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老走后,万事都要苏颂自己拿主意,已经很久没人提点过他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了。
从路老夫人的住处出来,叶书就在门口等着,鹅毛般的大雪落在伞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
看到苏颂,他快步上前,走动间伞上的雪不受控制哗啦啦地往下掉,就像是某些该来的事怎么样也挡不住。
“主子,属下刚收到京城来的密信,杨瀚林的奏章中提到了裴姑娘。”
苏颂伸手,叶书把密信给他,短短的两句话,也看不出什么特殊之处。
杨瀚林在奏章中提到了裴烟?
那就只能跟户籍制度有关了。
“我去一趟府衙,这事先不要告诉裴烟,等我回去后亲自给她讲。”
“属下明白。”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杨瀚林的这一举动整得他们措不及防,叶书有时候看不懂他这个人。
苏颂到时被肖江拦在院子门口,肖江头皮都在发紧,笑不出来,可还得硬生生地挤出笑容,他从来没有觉得日子这么难熬过,“苏,苏公子,大人他现在不方便,您看,您看您能不能……”
肖江都快要哭出来了,如眉姑娘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间过来,苏公子也真是的,怎么就凑到一起去了?
“杨瀚林有客人?”
“是如眉姑娘。”肖江低着头说,他的的下巴都要戳进胸口了。
他们正说着里面的门打开了,肖江像是等到了救世主,迫不及待抬头转身往后看,是如眉和满月。
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如眉姑娘。”肖江狗腿地让开位置,还不忘给如眉介绍苏颂,“这位是苏公子。”
如眉抬头轻瞟,没有打招呼的意思。
正好苏颂也没有攀谈的想法,他对着如眉点点头就往里面走。
杨瀚林看起来很颓废,看到苏颂前来也只是掀了掀眼皮,“怎么?有事?”
苏颂低眸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黄金,这得有一万两了吧。
再联系刚才的事,苏颂大概猜到这应该是如眉送来的。
“受不了了?觉得自己的男子汉气概受到了践踏?”
苏颂的心情不好,跟杨瀚林说话时也没有顾忌,专往他的心口戳刀子。
“那你呢?”杨瀚林也不甘示弱,对着苏颂嘲讽地笑笑,“你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呢?”
杨瀚林仔细地把装着黄金的盖子盖上,语气不急不缓,但插起刀子也毫不手软,“男子汉大丈夫应该顶天立地,像是臭水沟里的老鼠躲藏在阴暗不见人的角落里算是怎么回事?既然苏公子这么有能耐,那就堂堂正正地去科考,在朝堂上与那群老臣虚语委蛇,把你谋划的一点一滴拿回来。算计姑娘家,把她推在前面挡刀子算是怎么回事?”
杨瀚林说着又把那盒金子打开,指着对苏颂说,“我就算收下了又如何,这些全部是用在百姓身上的,权当是为我们以后的孩子积福了。”
“我看如眉姑娘可没有跟你有孩子的打算。”
听苏颂这话,杨瀚林一点儿都不生气,因为本来就是实话,他甚至笑着问,“那你呢?裴烟快要及笄了吧,你把她身边的苗头全部掐死,是抱着什么心思?别说你们不是亲兄妹,就算是亲兄妹也没有管得这么宽的。”
对杨瀚林这些犀利的问话,苏颂甚至连眼珠子都懒得动一下,他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那些配不上她。”
“那你呢?”杨瀚林嗤笑了一声问,觉得苏颂这个人虚伪极了。
“我也是。”
杨瀚林被噎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苏颂会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