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仗小和尚这些天除了种菜端饭、打扫庭除,就是诵经敲钟,虽然他只上峰几天,已经觉得无趣透顶。
他在少林寺之时,师从觉缘大师父。觉缘武功卓著,但不喜清规戒律,自己住在后山洞中。小和尚跟着他,每日主要功课就是习武,闲暇时间便在山野间摘花追鸟,玩得不亦乐乎。
觉缘不约束他,反而说释放天性,有助于武力进阶。
智仗那时候被赐号观谛。因为觉缘辈分奇高,观谛小和尚在少林寺竟然是方丈的师叔,举寺上下见了他都要客客气气尊敬相称,自然也没人敢管他。
没想到受觉缘之命来到积翠山,上了断云峰,神安寺老方丈若虚根本不鸟觉缘的手函,只问小和尚是不是想留下,若想留下,就要遵守神安寺的规矩,重新排辈赐名。
小和尚受师命,不完成任务不能回少林,是带着僧籍来的,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便说想留下。
老方丈若虚说:“好,想留下就按我们神安寺的规矩,重新给你赐个法号。此寺除了我是若字辈,其他都是智字辈,只有若智两辈。你就叫智仗吧!”
于是小和尚从观谛变成了智仗,抗议无效。名字不好听不说,辈分也没了。
辈分没了就没了吧,毕竟人家神安寺跟少林寺的辈分也不对应。
更要命的是,神安寺是真信佛。
小和尚佛学尚浅,不知这帮僧人水平怎么样,但是早晚功课是真认真,平时对言谈举止要求也严格,想出门追个兔子逮个鸟,要是被其他僧人看到,肯定要报告方丈,领受大大的责罚。
智仗在寺里很快就要被憋疯了,幸亏方丈让他做个见习知客僧,每日里就盼着能来个香客,跟他说说话,有点新鲜感。
今天听杨按熊居然一眼就看出自己是个练家子,智仗高兴得很。
“施主你有这么好眼力,肯定也是个高手。神安寺规矩好严的,佛门清净地,不让比武切磋,实在是遗憾。不好玩、不好玩。”
杨按熊今天高兴,居然按捺不住想要试试智仗的功夫。当下也不说明比试,只将筷子一伸,夹住一只路过的蚊子,拿到眼前看看说:“佛门净地,不可杀生。我不杀你,你也莫要来吸我。”
说完,他手指一抖,那轻飘飘的蚊子竟如一粒石子一般被他激射出门外。
普通人根本就看不到,但智仗眼力奇佳,杨二郎更是身负异能,把那蚊子看得清清楚楚。
特别是二郎,还听那蚊子的心声由近及远,尖声尖气地嚷道:“呦,干嘛这是,呦~”
小和尚觉得有趣,合十说道:“客舍有蚊子,待客不周了。”
话音刚落,他身子跃起,只见他身影好似一团灰云,在房间四角荡了一遍,落地时摊开手掌,六只蚊子被吸在掌心,拼命忽闪翅膀,却飞不起来。
“就这六只,一会儿我放在外面,谅他们不敢回来咬你们了。”
“好轻功!”杨按熊和二郎一起鼓掌叫好,智仗脸上的得意之色怎么也掩饰不住了。
这时,智仗看看杨二郎,满眼期待。
杨二郎听他想着:“这个小帅哥跟这大汉长这么像,肯定是他儿子。老子英雄儿好汉,不知小帅哥会些什么功夫?”
杨二郎哪会什么功夫。但他少年气盛,加上觉得这小和尚可爱,也想露上一手,助助兴。
他只能打灵器的主意。
他煞有介事地盘腿而坐,心念一动,黑绳缓缓向上飞起,二郎臂上使力,借着灵器支撑,双腿离开床板,竟悬浮在空中。
智仗拍手叫好:“原来你是变魔术的!好看,好看!”
杨二郎哑然,缓缓坐回榻上。原来他这一动,智仗已经看出他没什么内家真气,之所以能悬到空中,想必是江湖术士的戏法技巧。
小和尚已经很是满足,高兴地收拾了碗筷,端起食盘说:“施主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再来给你们送早餐。”
智仗走后,杨二郎说:“这小和尚真的有趣!他这么小,就有这么高的功夫,为啥要爬到断云峰顶当和尚?”
杨按熊说:“这峰顶一刹一庵,僧尼加在一起也没有多少,但是可谓藏龙卧虎。
“你看今天那个慧慈,我在网上搜到她的资料,竟然原本在海城中医院坐诊,是首席专家,被患者誉为神医。
“慧泉的底细我不清楚,但我观察她很久,此人武功不在智仗之下。”
“哇,”杨二郎听傻眼了,“那这么说,这神安寺里的僧人,也一定不是普通和尚。”
“没错。你看那个知客僧智明,一身肌肉健硕,龙行虎步,右手虎口有老茧,食指皮肤也甚粗糙,这是长期使用枪械的迹象。我怀疑他是特种兵出身。”
杨二郎目瞪口呆,忙不迭问道:“你今天还说什么少林十八铜人?”
杨按熊点点头:“十八铜人是少林寺十八位顶级武僧,不仅各个武艺超群,结成阵法更是水泼不进。我执行任务时曾在少林寺见过他们的真容。没想到我第一次来看倾城时,竟然在后院被他们拦阻。”
“他们在守护静月庵?”
“看起来是这样,任何人等都不允许靠近静月庵。”
“那,那,神安寺方丈岂不更是大大的高手?”杨二郎说话都开始打结巴了。
“若虚方丈,我至今没有见过。对山下来客,神安寺一向只有智明一人接待,如今看来,这智仗小和尚也是见习知客僧。”
杨二郎半晌无语。
这小小的断云峰顶,竟然云集这么多高手,还有神医,还有特种兵?他们来这里干什么?皈依佛门,还是真的就为了钱?
“你昨天说,这些人都是詹大大重金雇来的?”
“詹大哥是这么说的。如果真是这样,能雇到这些人上山,而且已经在山上十余载,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说到这里,杨按熊又叹息说:“詹大哥为了我,为了倾城,真是用心良苦,不知要怎样报答他才好。”
杨二郎虽然年纪不大,历练不深,却隐隐觉得这里面有点不对劲。
“这些人有这么大本领,怎么会心甘情愿在山上待这么久?这些高人,又怎么会把金钱看得这么重?”
他心生疑窦,但看老爸却好像对詹大大的说法毫不怀疑。