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江安忍不住拍手叫好。
简直是太妙了!
如此一来,那些送礼的人也不敢承认。
不过半个时辰,整个院子外围满了百姓。
许子义站在正门口,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本官刚刚上任,对城中的礼节、规矩,一窍不通,绣衣卫衙门指派给本官的住所内,一下午的时间就多出了这么多的礼盒,我想应该是百姓的爱戴,是百姓们送给本官的。”
“可本官刚刚上任,正所谓无功不受禄,百姓们的心意本官已经收到了,但这些东西还请大家自行领回,若是无人敢承认,本官也不追查,就当免费送给大家了。”
话音落下,百姓们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上前去领。
这都不是他们送的,他们自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许子义斜了一眼江安,后者顿时心领神会,高声喊道:“既然你们都不承认,那就当做免费送给大家了,反正都是一些不知道来源的东西!”
说着话,他直接掏出了一个礼盒丢向了百姓。
哗啦。
百姓们下意识的避让,礼盒摔落在地。
破碎的礼盒,里面全都是散碎的银两。
“免费送的,不要白不要!”
一名百姓见到了钱,立马上前捡起来,转身就跑,生怕别人看到了他的相貌。
其余人则是瞬间来了兴致,看向礼盒的目光也充满了贪婪。
“继续!”
许子义朝着江安使了个眼色。
江安快速的将那些礼盒丢向了百姓。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所有的礼盒全都分发完毕,百姓们也都一哄而散。
抢到了礼盒的人跑得比谁都快,没有抢到礼盒的人则是一脸的不甘心。
“胆真大!”
江安看着他们远远离去,不禁感慨一声:“这要真是那些高官子弟们送的礼盒,他们拿走了,肯定会被人家找上的。”
“还得是第一个带头的人胆子大,要是没他带头,估计这礼盒送给别人,别人都不敢要。”
听到江安在那里自顾自的说话,许子义微微一笑。
那第一个捡起礼盒的人,是他请绣衣卫内部的一位力士帮忙装扮的。
百姓们都是愚钝的,随大众的。
像是这种场景,如果是没有人带头,他们根本不敢接受。
……
城南。
白云楼。
二楼厢房内。
一名青年男子品着清茶,听着旁边小丫头抚琴,摇头晃脑,很是享受。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进来。”
青年笑着应了一句。
中年奴仆推门进来,先是朝着青年跪拜行礼,而后不甘的说道:“公子,礼品已经送到了许子义的府邸,不光是咱们送了,还有很多人也都送了礼品。”
“他都收下了?”
“没有。”
奴仆用力的咽了一下口水,很小心的看了一眼青年,结结巴巴的说道:“他,他应该不算是收了!就在半个时辰之前,他叫去了不少百姓,将这些礼盒全都送给了百姓,还说是这些礼盒是百姓们爱戴他,给他送的礼物,他不能要。”
话音落下,青年端起茶杯的手僵直在空中。
抚琴的小丫头,也立马停下了动作。
寂静的环境,沉闷的气氛。
一股杀意在房间内凝聚。
“有点儿给脸不要脸啊。”
半晌,青年微微一笑,抿了口茶水:“本公子送他的东西,他也敢送人,查清楚是哪个百姓收下了本公子的东西,把东西拿回来,打断他的手!不识好歹的东西,本公子的东西他们也敢随便收?”
正在这时,又有一名下人急匆匆的跑进来:“查清楚了,张公子被判守边疆三年就是因为他!清河县内的事情,也都是他从中插手才给搅乱的。”
砰。
“荒唐!”
听到这句话,青年忽然将手中的茶杯砸在地上:“我还以为新来了一个什么官员,原来是这个小子?”
“要不是他,张彦也不会离开,本公子可是和张彦还有约定,在江州城城北做一些大事!现在可好,居然被他搅乱了?那本公子的损失由谁承担?”
“利群商行现在越做越大,将本公子的商行都给挤兑了……”
那名下人听到自家公子说起利群商行的事,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这一幕被青年看在眼里,他冷声问道:“有什么话想说?”
下人颤声回答:“利群商行之前就是有他在后面出谋划策,才会越做越大,慕容飞雪若是没有他的帮助……”
啪。
下人话还没说完,被青年赏了一耳光。
青年咬牙说道:“那还不赶快给我查清楚他的背景,看看他身后是由谁撑腰,一个小小的百户,居然如此嚣张跋扈,目中无人,还敢帮利群商行?”
下人领命连忙逃开。
等到两名下人都已经退去,青年又开始摇头晃脑,示意小丫头继续抚琴,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并不能影响他听曲的心。
直至半夜。
抚琴的小丫头早已离去。
青年孤身一人坐在桌前,抬头仰望着外面的月亮,冷笑道:“一个小小的百户,竟然将鲁南王世子赶到边疆戍守三年,一个鲁南王世子这么没用!活该。”
他把玩着自己的腰牌,纯金的腰牌上刻有一个秦字。
而在整个江州城,姓秦的大户,只有一家。
那就是兵部尚书秦竹。
而这名青年也不是别人,就是兵部尚书之子秦文。
他的秦家商行与利群商行一直都是对头。
即便利群商行的背后是绣衣卫,他也从来不肯让步。
而在朝中他的父亲权力极大,又是梁相的亲信之一,几乎无人敢惹。
利群商行一直以来,也只敢与其在商场之中争斗,不敢以私权打压他。
“公子,查清楚了!”
一名下人恭敬地来到他身边,低声说道:“许子义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他之前参加过科考,但是被知府王琦冒名顶替,之后一直怨恨在心,想要将王琦拉下马,他的背后并没有什么靠山,如果说非要有,那就是按察使严宏图严大人跟他关系要好,清河县县令陈朔与他关系也不错,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