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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危机四伏 越地内乱(1 / 1)


大越国宴之上,君臣酣畅淋漓,越王一扫先前称帝风波之阴霾,容光焕发,大殿内外其乐融融。众臣亦纷纷与谢治觥筹交错,嘘寒问暖。谢治不胜酒力,渐渐不支,满脸通红,目光迷离,然亦谈笑风生,春风得意。副将周安则是千杯不醉,一干越军武将皆不可敌,兴之所至,竟舞起长剑,引众人称奇。

唯有一人冷眼旁观,心中愤懑。无他!正是越王世子邹冲。国之事无非文与武,如今其父王号令一挥,便去半副国体,可笑至极!

父王竟昏聩于此!为人作嫁,竟沾沾自喜!邹冲心中暗想,悒悒不乐。纵然谢治是驸马、妹婿亦不可容忍。欢宴散去,邹世子即刻唤来世子府参政潘寿,附耳低言一番。

夜半三更,大越王城城门微翕,便有一人快马疾驰而出,迅速隐于夜幕之中,不知所踪。

凤阳郡主出嫁乃越国大事,谢治虽已无宗族长辈,然大婚礼仪之占卜、纳吉、亲迎、问名等却是必不可少,所需繁巨,非一日之功可成。故太常会同内阁拟定三月后大婚之期,得越王旨意昭告天下。

数日内,双方亦定下规制,联防合纵,只待大礼之后广陵君谢治即可履职越国。

辞别之日,越王再次设宴,席间与左右言:“不久之后,我大越将不再仰人鼻息,当复为九州一霸,即便逐鹿中原亦未可知。”左右无不称是。

谢治感佩越王雨露之恩,兼有翁婿之情,特留下副将周安,领越国军政司副指挥使衔,以广陵之法练兵,以期提升越军战力。

“假以时日,我军必可与南朝大军一战。”谢治豪言道,遂与越王拱手作别,携刘仓出宫门而去。临行,越王再赠一百禁卫,以为驸马亲卫,以示珍重。

玉公主早已在宫墙下等候。论理,婚期已定,凤阳郡主出阁之前不应再见未婚夫婿,以免坏了礼制。若论情,此间郎情妾意,谁人又忍拆散。

玉公主嫡母早亡,规矩自然差些。而谢治则未及弱冠便已沙场征伐,亦无人授其婚娶之仪。故而,宫门外一见,二人便情难自已,十指交错,深情款款。

“玉儿莫急,三月之期,眨眼之间。届时我将携广陵儿郎前来将你抢了去,再不分离。”谢治一双清眸紧紧看向玉公主。

“君上保重!当日日给玉儿来信,莫让玉儿夜夜挂怀,心中难安。”玉公主哽咽道。

二人双双约定,依依不舍,送行直至城外十里。

刘仓亦是初次亲眼目睹儿女情长,不禁调笑起主帅来:“人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而我家君上可是赚了夫人又得兵,属下佩服佩服!”

“好个刘仓,找打!”

江湖路远,将帅二人领一队人马策马奔腾,扬起浓浓烟尘。正是少年时,恰如少年郎。

“陛下!大事!”丞相南公正一路奔向上书房而来,才入殿内,见一盘棋局正是官子之时。执白者乃是靖国公陈宫,御史大夫陈禄正侍奉皇帝身侧。

“丞相何事慌张?”启德帝淡淡道,目光则死死落于棋盘之上。皇帝单手执黑,不断拨弄棋子。陈氏父子见丞相近前,便慌忙躬身作揖行礼。

南公停顿片刻,微微还礼,便又向皇帝禀告:“臣有机要秘事向陛下呈奏。”

“那我等先行退下!”靖国公刚欲弃子而起,却听启德帝仍是淡定自若道:“无妨,靖公亦是朕之股肱,一起听听。”

靖国公将欲推辞,却见皇帝已然落子。“来!来!该你了!”启德帝催促道。

靖国公只得再向丞相行礼,复又落子。

“来人,赐丞相座。”启德帝喊道,再落一子。

“老臣输了,若老臣再年轻二十岁,或可于陛下一弈,如今却是毫无还手之力。”靖国公哈哈一笑,投子认输,复言军机要事当以机密,遂叩首退下。

“丞相有何要事啊?”启德帝懒懒问道。

南公首次于上书房内见到陈氏父子同侍陛下左右,心中不免忧思。又见皇帝凉薄姿态,复又彷徨。

“臣已知谢治残部所在。”南公平身道。

“喔!”启德帝顷刻振奋精神,“在哪儿?”

