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一片胡言!”
“本官何时说过?”
王琦深吸一口气,涨红了脸怒声道。
“大胆草民,休得在本官这衙门之中放肆,小心打断了你的狗腿!”
王琦怒气冲冲的警告,然后就得来了许子义无情嘲笑。
“知府大人,衙门重地,怎可有如此粗鄙之语?”
“你!”
王琦知道论嘴皮子,自己不是许子义的对手,所以索性也不再说。
宽了宽裤腰带,抖了抖自己那满是油水的肚腩,坐回了座位之上。
“冯掌柜,本官且问你,对于案宗之事,认是不认?”
王琦直接将事情回归到本身,想要转移许子义的视线。
跪在地上的冯掌柜,此时眼珠子一转,也大致明白了场上现有的局势,理性分析起来。
王琦自然是张彦派来救自己的,但是现在从中有许子义的阻隔,一般情况下自己绝对逃脱不了这个罪责,所以……
冯掌柜选择了一个绝佳办法。
“回知府大人,小的有罪。”
“好,就……”
啊?
座上的王琦此时已经不想和许子义争辩什么了,在他看来,自己官大一级,此行怎么宣判那都是自己的问题,根本轮不到众人有任何异议。
反正自己只要是做好了事情,鲁南王就会保护好自己。
想到这个层面,王琦早就放心下来。
只是谁也没有料到,冯掌柜竟然来了这么一句。
一时之间场上两人面面相觑。
两个滴溜圆的大眼珠子中,带着化不开的疑惑。
王琦:你这是要干什么?我们不是说好的吗?
冯掌柜:你这是要干啥?我们不是一伙的吗?
“哼,冯掌柜不可胡言乱语!”
一句话堵住冯掌柜之后,王琦又自顾自道:“本官看过卷宗,冯掌柜涉案之事难以定罪,若是就此判刑,简直是草菅人命!”
王琦拿着手中卷宗看了又看,最后直接放了下去。
反正没有证据,对他来说,想怎么说都行。
“方才此案首犯胡军已然认罪,陈大人,对于此事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若是有,现在如实向本官汇报,若是没有,那么现在本官就要放人!”
“另外,此案陈大人居功至伟,本官是会记在心里的。”
王琦说着,眼神嘲弄的朝着陈朔看去,一脸的春风得意。
然后就在王琦将要笑出声的时候,许子义从怀中掏出了一样信物,安安稳稳放在了王琦的面前。
最开始王琦还有些抵触,然后笑脸缓缓收回。
“师爷,你看这个怎么这么熟悉?”
王琦小心端详着,始终不敢下定论。
这东西,他曾在京城里见过,而且能佩戴得起这个的,身份绝对不低,亮出来这东西,自己还真就有些忐忑。
“知府大人,我猜……”
“猜什么猜?”
啪!
王琦直接一个大耳光甩了过去。
“这东西是……”
“能不能别墨迹?”
说着又是一个耳光打过。
“这应该是,鲁……”
“大声点!”
啪!
又是一记响亮耳光,师爷整个人都被打成了如同王琦一般的猪头,极其红肿。
“回知府大人,这个是鲁南王世子,身上的配饰!”
“我特么让你小点声,你没听见啊!”
啪!
紧接着,又是一个耳光甩下,师爷原地一个大转圈,差点升天。
师爷:???
“哼!”
“只是一个小物件而已,怎么就能够定冯掌柜的罪?”
王琦不屑的将那小配饰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而后说道。
他此时依旧很得意,毕竟现在就算这东西是证据,那也是在他的手上,反正自己不承认,也不会有人敢翻自己的身!
“知府大人,你方才拿的那配饰,是在冯掌柜家里面发现的,我想二者之间,应该有些联系的吧?”
“所谓君子无故,不赠其配?”
许子义站出来,笑道。
“是又能够怎么样?冯掌柜身为张彦世子的家奴,获赐一块玉佩乃是常事,光凭一个配饰能够看出什么来?”
“难道你是神仙不成?”
王琦满不在乎的开口,神色十分放松,就是不知为什么,后背总有一丝瘙痒。
许子义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王琦肯定不能像方才一样打个哈哈糊弄过去。
不过,他的应对也有道理。
冯掌柜家里有鲁南王的东西,再正常不过,这并不能作为冯掌柜定罪的证明。
更不能作为张彦指使冯掌柜行凶的证据!
许子义冲王琦冷笑一声,继而用目光看了一眼旁边的陈朔。
关于知府王琦如何帮张彦脱罪,许子义和陈朔早就做过无数的预演。
尽管王琦的无耻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但许子义终究还有后手。
砰!
得到许子义的首肯之后,陈朔猛地一拍惊堂木,大喝一声。
“冯掌柜,那日深山之中,你不仅帮助案犯胡军脱身,更是胆敢带人对抗官兵,致使死伤者甚众,你该当何罪!”
“快说,你背后到底是何人指使!”
“老实交待,本官尚且能从轻发落,若敢隐瞒,必然严惩不贷!”
不得不说,陈朔这次是真的展现了官威,跪在地上的冯掌柜心中猛地一突。
“这……”
如果说胡军是证据确凿,根本无法抵赖的话,那他冯掌柜曾经与胡军一起抵抗府兵,也是铁一般的事实。
所以听得陈朔喝问,冯掌柜一时默然无语。
旁边王琦顿时不乐意了。
老子才是主审官,你一个小小县令出什么风头!
“怎么,陈大人这是想屈打成招?”
王琦冷笑道:“莫若如今冯掌柜并未被定罪,就算被定罪了,他也还是鲁南王府的人。”
大狗还得看主人呢。
王琦此时插嘴,就是怕陈朔一怒之下动刑。
万一冯掌柜挨不过大刑伺候,什么都招了,那倒霉的就是他王琦了。
真把张彦供了出来,鲁南王可不会放过他。
“王大人,你什么意思,对付此等穷凶极恶之人,下官难道不能用刑?”
陈朔也火了,腾得一下站了起来,对王琦怒目而视道。
陈朔自幼饱读诗书,也曾金榜题名,更是在翰林院储才近十载,性格清正刚烈,最见不得这种蝇营狗苟之事。
他早就受够了王琦的胡搅蛮缠,先前准备灭口胡军时,他就准备和王琦正面对抗的。
别看你是知府,官比我大,但我陈家可不是吃素的。
就算最后搬出鲁南王,我陈家背后也有周相。
谁怕谁!
“陈大人此言何意?难道是在指责本官偏袒犯人!”
见陈朔发火,王琦眼中也满是愤怒。
你小子跟谁俩呢!
老子在审案,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