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安龙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小插曲,结合屋内两个人的对话和他刚刚从尼尔那里看到的其中一条情报“加德阿道夫为掩盖其二儿子打死家中车夫罪行,协同总督布里撒将平民埃顿一家三口毁尸灭迹。”黄安龙还原了一件事。
监察总长的二儿子将家中的车夫打死后,车夫的弟弟埃顿一定是想要一个公道,结果加德和总督布里撒交换了利益,总督布里撒让埃顿的所在的塞得镇镇长马内尔来处理这件事,于是马内尔就把这件事交给了手下扎克,扎克又找到了同为镇长手下的埃顿的好友克鲁德,两个人骗取了埃顿的信任,将其一家三口全都毁尸灭迹后,此刻因为分赃不均而产生了矛盾。
如此说来,黄安龙如果杀了两个人也算是替天行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在这样心狠手辣、为富不仁的镇长身边的人,又怎么会有好人。
不过黄安龙有些担心的是,这两个人闹得动静如此大,会给他的行动造成麻烦,可随即而来的夹在打斗中的小声议论让他打消了担忧。
“别看了,是扎克和克鲁德,小心引火上身。”
“对对,他们的事别掺和,不然挨了揍没处说理,走回屋。”
然后就是几声轻微的关门声。
黄安龙的嘴角扯起了一丝弧度,看来这两个人的打斗不但不会影响自己,反而是在帮助自己。
当下也不再犹豫,轻轻推开了木门,一步跨了进去,转向廊道右侧那间亮着油灯房间,透过门缝可以看到,扎克此时正处于上风。
他背对着房门,骑在克鲁德的胸口,左右开弓,拳拳到肉,打的克鲁德眼睛肿成了两条缝,鼻血淌了一脸,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扎克,墙我不尿了……啊!”
但是扎克并未停手,继续施暴,嘴里还念念有词:“垃圾,要不是我向大人推荐你,你还是个跟在埃顿身后的混混,忘恩负义的东西,埃顿遇到你也算他倒霉!”
毫无疑问,此时正是下手的好时机,于是黄安龙抽出左臂上的牙刀,猛然推开门,一步跨出就要用左臂扼住扎克的脖子。
扎克听到身后有声音,以为是下人过来劝架,身体没有动,还保持着殴打克鲁德的姿势,只是侧过头想呵斥来人,结果一个“滚”字刚出口,就瞥见了一个陌生的黑影,顿时全身汗毛耸立,就想要想右侧滚出去,躲开危险。
黄安龙怎么可能让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溜走,一脚狠踏躺在地上的克鲁德腹部,然后借力也向右侧扑了过去,贴着扎克的一起倒在了地上,不过左臂已经牢牢的勒在了扎克的脖子上。
扎克也是个搏斗的老手,被人在后面制住后,没有盲目的去摆脱对方的手臂,而是屏住呼吸,用唯一自由的左肘用力回击黄安龙的胸口。
黄安龙毕竟没有接受过系统的搏斗训练,所以没有经验,一下就着了道,左肋感受到剧烈的疼痛,使得左臂都失去了力气。
不过使得庆幸的是,他勒住扎克后,顺势后仰,右手的牙刀也扎了过去,扎克的头部被控制没能注意到右侧的牙刀,于是,“嗤”的一声,牙刀扎进了扎克的脖子,刚刚还剧烈挣扎的扎克身体一僵,同时一股鲜血顺着刀锋喷射到了墙壁上。
扎克张口想要呼吸,却只能发出“嘶嘶”声,双手抬起去捂自己的脖子,但是却没有任何作用,血液依然沿着他的胳膊汩汩流到了地板上。
随着脖颈处鲜血喷涌,扎克觉得越来越冷,短短几秒后,他的力气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一下子摔在了血泊中,脑袋无力的垂在地板上,眼睛盯着桌腿,渐渐的失去了神采,只有身体还偶尔痉挛一下。
此时,眼睛肿的睁不开的克鲁德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在地上扭动,还不停地边咳嗽边大口呼吸,这全归功于黄安龙那一记夺命脚,不但把他踢的没了力气呼救,内脏也都受了严重的伤。
黄安龙长出了一口气,站起身来,两步走到克鲁德身前蹲了下去,用牙刀顶在克鲁德的脖子上。
克鲁德感受到湿润的凉意渗到了皮肤里,吓得立刻不敢随意乱动,努力的想睁开眼睛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承受了痛苦看到的结果却让他心中一片冰凉,眼前竟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的男人。
此时屋内只有克鲁德的急促呼吸声在回荡,剩下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克鲁德知道,扎克肯定是凶多吉少了,扎克的武力是庄园内最高的,连他都死了,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对付不了的,只能任人摆布。
“告诉我,马内尔在哪个房间?”
