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仵作到来,许子义等人才离开。
有专业的人士到场,他们就该各司其职,完成自己的工作。
青衣小仆所递交上来的账目可都还在。
要想调查这件事情的真假,必须从这些账目入手。
而严宏图为了能够保证陈朔的安全,在这起案件中只表达了自己的态度,随即便跟李云讲清楚,带着兵马先回到衙门去看守陈朔。
历经上一次陈朔被夜半送走之后,他现在对陈朔的安危特别看重。
李云对他也不感冒,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
等到衙役将青衣小仆上交上来的账目送到许子义的手中,许子义迫不及待的打开第一张纸察看。
“上面说的什么?”
慕容飞雪在一旁焦急地询问,她也很想知道账目的真假。
许子义拧着眉头:“这上面说三个月前,陈朔在城东修建了一个宅院,是赵先河一家赠送的,这事你知道吗?”
许子义扭头看向了慕容飞雪。
后者摇摇头:“我也是刚来没多久,我怎么知道三个月前的事情?”
“先去看看那所宅院,是不是真的存在。”
李云的回答最为直接,带人直接前往地址上的宅院。
一路赶到了那所宅院外,宅院已经是半荒废的状态。
半人高的杂草在院中生长,灰尘漫步。
但这个宅院的占地面积可不小,是一座三进的宅院,从外面走到最里面可以看出来,之前这里的装饰是十分奢靡的。
“你们是什么人?”
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在这样的一个宅院中,传出苍老的声音,无疑是十分恐怖的。
许子义当即提起了十二分精神,抓住自己背后背负的仪刀,紧张环顾四周。
下一刻,一名老仆从里屋缓缓的走出来。
他抬头看了一眼许子义和李云,沙哑的嗓音说道:“都出去,这个宅院是县令大人的宅院,你们不能够进来!”
“老先生,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这里是陈朔的宅院?”
许子义忙询问。
老仆淡淡的回答:“三个月前赵家主送给陈大人的,当时我就跟着这个宅院,一起被送给了陈大人,陈大人又不过来住,就只有我一个人守在这里,这三个月过去,屋子里又没有其他的东西,我又没有钱聘请别的下人,所以越过越难,现在就成了这副样子。”
“不过,不管这里有没有人居住,它都是陈大人的宅院,你们立马出去,不然的话我就要报官了!”
老者像是并不了解外面世界发生的事情,只是固执地让许子义等人出去。
“难道陈朔当时真的收下了这个宅院?”
李云看了一眼许子义。
许子义当即说的:“不可能,他叔叔就是户部侍郎,他的家族难道缺钱吗?”
“这话也对。”
李云面露愁容,随后又拿起一张纸,查看了一下上面的账目:“我们去其他的地方问问吧,这上面的时间跨度,可是从陈朔刚来到清河县开始就一直在记录。”
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办法。
许子义只好跟着李云,一同按照账目上所说的所有出入,挨家挨户的去询问。
令许子义没有想到的是,无论是谁被询问,他们都会点头承认。
难道我真的错看了陈朔?
“陈朔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样的?”
李云看许子义一直愁眉不展,无奈的询问。
他知道两人的关系交好,他也知道许子义的人品,可是人心隔肚皮,谁又能够保证这不是真的呢?
再说了,所有的账目都已经对得上。
“我要回去见一见陈朔!”
眼看着还有一半的账目没有查看,许子义转身朝着衙门走去。
他一定要亲口问一问陈说,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否则剩余的东西,他没有心思去查。
与此同时。
衙门大牢内。
陈朔坐在草席上,用一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像是在练字,又像是在盘算些什么。
严宏图坐在牢房外,一直盯着他也不言语,眼神充满着审视。
半晌,陈朔问道:“你到底有什么事?突然把我带到这里来,然后又坐在那里一直盯着我看,你不跟我说发生了什么。”
严宏图皱着眉头:“你有没有行贿受贿?”
“你觉得我像是缺钱的人吗?”
陈朔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翻了他一个白眼:“我陈家虽然不是什么流传几百年的名门望族,但我陈家麾下的产业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就算是我不做官,在家当一辈子败家子,也败不完这些家财,我需要行贿受贿吗?”
这段时间,他也是被关的有点心烦,说话一点也不客气。
“你知不知道城东的赵先河?”
“当然知道,有钱的大善人!当年是靠着鱼肉百姓发家的。”
“他们一家被灭门了。”
“好事,为民除害!”
“临死之前,他说是曾经贿赂过你。”
听到这话的瞬间,陈朔眼睛都直了。
“你相信他们说的这些话?”
陈朔翻了个白眼,不屑的笑道:“当初我刚来清河县的时候,他确实贿赂过,还给我送了一个宅院,不过你觉得我需要受贿吗?所以,我直接给他们回绝了,不过也没事,反正人都死了,问也没地方问。”
“我建议你还是想一想,到底能不能问出来!”
正在这时,许子义的声音传来。
“许兄!你过来了。”
一听到许子义的声音,陈朔便起身来到栏杆前朝外看。
许子义阴沉着脸,将之前调查过的几张纸拿出来摊开,放在陈朔的眼前,让他看清楚:“不光是赵先河贿赂你的那一所宅院,还有其他所有的账目,全都清清楚楚地记录下来,而且我们去调查了,每一个人都说你曾经收受过赵先河的贿赂,虽然赵先河在你做官之后,并没有作过恶,但他贿赂你的事情已经是个事实。”
“你放……”
陈朔脸上的笑容瞬间消散,张嘴就要骂。
可他身为读书人的素质,最后还是让他忍住了怒火。
他咬牙说道:“这明显就是诬告,难道你看不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