“山阳郡。”南公回道。

“爱卿坐。如何得知?”启德帝示以怀柔。

南公欣然落座,缓缓道:“正所谓种前事之因得后事之果。当初臣亲往越地弥兵议和,免除越人灭族之祸,而今越王世子算是投桃报李!世子邹冲遣特使送来密函报,称越王与谢治联盟,欲下嫁凤阳郡主。”

“越王!跳梁小丑,竟敢私通逆臣。来人 传桓公。”启德帝怒道,俄而又问,“越人特使何在?”

“为避人耳目,暂居微臣府中。”南公答。

“好!竟不想这谢逆竟还敢占一郡之地,可见其猖狂不下其父,朕势必灭之。”

“只因山阳郡毗邻越地,常有匪患及越人骚扰,且为边陲夷地,方才有所忽略。而今既已被占,却无消息,可见彼地早已是谢氏所辖。”南公回道。

“传越世子特使进宫,此番必要将谢逆一网打尽,永绝后患!”启德帝令道。

须臾,上书房偏殿内,特使叩报,世子愿与南朝大军里应外合夹击广陵部众。

桓公辄回禀,意属巴陵军主帅张腾,领兵五万,一举荡平山阳、海陵二郡。

部署完毕,启德帝忽而问邹世子特使道:“不知世子此番助朕讨逆,要何赏赐?”

特使俯首报曰:“世子请皇帝陛下封越王,赐王玺宝册,赏山阳、海陵二郡之地。世子当永世效忠皇帝陛下,岁贡不息。”

“放肆!”南公怒斥道。

谁料启德帝却仍从容自若,片刻道:“亦无不可!”

“陛下!”南公、桓公异口同声呼道。

启德帝一摆手,又道:“闻凤阳郡主风姿绰约,钟灵毓秀。朕欲赐郡主为太子正妃。围城之日,当是太子大婚之时。未知世子意下如何?”

特使惶恐道:“下臣不敢擅做主张,陛下且容下臣回禀世子之后再来叩报陛下。”

“好。”启德帝笑道:“请转告邹世子,郡主入宫之时,便是世子册封之日。”

特使三拜,退出宫外,即刻折返越地。皇宫内庭,金砖雕栏,二公垂手相看一眼,黯然不语。

建安城中无人不知,启德帝嫡子,当朝太子乃一痴儿,日日幽居深宫,时而癫狂时而呆滞。即便当年谢氏谋权之时,亦宁舍钱帛而不忍爱女屈嫁。然太子亦是可怜之人,幼时聪慧,深得帝心。岂料世事无常,皇室衰微,致使强将谋国,外族入侵,中原几无容身之地,遂无奈之下,举朝衣冠南渡,幸得江南士族拥护,迁都建安。然太子年幼,身逢乱世,又突遭家国大变,于南渡途中突发癔症,启德帝虽遍寻名家,然则医治无果,是为皇帝一生之憾。为此启德帝筹谋半生,清君侧,杀权臣,无非为爱子江山永固之念。

山阳郡全城正为即将来临之喜事而沸腾,却全然不知千钧雷霆将至,一朝家园涂炭。

自越国王城一别已过月余,而谢治却已半月未曾收到玉公主来信,去函周安问询亦无回音,心下难安,便与刘芝商议,欲再渡越国王城以证公主及周安无恙。

“君上,今几路斥候未归,末将恐周遭有变,此时不宜擅动啊!”刘芝忧心道。

谢治自然晓得,只是关心则乱。正举棋不定之时,门外斥候来报:朝廷大军至城外百里处扎下营寨,海陵郡通讯已然被切断。谢治大惊,迅又转而懊悔,近期朝廷大军异动频繁,他却分心他顾,忽略了敌军意图。广陵部众已潜伏山阳、海陵半年有余,前番又与越王联盟,南朝岂能不查!

“来敌兵力几何?”刘芝问道。

“报将军,足五万众。”斥候报。

“来将何人?”

“未知。”

“再探!”刘芝挥手退下斥候,又向谢治道:“君上,该当如何?”

