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巴图在此处没有房子,巴金花的闺房变成了俩人的洞房。
此时,烛火明亮的洞房内,巴图抽出先前藏在靴中的红纸裹着的筷子,他踌躇了一下,他的手微微地抖着。
他低头看向安静地坐在大红婚床上的巴金花,竟然有些恍惚。
终于娶到心上人的那种心情让他有点胆怯,但是也只得鼓起勇气把新娘头上那张盖头帕一挑。
颤巍巍的手挑起了那张帕子,把它轻轻地搭在床檐上。
一张艳若桃李的少女粉脸正含羞带怯地看着他,一阵粉香往他的鼻端扑来,让巴图身体里的酒精开始作祟了起来。
嘴里轻轻呢喃了一句:“金花妹妹,你今天好美!”
坐在床沿的新娘子脸更红了,可还是牢记自己母亲交待自己的。
纠正巴图说道:“老爷,您不应该再叫我金花妹妹了,从今天起金花就是您的……您的夫人了……”
金花这副任君采撷的模样,让巴图极度欢愉,恨不得此刻就能搂着新娘子共赴巫山。
可是成婚该走的流程还没走完,那是很不吉利的事情。
转身从桌子上拿起酒壶给两个小巧精致的酒杯满上,然后递给了金花一杯。
“夫人,交杯酒。”
看着巴图炯炯有神的眼睛,金花虽然有些害羞,但也是知道这喝了交杯酒是传统婚俗之一,是必不可少的环节。
新郎官和新娘子面对面持杯,双目对视,相互交臂,一口就把酒喝了个精光。
这喝了交杯酒,谓之好合,以示夫妻之始,象征此后夫妻一体,心心相印。
巴图看着美艳的娇娘,再也按耐不住身体内的洪荒之力,匆匆吹灭了烛灯,转身就扑向了新娘子。
新娘子娇呼一声,随后就落入了一个热得发烫的怀抱……
喘息声充满了这小小的空间,各种浓稠的色彩牵牵连连的融在一处,又恣肆漫溢地在闺床的各处,就像彩色的雨水泻在床单上涂下的大片大片的水印。那是一种混合的色彩,甚至连同窗外不经意间的一两声鸦啼,偶有一双大手有力地握住了金花那轻软的腰肢,屋里散落一地的香软的绫罗,还有那空气里莫名暖热的气息,都全部融在那暧昧的人气氛里,才显得色彩愈加不凡,愈加让人面红耳赤。
统领夫人看见自家女儿闺房的烛光灭了,听到屋内断断续续地传出的呻吟声,不仅想起当年自己刚嫁入这大统领府时也曾和巴雨这般恩爱的时光,但是一想到巴雨这些年对自己的绝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让下人守着院子不让人打扰之后就直奔巴雨的院子而去。
曾经威风凛凛的一方霸主的巴雨,这会儿已经是一只被拔了牙齿的老虎,连猫儿都打不过了。
那日被留下的女人正捏着鼻子给他把尿,她已然明白这个男人已经时日无多,再也当不了自己的靠山了,要不是有统领夫人压着,她早就甩手不干了。
“大人,您看外边热热闹闹的,大概是金花小姐大婚的日子,这么重要的日子,大家都想不起您来,您这些年可真是白活咯……”
虽然打不得骂不得,但是嘲讽巴雨几句也能解解她心中的郁气。
果不其然,巴雨嘴歪眼斜的脸上显出了气愤的表情,嘴角不停地开始哆嗦起来,腥臭的口水顺着咧开的嘴角滑落了下来,又惹得那女人一阵抱怨。
“您不方便说话就别说话了,瞧瞧,这口水要臭死了!”
说着就用刚才给巴雨擦尿的绢子给他使劲擦了擦嘴角。
巴雨怒目圆睁,又苦于说不出话来又动不了手,收到了这种刺激竟然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躺在贵妃榻上闭目休息的大夫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毕竟自从自己五年前来到大统领府,统领大人还是挺照顾自己的,给的银子也足,也不会随意打骂自己。
此时见他被一个卑贱的卖笑女手下受辱,顿时把这些天积压的不满借机爆发了出来。
“不是我说,你就当行行好,好好照顾统领大人不行吗?要是你再这么刺激他,万一他就这么过去了,你觉得夫人能饶得过你么?”
这两句话像是点醒了那女人,干脆连装都不装了,把擦过尿又擦过口水的绢子随手一扔,就懒洋洋地靠在床边。
自嘲道:“你可真天真,你还以为夫人真的能放过我们?当初她留下我,不就是为了在统领大人死后找个替罪羊吗?我反正是这个结果了,就看大夫你的运气咯。呵呵呵……”
被她这么一说,大夫竟然踌躇起来,这就这么一犹豫的时间,就错失了救巴雨的最佳时间。
等大夫回过神来,走到床前去给巴雨把脉,大夫握住他饿了几天显得有些松弛的手腕,顿时吓了一跳。
巴雨的脉搏竟然微弱到摸不到的地步……
大夫慌了,忙拿出自己的拿手绝活,给巴雨来了一个全套,但是仍然没有改变巴雨已经凉凉的结果。
就在俩人不知所措的时候,“啪”的一声,门被人用力地推了开来,走近房门的人正是统领府现在的主子——统领夫人。
屋内的俩人被她推门的声音吓得一哆嗦,险些吓破了胆,看清来人是谁之后,忙不迭的就给人跪下了。
统领夫人看了看两人惊慌失措的表情,又看了看床上差点被扎成刺猬的巴雨,哪里还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在这人终究是死在了金花大婚之后,没有让金花守孝三年,不然金花都成了老姑娘了。
统领夫人叫过了管家,提高了音量对他说道:“统领大人突发疾病,统领府上下齐心将养十多天仍未见好,今日得见小女金花终身大事已成,心愿得偿,于亥时一刻安然逝去。在此期间,府医尽心竭力,本夫人深感谢意,愿聘其终生为大统领府府医。统领大人一美姬,对统领大人情深义重,在统领大人卧床养病期间,衣不解带地照顾,本夫人深受感动。愿成全其一片真心,即日起抬为贵妾,与统领大人一同下葬。”
管家怜悯地看了一眼瘫软如泥的女子,点头应下,自去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