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护士眼神阴鸷。
死死紧盯苏琬。
恨不能将苏琬生吞活剥。
苏琬一副无所谓模样。
反正眼神又没法杀人,被看就被看呗!
就喜欢看对方这副想干掉她,又干不掉的样子。
朱护士下意识看向四周,然后指了指不远处路边一棵大槐树。
“找个地方谈谈?”
正有此意!
苏琬点头。
跟着朱护士来到大槐树下。
她也不怕朱护士整什么幺蛾子。
那张魏泽洋签过字的欠条捏在手里。
就等同于捏住朱护士的命门。
“你到底想干啥?有什么事,冲我来,别动我儿子!”
一到大槐树下。
朱护士凶相毕露,对着苏琬一阵痛斥。
“呵呵。”苏琬冷笑,“二十年前你做下那种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
“这些全报应在你儿子身上。”
听苏琬提到儿子魏泽洋,朱护士浑身一个哆嗦。
“你想知道什么,我全告诉你,你放过我儿子行不行?”
苏琬冰冷板脸,“能不能放过魏泽洋,得看你配不配合。”
朱护士脸色难堪,犹豫了下,用力点头。
她年轻时候死丈夫。
自己一个人,将儿子拉扯长大。
儿子魏泽洋就是她的全部。
她甚至都不能接受,儿子和别人结婚,让另一个女人和自己一同分享儿子。
朱护士很清楚。
自己对儿子的感情,早已病入膏肓。
可现在她的,别无选择。
“苏倩的身世,到底怎么回事?当年是不是你,在庐县卫生所当护士的时候,把两个孩子偷换的?”
听见苏琬问话,朱护士的眼底闪过一丝慌张。
但她很快稳定下来。
“什么偷换两个孩子?”朱护士装不知道,“你说苏倩?”
“她确实不是小凤和义文的女儿。”
“当年小凤怀的,是个死胎,后面生下来,义文怕她难过,刚好卫生所来个了女人,生完孩子就跑了。”
“义文说着孩子,他和小凤养,这样小凤不至于伤到身子。”
“你也知道,当年你四叔苏义文和我家小凤,有多恩爱。”
苏琬冷笑。
这个朱护士,满嘴谎话啊!
“你觉得我会信?”
她掏出欠条,在朱小凤面前晃了晃。
朱小凤伸手就去抓。
然而苏琬眼疾手快。
压根不给她这个机会。
“你儿子不光欠钱,还赌博。”
“赌博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进局子里喝上几壶,是没问题的。”
“这个...”朱小凤眼珠子滴溜溜转动,“我说的真是真的啊!”
“当年那个跑掉的女人,还是魏国诚夫妇送过来的。”
“生完孩子,人就不见,所以医院档案里面,可都没留下记录。”
“我知道,你和苏倩那丫头,去过庐县医院档案室。”
“没有啥收获吧?”
朱护士在说这话时候,脸上带着嘲讽笑容。
然而苏琬目光老辣,又阅人无数。
一眼就看穿。
她衣服下面紧绷着的身体。
苏琬笑了笑,“魏国诚夫妇是吧?好像是我三姐夫的爹娘。”
“我记得,似乎是二十年前没了的。”
“该不会跟这件事有关吧。”
话音落下,朱护士面色僵硬。
“哈哈哈,怎么会呢?”朱护士随即乐呵一笑。
那僵硬只是一瞬间,但苏琬已然敏锐捕捉。
刚才那话,她就是乍一下朱护士。
没想到啊!
竟然真的有情况?
苏琬记得三姐夫魏敬海提到过。
说他娘,也就是他的养母杨翠芬。
当时小感冒。
去庐县卫生所看病。
拿完药当天下午,人就不行。
他爹魏国诚刚开始伤心欲绝。
可后面自己想开了。
但也同样是想开的当天下午,人就没了。
苏琬当时非常可怜同情三姐夫魏敬海。
但刚才朱护士自己主动提起。
苏琬立即意识到,这里面的不对劲。
根据三姐夫魏敬海讲述,他养父母为人老实本分,一辈子都是靠天吃饭、老实巴交的庄稼人。
不可能得罪啥人啊。
如果说,苏琬之前没有带着苏倩,去送苏曦上大学。
或许还不知道,苏倩竟然是裴家千金的女儿。
但眼下。
苏琬已经得知苏倩真正身世。
朱护士满口谎话。
轻而易举就能识破对方。
正因为如此。
一个大胆猜想,在苏琬的脑海里诞生。
魏国诚夫妇的死,绝对不是偶然。
他们是得知不该知道的秘密,被杀人灭口。
而那个秘密就是,苏倩的身世!
一切,都被串联起来。
想到三姐夫魏敬海是如何被谢春花、魏国忠一家子磋磨。
三姐苏绣又是如何受欺负。
苏琬饶是定力十足,这会也免不了气得浑身颤抖。
这群不当人的东西!
二十年了啊!
苏倩、魏敬海...他们的人生,皆因这群人的私念,被蒙上灰尘。
“苏琬,我都已经把苏倩的身世告诉你了,说好的,你不能动我儿子!”
朱护士一边偷偷观察着苏琬的脸色,一边讨价还价。
她又哪里知道?
自己压根就没有可以和苏琬谈判的底牌。
“你要是觉得这些还不够,我可以把朱家...”
朱护士还想继续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喊声。
“表妹!”
“妈——”
朱护士忙扭头去看。
就见朱大舅正带着她儿子魏泽洋走过来。
“洋洋!”朱护士一把扑上去。
围着儿子来回绕圈检查。
确定儿子魏泽洋没有少半根毫毛,这才松口气。
“洋洋,是妈不中用,让你受罪了...”
魏泽洋进公安局,被审讯一整晚。
经过公安再三确认。
他跟彪子等人,就是在歌舞厅,一块打牌认识。
和安省的黄金店盗窃案,没有半点关系。
再加上庐县纺织二厂的厂领导们一致口供。
说魏泽洋没有偷厂里的机器。
所以公安们调查审讯完。
当场签字放人。
“妈,我饿。”魏泽洋三十好几的大男人。
眼泪唰唰往下掉。
“走,咱们回家,妈给你下面条。”朱护士拉着儿子魏泽洋的手。
好一副母慈子孝的场面。
然而就在这时。
苏琬不合时宜冷笑,“魏泽洋,你欠的钱,啥时候还?”
她没开口说话前,朱大舅和魏泽洋还真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