“入越!”谢治回神答道,“我乃是大越兵马大元帅。然则在此之前,当解海陵之危为先!来啊,集结众将士,当趁敌立足未稳,寅夜出击,袭敌不备。”

雷霆已至,摧枯拉朽,非人力可挡。出乎谢治预料,其后方越地已然天翻地覆。

自特使回禀世子邹冲南朝皇帝旨意,邹冲甚至未有一丝疑犹便令特使持其亲笔书信再赴建安,应承启德帝一切条件。特使朝来暮去,风尘仆仆引了周安等人狐疑,周安虽平日粗枝大叶,然紧要之时却是心细如发,战场无眼依然百战而还。故谢治遣其驻留越地,一则通讯,二来练兵,亦有维护玉公主之意。周安不敢怠慢,遂潜行特使身后,却不料为世子府暗卫察觉被围。

为保大计,邹冲冷冷下达绞杀命令,周安虽勇,无奈敌方人多势众,双拳难敌,当场殒命。事已至此,邹冲亦无回还之地。正是如坐针毡之时,世子府参政潘寿则当即献计:其一,刺王杀驾,先夺大权;其二,伪造书信,稳住公主;其三,调兵山阳,围歼谢治,则大事可定。

玉公主颇具威望,却令其兄大越世子邹冲星光黯淡。故而,借公主以安南朝皇帝之心,乃极上算之买卖,故而邹冲毫不犹豫。然弑父却是乱人伦,毁纲常之举,令其踌躇不决。

“我当劝父王禅位,以全父子之义。”邹冲蹙额道。

“世子!”潘寿急道:“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岂可妇人之仁?大王在位十数年,百官臣服,若留大王性命,敢问世子,这大位您可坐得稳?”

自古奸佞无人出潘寿之右!

“既如此,卿且去安排,吾使纰漏!”邹冲垂首叹道。

自古伪善逆子不过邹冲耳!

潘寿领命退下,即便截取玉公主来往信笺,使书生仿谢治笔迹写到:

玉儿吾爱,

见字如晤。

世事难料,人力难为。谢某自诩略有才能,知人善任,创广陵一军,纵横沙场,却不想竟也有眼无珠,令玉儿错付,为我毕生之憾。

贼子周安,吾之副将,尝委以重任,托付性命,不想竟是南朝启德帝之奸细,引得敌军围城。眼见破城在即,我必血战以谢全军枉死将士。

还望玉儿勿念,他日觅得良婿,谢某当于九泉之下恭祝玉儿完满。

若此信侥幸送至公主玉手,可知谢某必魂归九霄。若未送达,想三日之期,公主当知谢某并未怯战,亦死得其所。

祈请公主妆安!

谢治绝笔!

信成,潘寿呈世子审阅,邹冲甚为满意,立着心腹宦人转至凤阳郡主侍女呈郡主玉览,待郡主阅毕,即刻来报。

与此同时,潘寿已安排死侍,伪装广陵暗探模样,只待世子晋见大王之时,刺王杀驾。

果不所料,玉公主见信当即泪崩,急冲殿门而出,却见宫中已乱作一团,于混乱中听得有人喊道:“大王遇刺薨逝!”玉公主一时气血翻涌,当场昏厥,瘫倒在地。

约莫一柱香之前,世子邹冲正与相国行至寝宫殿内,欲报南朝大军压境之事。岂料正与刺客撞面,世子立即拔剑斩之。二人快步入内,只见龙榻之上鲜血四溅,越王已身中数刀当场殒命,宦人侍女更是魂飞魄散,倒地不起。

大敌当前,相国只得会同太常,越礼而行,以世子继王位,为先王起灵堂,待危机一解再行国葬之礼。

新王未行登基之礼,便立刻召集群臣商议,言道,一则大越与谢治结盟,已背约南朝,二来本国兵马不精,若战恐有灭国之忧,故几番商讨之后,特遣相国代王前往南朝商谈议和之事。与此同时,新王即可下令屯兵山阳郡以南,以阻广陵军入越。众皆茫然,恍若隔世,一息之间,竟敌友易位。

新王垂泪泣道:“有劳相国,为表我大越议和诚意,本王愿以王妹嫁作南朝太子为妃!”

众臣皆感佩新王果决,亦为时局之艰而愁。国之娇女,悲赴国难,可怜,可叹!

玉公主醒来,殿外已布满禁卫。

“父王,我要见父王!”玉公主大喊。

“大王有令,宫中恐有刺客同党,为保郡主安,特命我等把守,任何人不得进出!”禁卫答道。

“父王无恙?”玉公主蹙眉问道。

“先王已经薨逝,如今大王乃是原世子殿下。”

玉公主愕然,瞬间嚎啕大哭,撕心裂肺,声震九霄,闻者无不哀伤,肝肠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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