“在二楼,第一间。”克鲁德脱口而出没有一点犹豫,尽管他的眼皮肿的很高,让黄安龙看不到眼珠的转动,但是只凭他没有犹豫的答案,就已经值得怀疑了。
“无论马内尔是不是在那个房间,都没关系,我会带着你一起上去,杀错了,你就陪葬!”黄安龙冷森森的话语落入克鲁德的耳中,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那个,他有时候休息的房间也会有变化,我也不确定。”
见克鲁德立刻就改了口,黄安龙冷笑一声,把牙刀塞进了克鲁德的嘴里,这个举动让克鲁德几乎要灵魂出窍,头使劲向后仰去,想要躲开牙刀,可是他忘了自己是躺在地板上,结果“砰”的一声,后脑砸在了扎克死前盯着的桌腿上,让他一阵晕眩。
待他闷哼一声后,立刻恐惧的发出“呜呜”声,牙刀上沾染的扎克的血液流到克鲁德的嘴里后,让他已经没了侥幸的想法。
原本他还打算坑黄安龙一下,把陌生人引到马内尔父亲房中,这样既给镇长解决了拖累,还保护了镇长的安全,他也能够得到镇长的赏识,得到扎克同等的待遇,可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很残酷,眼前的年轻人行事并不像年龄那般青涩,所以他只能老老实实的交待,只求能留下一命。
“我说,我说,在东边第一间!”
可下一秒克鲁德惊恐的感受到那柄冰冷的匕首再次被塞进了嘴里,克鲁德的舌头一个不小心就碰到了牙刀,顿时被割开一个口子,一股咸腥味充满了口腔。
克鲁德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沿着眼角淌了下来,发出“呜呜”声,似乎是想要说话。
黄安龙再次抽出牙刀,克鲁德呜咽道:“这次是真的,真的在东边,第一间,我没说谎,饶了我吧!”
黄安龙看到克鲁德涕泪横流的样子,就知道,这个人的心里防线已经崩溃了,消息应该不会有假,如果这样都骗了他,那也只能自认倒霉,然后大开杀戒了。
看着克鲁德的可怜模样,黄安龙内心一片平静,在无意中得知了眼前之人是一个助纣为孽、卖友求荣的卑鄙小人后,就已经判了他死刑,所以他起身的同时,牙刀顺势在克鲁德的脖子上划开了一个口子。
殷红的血液一下就涌了出来,像扎克一样,克鲁德也试图用手去捂住伤口,可一切都是徒劳,这一刻他感受不到空气的存在,就像一条上了岸的鱼,只能绝望的挣扎,最后连嗓子里发出“嘶嘶”的漏气声都渐渐停息,又一条生命消失在了人世间。
黄安龙冷漠的转身离开了房间,顺手带上了房门口,悄声拾级而上,来到了二楼,在二楼廊道墙壁上挂着的昏黄的油灯灯光中辨认了方向后,向着克鲁德所指的房间靠了过去。
贴在门板上倾听了一会儿,黄安龙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以为马内尔已经睡下了,所以尝试着推动房门,却不料房门竟然上了锁,还不待他想办法进入房间,就听屋内传来了一声浑厚的声音:“是哪个混蛋?这么晚了还有事?”
黄安龙一惊,马内尔竟然没有睡,而且还发现了异常,脑筋急转之下,捏住嗓子,尝试着模仿克鲁德刚刚被打后含糊不清的声音回道:“大人,是扎克,他打了我。”
或许是窗外风雨声太大,也或许是克鲁德和扎克这种情况经常发生,马内尔竟没听出黄安龙的破绽,心中气愤这两个不争气的属下一点也不省心,嘴上呵斥道:“你们两个混蛋,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这样的事还来烦我,滚!”
黄安龙见周围的房间都没人出来查看,联想到刚刚楼下的下人们的议论,隐隐猜到似乎其他人都怕惹上麻烦,所以全都躲着,不由得心中一喜,这正和他心意,所以胆子也大了起来,又模仿着克鲁德的声音说道:“大人,你快来给我评评理,根本不是我的错。”
这下真的让马内尔生气了,黄安龙听到屋内传来的脚步声,还有一阵咒骂声,立刻贴着房门做好了准备。
伴随着马内尔的咒骂,房门陡然打开,正要抬脚教训一下这个废物手下的镇长,瞳孔剧烈收缩,声音也戛然而止,面前赫然是一位扎着马尾穿着黑衣,胳膊上带着泛着金属光泽的奇怪装置的陌生人。
马内尔刚要呼救,然而黄安龙动作疾如闪电,一把掐住了他的喉咙,金属手臂传来的巨力几乎要捏碎了他的喉骨,无法忍受的疼痛使得他再也说不话来,彻底断送了求生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