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有,你想多了。”
上官浅捻起茶杯,叩了几声,目光定格在郑南衣的脸上:“原本还为了南衣妹妹能活下来感到庆幸,但如今……”
“有什么话你就说。”
这个世界节奏缓慢,每个人心思颇深。郑南衣穿越者,只能乖乖的在这,努力克制住自己的言行举止。
“你是魑,我是魅,在无锋里位高半截压死人。就算你去告诉他们真正的细作,我也有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
上官浅笑颜如花:“所以你猜,我会不会帮南衣姐姐呢?”
且不说如今宫门四处戒严,消息能否传递出去。就算是三人现在坐实“白梓微”的真实身份,待人反应过来,三个人都得玩玩。
“倒不如按兵不动,毕竟冒尖,总归是不好的。”
上官浅柔柔起身,端起桌上的青白瓷釉壶,给郑南衣倒了一杯龙井。
她递茶的动作一顿,跟郑南衣的视线对上:“你说是吧,郑二小姐郑南衣?”
寒露微重,清风从窗棂里划过。吹动着纱幔,微微起伏。
“不像是云姐姐,以退为进,更能撇清自己的关系。”
云为衫缓缓抬起头来:“我只是碰巧。”
“碰巧遇见了宫子羽,又碰巧拿了他的面具?”
上官浅闻言轻蔑的笑了:“云姐姐这运气,怪不得能留下来。南衣姐姐,你说是吧?”
郑南衣没说话,只是和上官浅同步望向了云为衫。
“宫门每个人都深不可测,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去。”
“我只想活下来。”云为衫屏息凝神,长长的眼睫毛下尽是失落。
“那郑南衣姐姐呢?”上官浅问。
“我?”郑南衣指了指自己,一脸惊讶:“听说历届的新娘大多都留在了宫门,我想我应该也一样吧。”
“那妹妹便祝姐姐顺利。”
上官浅的眼神深邃而温柔,仿佛能洞察人心一般对上了郑南衣的眸子:“对了,宫二不可以哦,他是我的。”
炸裂!!!
宫二是宫尚角,是寒鸦柒派给上官浅的目标还是?
前面上官浅还说宫子羽给了云为衫一个面具,难道云为衫的任务是宫子羽。
可…此次不是少主选妃吗,就算不是为了少主争风吃醋,那还有宫二少爷呢。这俩人咋不按套路出牌呢?
连几个人未来儿子女儿孙子孙女名字都想好了的郑南衣,突然有一种CP塌房的感觉。
“明白。”
可能不能在同一棵树上吊死,上官浅和云为衫有不同的任务吧。郑南衣想了想,自己还是先等等看,待排除嫌疑,再做下一步打算。
夜色凉如水,屋内红烛摇曳。窗外细雨横斜,积水顺着房檐缓缓滴落与地面水洼处,泛起千万涟漪。
郑南衣推开窗户,抬头看着窗外。夜已深沉,只微微看得清昏暗的小石子路,以及,小石子路旁,站着的白衣女子。
“你很得意吧,郑南衣,少了一个竞争对手?”江柔转过身,看到郑南衣未曾有半分疑惑:“还是说,你觉得她可怜?”
“我没有。”
郑南衣薄唇轻启,眼神和表情平平淡淡的,好像从未干涉过,推动过剧情一般。
“怎么会?”江柔冷哼一声:“宫家说白了是选亲,实际上你与我,还有上官浅和白家白梓涵几人竞争。”
“但白梓涵死了,有梓微代替。可如今洛欢琦初出茅庐,必定是明日选妃的主角之一。我被梓微牵连,剩下的只有三人互相狗咬狗。”
江柔顿了顿,贴近了郑南衣哽咽道:“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梓微好不容易逃离白家,想要夺得一次只属于她的庇护之所。就算不嫁入宫门,也能留在这里。”
“可是她也害死了白梓涵,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庭院中,微风细雨,落在石子路上,滴答作响。路过丫鬟远远的看着两个人儿,并未阻拦只是微微俯身行礼,告诉她们明日便是择选少主夫人的大日子,请保重身子。
江柔说,白梓微的母亲锦夫人是秦楼楚馆的良人,因当天白少爷,也就是白梓微的父亲喝醉了,与她发生了关系。
不久后,锦夫人怀孕,秦楼楚馆逼迫她向白家要钱。并且当时弄得满城风雨的,白家原本一户清白人家,被泼了一身脏水。
就这样,锦夫人作为妾室被纳入了白家。
因为身体缘故,本是九月初出生的白梓微骤然降生,偏偏还生在了七月十五中元节的这个不吉利的时候。这便引起了白家上下的质疑,以及白家老爷帮别人老婆养胎的流言。
当时走街串巷的小娃娃们,一直在传唱着一首童谣:“背锅侠,背锅侠。金陵白,真是难。娶小妾,养白狼。楚馆啊,笑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