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冬季,朝堂送过来的军粮总是有些紧张,作为齐凌的贴身侍卫,于墨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此刻看自家王爷脸上露出罕见的笑容,心里也是无比的欣慰。
“王爷,属下马上就去办!”
这个冬天,营地里的兄弟们可以吃得饱一点,就可以多杀几个胡人了!
就着烛光,俩人又回到了书房,那本书里的长线一松,书架又“嘎嘎嘎”地移回了原来的位置,让人看不出一丝异常来。
“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去。然后让柳君欣和宋如南俩人跟着回去送信的人去营地,最近几天事情进展得这么顺利,本王心里反而没有了底。”
于墨点了点头,想要把这批粮食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回北疆,还是需要一个周密的计划,那两个小子在这恐怕会坏事,特别是那个宋如南,一天到晚咋咋呼呼的……
反倒是柳君欣,经过这次的事情,人就像是突然长大了一些,做事也沉稳了很多。
“那王爷,属下立马出发。昆山也不大,两天后属下肯定就回来了。”
“嗯,好。”
于墨辞别了主子之后,从后院马厩里牵上两匹马就策马奔腾而去,没想到这么一别,竟然让他险些再也见不着自家王爷了。
翌日,整个昆山都是喜庆的,尤其是巴雨和巴风两兄弟的大小统领府。
鞭炮响,唢呐鸣,喜字贴两旁,大红灯笼高高挂,两个府上俨然已是一片喜庆的大红色。
偷偷溜出来观礼的柳君欣和宋如南两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大统领府上的千金小姐。
在出嫁之前,新娘子需由家中长辈带领去祖宗牌位前上香祭祖,告知家中人要嫁与谁家谁人。
一大早就起来上妆的巴金花迤逦地走在廊下,正巧被躲在一旁的俩人看了个正着。
黄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风髻雾鬓斜插一朵牡丹花还真有点: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的味道。
宋如南之前还觉得自己买下的那个女人姿色已经算是不错了,可跟巴金花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没有可比性可言。
“啧啧……我说君欣,巴图老小子艳福不浅啊,这新娘子就算是放在盛京,这模样也是一等一的。”
说到激动处,声音不自觉地高了上去,引得新娘子一行人频频向这边侧目。
“嘘……宋如南,看看就好了,你可别说话了!要是被荣亲王知道了,咱俩又得挨骂。”
宋如南的脸皮到底是比柳君欣要来得厚些,听了他的话丝毫不在意地说道:“你以为荣亲王真不知道咱俩溜出来了?这府上的事情,估计都没逃过他的眼睛。昨天我还听见侍卫大哥跟他汇报,说是厨房有个嬷嬷喜欢上了看大门的一个小伙子,天天拿府上的吃食讨好小伙子。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此时,柳君欣恨不得一棍子打晕这个大嘴巴,忙一拉他的手朝大门口跑去。
从内院跑到门口,一路过来,都是些忙得脚不沾地的丫鬟小厮嬷嬷,众人见到他们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各自忙活去了,压根就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士兵,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接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突如其来的婚礼。
从兹缔结良缘,订成佳偶,赤绳早系,白首永偕,花好月圆,欣燕尔之,将泳海枯石烂,指鸳侣而先盟,谨订此约。
在来接亲之前,新郎倌巴图遵照祖训,先在自家祭拜祖先,祭祖后才从家中出发,花轿与接亲队伍紧随其后。
为了图个吉利,接亲队伍的数量特意选成了双数,寓意着好事成双。接亲队伍出发时,巴风让府上的人点燃了上万挂的鞭炮表示庆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娶亲的人是巴风小统领呢……
就在新郎官朝新娘子家赶的时候,新娘子正坐在闺房内,身后一个福禄双全的喜婆正在给她梳头。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或者,一梳梳到头。两梳梳到尾。三梳梳到白发与齐眉。”
“新娘顺从,夫妻久长;恭喜行庆,麟趾呈祥!”
一番吉祥话说得统领夫人眉开眼笑的,很是大方地给喜婆赏了百两银子,那喜婆得了好处,嘴巴就更勤快了,吉祥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新娘子的闺房内一片喜气洋洋。
当新郎倌接亲队伍到达女方家门时,就见一名男童手捧着茶盘,站在女刚家门口等待新郎倌的到来。
新郎官从袖袋里掏出一锭大银子,让小厮塞给男孩以示答谢。却不想这男童胆子大得很,得了一锭大银子还不肯让开,依旧笑嘻嘻地看着新郎官不说话。
围观的百姓瞧着稀罕,纷纷起哄让新郎官多给个银子。
新郎官无奈地笑了一笑,又掏出一个大银锭子给他,这才让对方让了道。
随后领着迎亲的人进入女方家中。
喜宴上,新人身穿着昆山用大红色打底,绣满了鲜艳色彩的花纹的传统喜服,拜了天地,父母,夫妻对拜后,这一对从小就互相爱慕的有情人终于成了夫妻。
热闹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统领夫人带着新婚夫妇送完了一批又一批的客人之后,看着满脸疲倦的新人,欣慰地笑了笑。
“巴图,金花,早点回去休息吧。今晚是你们的洞房花烛夜,可不能浪费了。”
一句话,说得两个新人面红耳赤的,尤其是新娘子,想到昨晚上自己母亲告诉自己的话,立马羞得站不住脚了,捂着脸就往后院跑去。
巴图忙想追上去,又折返回来。
“婶……不,岳母大人,那小胥先去看看金花怎么样了,就先行告退了。”
统领夫人自然是没有不允的。
一件美好的事情悄然而至,却不想被一个突如其来的人破坏得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