王最后一个到,柔宁看见自己的父王,顾不得一身伤,眼泪汪汪扑了上去。
忠远王见自己女儿的可怜样子,赶紧求情:“太子殿下,本王子嗣虽不少,但女儿就这么一个,您就放过她这一次吧。”
六皇子想起前些日子朝廷上受的气,嘴上毫不留情:“那按你的意思是,陈家有两个女儿,所有陈三小姐的名声就不值钱咯?”
六皇子也是到了才知道,陆长荣做这件事居然是和自己的死对头忠远王的女儿一起密谋的,方才还说要看在往日情分和她肚子里孩子的份上,无论如何都要保她周全,如今已然是不想管她的,终归没得手,父皇就是再生气也不会杀了她,至于要给她禁足还是直接休弃都随父皇吧。
“殿下。”陆长荣看见六皇子,赶紧我见犹怜地唤他,却只在他眼里看到不耐,刺地陆长荣心尖儿生疼。
忠远王一张老脸憋得通红,怒声反驳:“本王从没有这种意思,只是尽管小女行事有差错,但总归没有酿成大错,我们私下解决了就是,何必闹到陛下跟前儿去。”
“今日没有酿出祸事,那是我夫人聪慧,若不是她,此刻我们陈家便不是拖着各位去御前,是直接与各位拼命了!”陈峪凡怒火翻腾,死捏着拳头。
太子妃见人都到到齐了,站起身态度强硬:“此事绝无转圜的可能,我今日即便得罪在座各位所有人,也要为我妹妹讨一个公道。”
陈峪凡也道:”我陈家还没窝囊到妹妹受辱,我们还要忍气吞声的地步,各位有不服的尽管来找陈某。”
六皇子率先开口:“我对皇嫂的安排没有意见,走吧,咱们进宫找父皇去。”他怕什么,失去一个侧妃和失去一个女儿,谁又更心疼呢?
陆长荣不敢置信地看向六皇子,眼里全是绝望。
陆常安看着陆长荣的反应只觉得可笑,多情之人才是真的绝情之人啊,她怎么就不懂呢?
陈峪凡替陆常安理了理凌乱的头发:“你要一起进宫吗。”
陆常安扯了扯自己垂下来的凌乱发丝和破了口子的裙摆:“我这样哪里好进宫,我还要带禾灵先回府,再请奉敏来看看她。”
“乖乖等我回来,今日不论如何,我也要为禾灵讨个公道。”
太子妃也朝她投来感激的眼神,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进宫去了,角落里没说过一句话,从头到尾呆若木鸡的陆长辉直接被驾着走了,至于柔宁和陆长荣,是被两个粗壮的嬷嬷拖着上马车的。
见众人都走了,陆常安赶紧对收拾残局的静安王妃致歉:“今日扰了穗云郡主的生辰宴,实在是我们之过。”
静安王妃无所谓地摆摆手:“敢在我们静安王府动手动脚的只有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柔宁,这笔账我后面自会找忠远王府去算,陆夫人你赶紧带陈三小姐回去吧,我将这里收拾完了,还要去陪小女,就不多留你了。”
陆常安听出静安王妃的送客之意,也不再多留,让荷珠找到了王逸,两家合力将陈禾灵拉回了陈家,王逸听了此事自然是怒不可遏,将陈禾灵送了回去就去请自己的父亲和夫君即刻进宫守在御前去,非要将柔宁和陆长荣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