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是第二天早上七点到渝市。
渝市也是本次火车行程的终点站。
车上大部分乘客，都是杭市或中途上车，然后在渝市下车。
苏琬提前叫醒两只团子。
和秦禹一块打包收拾好行李。
等到人下得差不多。
才和秦禹一块，带着两个小家伙下车。
走出渝市火车站。
正是吃早饭的好时间。
四周萦绕的，全是早点香气。
福福兴奋地挥舞着小爪爪。
对一切充满好奇和期待。
“福福想吃这个这个...那个那个...”
福福看见什么都想要。
大多数小吃，是她叫不上来名字的。
就只能暂时用代号。
刚到渝市，倒是还不急。
苏琬找了家早餐店。
进去要两份抄手，两份小面，还有七八个熨斗糕。
都是渝市当地特色美食。
抄手特地要不加辣的。
两个小家伙，平时是不怎么吃辣的。
也不知道她俩能不能吃得了。
所以就先没要。
也幸好这家早餐店就在火车站旁边。
人来人往的外地客人还不少。
所以听到抄手不加辣。
老板很快应声安排并表示理解。
...
吃过早饭。
走在渝市大街小巷。
福福对什么都好奇。
都想过去摸一摸。
鹿鹿则瞪大眼睛。
打量着这个以前从没见过，却从爸爸口中听过很多次的地方。
以往要做什么，从来都是苏琬说的算。
但这次，她将目光投向秦禹。
要往哪里走，怎么走。
全权交给秦禹来做决定。
无他。
这年代的渝市，跟她后世印象里的，差距挺大。
同样都是3D梦幻城市。
却也绝非她记忆中的那个。
依稀间好像还能认出洪崖洞。
但又仿佛不是她想的那个。
回到渝市。
秦禹的心情同样复杂。
他深吸一口气。
“走吧。”
在渝市，有数不完的台阶，走不完的路。
两个小家伙，刚开始还兴致勃勃。
到后面，尤其是小珍猪福福。
那两条小短腿，是半点都迈不动。
于是在秦禹背上的行李包裹上，有多一只团子珍猪。
上台阶、下台阶，随处可见挑着担的棒棒。
他们背的货物很多。
每个人脸上扬着笑脸，充满对生活的期望。
秦禹带着苏琬和两个小家伙。
来到一处厂门口。
苏琬看了眼厂门口大字。
‘渝市第一纺织厂’。
门卫并不认识秦禹。
秦禹说是来找一位姓乔的女士。
门卫想了一下，很快给出答复。
厂里并没有姓乔的女同志。
得到这个答案。
秦禹眉头紧皱。
似乎在他意料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
跟门卫道过谢后。
秦禹回到娘仨身旁。
“辛苦你们还要跟我再多走一段路。”
苏琬眼皮子突突直跳。
半点不敢问还要再走多远的路。
在渝市，直线距离八百米。
那将会是翻山越岭，跨越千山万水的‘八千里’。
这年代外面没啥车辆。
更别说后世的轻轨列车、出租车什么的。
能碰见个三轮车，都谢天谢地。
渝市这边路，没有杭市那边平坦。
三轮车师傅在这边，怕是很难就业啊。
又走上半个小时。
越走周围环境越荒芜。
苏琬有些纳闷。
这怎么看着，要往郊区去？
前面不远处，传来号子声。
一墙之隔，是渝市军区。
周围不断有军绿越野车疾驰而过。
在快要靠近军区大门口的时候。
一辆小轿车在旁边停下。
车门打开。
穿着军装的中年男人眉头紧皱。
似乎在确认，有没有认错人。
良久之后。
中年男人终于确定自己没有认错。
他迈着大步，朝秦禹走来。
他站定脚步后，看向秦禹身旁的苏琬，以及两个孩子。
在瞧见福福鹿鹿的时候，眉头皱得格外深。
“怎么不直接回家？”
这话是对秦禹问的。
秦禹闭口不言。
目光都没有停在中年男人身上。
中年男人眼光示意不远处。
“谈谈？”
苏琬看得出来，这是有什么话，不能让她听见。
秦禹点头。
跟着中年男人，到一旁的空地上去了。
苏琬拉着两只团子，站在原地等待。
中年男人的身份。
她猜到了。
那张和秦禹，和她们儿子鹿鹿，有着七分像的脸。
不是秦禹的父亲，又会是谁？
两个小家伙很安静地站在她身旁，一起等待着。
不哭也不闹。
给苏琬提供极为安静的思考空间。
在短短三分钟谈话里。
她想明白很多事情。
难怪前世，她来渝市那么多次。
都没有查到秦禹的过去。
看来真的有人，封存秦禹档案。
在试图抹消秦禹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痕迹。
能够做到这一点...苏琬看向秦禹父亲，那肩膀上扛着的。
对他来说，应该不难。
只是，原因呢？
作为父亲，居然从未调查过儿子的死因。
反而调走档案，全部隐藏起来。
不让外界知道这个儿子。
是为什么呢？
苏琬目光落在秦禹身上。
她发现，自己真不是个称职的妻子和母亲。
前世的她，简直糟糕透顶。
正当她盯着秦禹看的时候。
就见秦禹脸红脖子粗，和穿军装的中年男人剧烈争论起来。
苏琬第一次见，秦禹彻底生气样子。
以前他在她和孩子们面前，永远情绪稳定，温柔以待。
从没大声说过话，更别说呵斥她们娘仨，或是吵架。
苏琬皱眉。
她捏紧拳头。
苏琬很清楚，她现在不能上前。
又过两分钟。
似乎终于有一方被说服。
秦禹黑着一张脸。
朝娘仨走过来。
“上车，我们去家里。”
苏琬挑了挑眉。
她敏锐捕捉到，秦禹说的是‘去家里’，而不是‘回家里’。
回家就是回自己的家。
而去家里，那意思就是，去别人家做客。
苏琬带着两只奶团子上车。
一家四口，坐在宽敞的后座上。
穿军装的中年男人，坐在副驾驶位上。
时不时会回头。
目光在福福鹿鹿两个小家伙身上来回打量。
车子启动后。
对方出声，率先打破寂静。
“叫什么名字？”
“秦子芙，秦子禄。”秦禹板脸回答。
中年男人眉头皱紧。
“禄这个字不好，和碌碌无为似的。”
秦禹冷哼一声，露出讥讽，“是福禄齐全的福和禄。”
“所以也可以叫他们福福和鹿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